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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为长生[重生] 作者: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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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籍司统计上来的大靖人丁已达到了一个庞大的数目,其中青壮子弟更是空前地多。

    到了这一代,虽然前几年因为年景不好,许多有子嗣的人家都不敢轻易生养孩子添人口,但有底蕴在,征兵的话,人数一点也不成问题。

    老侯爷放下酒杯,叹了一声道:“确实如此。听闻昨日朝堂上户部把这两年银钱花用,和往上数五年的银钱用度计划当庭都甩出来了,恨不得一两掰一两地哭诉户部有多穷。那李老鬼就是没脸没皮,滕慧一个文弱书生,还真吵不赢哭不赢他。”

    朱定北想到那日所见的秦姑父,确确实实地按着秦灭胡的审美观长得,肤白腿长腰瘦,又有一股读书人所有的斯文雅致。

    秦灭胡大声吼几句他尚且要咳嗽两声,脸皮这样薄,自然不能指望他在朝廷上能脸红梗脖子地和户部吵个天翻地覆。

    老侯爷说起滕慧,又免不得说起往事:“你这姑父虽然是探花郎出身,脑子也好使。但就是太弱气了些。你秦姑姑眼光太差,我瞧着,他哪点有你阿爹好?就是个皮相占了便宜。”

    秦灭胡和高娘子关系亲密,这段往事也没避讳,反而有不少人用这事嘲笑朱振梁元帅。

    朱振梁曾对初到凉州的小姑娘秦灭胡有意,当时的秦灭胡就是洛京娇养出来的女娃儿,貌美如花,没有这些年在军中磨练出来的蜜色皮肤,也没有浑身凛冽的气势,是军中儿郎的梦中情人。

    怎奈,自小在沙场摸爬打滚长大的朱振梁虽不至于黑如碳石,但与秦小姐的梦中情人可相去太远。

    军中儿女不拘小节,朱振梁也不是畏首畏尾的人,知道的人不少,当年朱家军许多人还以为秦灭胡会是他们以后的当家夫人呢。

    这消息传得洛京都知道了,才把秦老夫人吓得赶忙要将女儿抓回京城趁早定亲完婚。

    不是朱振梁不好,而是朱家军历代镇守边关,秦家历代守护洛京,若是这两家结了亲,金銮殿上那位晚上还敢睡踏实么?

    而后秦灭胡出逃,辗转到了平州开始接触水师,有了另一番机缘自不必提。

    只说老侯爷看滕慧就像岳丈看女婿鸡蛋里挑骨头一般。

    他是将秦灭胡当做自己的女儿来教导的,哪怕分离多年,感情也从未淡去。

    第34章 鲜卑徙民

    二十州州牧同期返京述职,自然不仅仅只有平州有奏报。

    除了平州,还有另外一州也同样要求增兵,那便是鲜卑府。

    鲜卑建府至今堪堪两年,这也是鲜卑州牧第一次述职,是朝野上下最瞩目的存在。

    虽然贞元皇帝对鲜卑的情况十分关注,鲜卑州牧上呈的奏折里仍然有诸多近期发生的暴动。这些暴动自然是被朱家军迅速镇压了下去,但鲜卑的暴徒依然像土地里的老鼠一样,这里打下去,那里又钻出来,实在是不胜其烦。

    鲜卑州牧上呈了一个增兵数目,不多,但也足够给鲜卑一个强有力的震慑。

    不过比起增兵,鲜卑州牧更紧要的却是另一件事:徙民。

    鲜卑府开设两年,除了军队和官府边民,剩下的便全是鲜卑人和色目人。

    鲜卑府地广人稀,直观来看,它的地域有大靖最富庶的扬州府那么大,人口却连扬州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当然,扬州地处江南富庶之地,养得起这么多人,而鲜卑苦寒之地过的又是游牧生活与大靖子民相差甚远,这两者比较有偏颇之处。

    但,没有人去经营,鲜卑府永远不会有起色。

    没有大靖子民生活,鲜卑府也永远不可能真正成为大靖的天下。

    鲜卑州牧言辞切切:“陛下,鲜卑如今十射之地才有一人,如此空荡,绝非长久之计。当务之急,便是我大靖子民真正入主鲜卑府,只要我大靖子民多于鲜卑人,许多事情即便没有政令,十年百年之后,鲜卑府更多的不会是鲜卑人或是大靖人,而是二者通婚而生的混种人,这些人才是大靖鲜卑府立足的根本。”

    “如果咱们不走出这一步,哪怕杀尽鲜卑府的叛军,也不会是人心所向。”

    自朱家军攻下鲜卑,新府荒地开垦了两年,民众也收服得差不多,这些人有吃有喝也好对付得很。

    但朝廷甘心一直这样养着这些随时可能反了自己的人,只为鲜卑土地落在大靖名下?

    那就太蠢了。

    本质上,这种行为与大靖向鲜卑进贡没什么区别。真要说起来,反而是大靖成了鲜卑的属国呢。

    这不是贞元皇帝,也不是大靖所有臣民想要看到的局面。

    因此,徙民势在必行。

    徙民,通婚,设学开化,开荒种植。

    这些都是鲜卑府往后这十几年的重中之重。

    是大势所趋。

    但朝廷要让这个决议真正贯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的时间人力物力不说,更有许多艰难需要克服。

    只说迫在眉睫的徙民之事,这事放在前两年荒年的时候尚且困难重重。

    大靖的子民虽也有因饥荒而背井离乡的,但他们在大靖的国土之内,所要面对的异乡也是有着相似面孔,喝着同源之水的地方。若叫他们千里迢迢穿过沙漠,去到一无所知的鲜卑府去,除了一些走投无路的年轻人之外,年纪老一些的大概宁愿自杀在故土也不愿远走。

    再有一点,大靖的子民对鲜卑有着天然的仇视。

    他们的父亲,丈夫,儿子,同胞们,有多少是死在鲜卑人手里?哪怕鲜卑如今已成为大靖的国土,这种根植在血脉里的排斥,除非几代血脉的净化和淡忘,否则,难以消除。

    迁徙一些北境边民倒是可行之法,毕竟边民有两点好处:一则他们对鲜卑偏见少了些,二则他们也有很多过着游牧生活。

    但这个办法治标不治本。

    把这些人都迁徙到鲜卑府,那边民原本所在的地方岂不成了荒城?

    那也是几代人苦心建造出来的城池,舍本逐末,得不偿失。就算从别的地方再迁徙难民过来,那边民绝对不答应——哪有自己舍身就义,让别人享福的道理。

    徙民是大事,早在鲜卑府建立之初,这件事便被提上议程,但两年过去了仍然没有想出两全之策来。

    自古以来,民众迁徙便是大事。

    若是处理得好,那便是名垂千古。若是处理不当,那便是遗臭万年!

    贞元皇帝不敢冒险,一番从长计议,这件事便就这么荡着,直到鲜卑州牧将此事正是摆在了明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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