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 作者:琉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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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贺嫣近,听见贺嫣气得气息有些不稳,便轻轻地唤道:“嫣儿。”
贺嫣抬眸,在杭澈的眼里看到了一派宁静,他眼里的怒气不自觉也跟着收了收,水盈盈的眼剩下些到底抑制不住的冷光:“他们写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东西,不怕天道报应么!”
“自己琢磨不出招魂的法术,便摸了一套圈养妖兽的邪路子,连如何消化各阶内丹都写得清清楚楚,这后面要做多少试验,多少妖兽,多少人尸人魂!”
一通话下来,怒气又上来了,贺嫣感到手上一暖,被人握住了,刚升起的戾气像被温水浇灭了一般,他反握过去,好笑地想“涿玉君真是越来越不体统了,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授受不亲。”
而那位不成体统的涿玉君一眼都没管其他人的目光,落落大方地站在自己夫人触手可及的地方。
反显得其他人不自在,秦烽正听得一脸严肃,猛地被这画面闪到眼,要想装什么都没看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无声的扭开头。反倒是那个出家人“为渡”毫不忌讳地望看着那交叠握着的手,一脸好奇。
解惊雁被人领了进来,进门就找小师兄。他一眼看到贺嫣和杭澈,正要开口,随即看到对面还有秦烽和为渡,双唇一抿收住了话,客气地问礼:“楼兰君、为渡法师。”
互相见过礼,解惊雁坐下,一声不吭。
分明方才有话要说,一下收了声,为渡眼珠子转了转,去瞧秦烽。
秦烽起身道“秦某尚有事在身,失陪了,”他毫不耽搁大步出去,为渡二话不说跟上。
解惊雁骨子里桀骜的很,他很难接纳一个人,待秦烽他们走远了,他才把找到严朔以及自己把人锁了的事情交代了。
“严朔出现了?”贺嫣脸色一沉,“他既现身,雁门尊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一回,解惊雁听到小师兄有关于严朔事情的判断,没有了上次那种措手不及,他沉默地望着自己师兄,示意师兄可以继续说下去。
贺嫣瞧着忽然愿意在世事上动脑筋的小师弟,心疼不已,心疼之上又有些无奈的欣慰。一个男孩长成男人,总有一天要有这种顿悟,他们无良谷把小师弟养得太纯良,无良谷没忍心在弱冠之前下的手,被旁人捷足先下手了。
他家小师弟的成长像被强行推上了高速道,解惊雁会有一双尽情翱翔的翅膀,那双翅膀要有钢筋铁骨就得打磨锻炼,这个进程被迫提前且意外加速,既然别人的心思已经掺和进来,做师兄的,有些事也该提早让师弟掺和了。
贺嫣道:“严朔的出现,是这局棋最重要的信号。长安卫要扶冀消秦,若目的不成,长安使不会自投罗网。想必严朔棋局已布好,他坐到锁中,是因为稳操胜券只等收子了。”
贺嫣一边说,一边观察解惊雁的反应,没曾想,解惊雁听完没有意外,没有恼怒,而是面色深沉地望着自家师兄。
贺嫣了然,小师弟可能并未完全理解了其中关节,但至少,小师弟已经对严朔“坏”的程度有心理准备了。
而一向不肯对世事上心的解惊雁,在找严朔的这段时间,除了想明白未来应该如何走,一并理明白的,还有严朔的处境。严朔和他们不一样,严朔是踩在两界的人,严朔身上有长安使的金冠压着。
他从一开始非黑既白的逻辑中硬生生地的把自己抽出,开始尝试理解严朔的立场,所以当他听到贺嫣的判断时,并不意外,他道:“只要他一日不逃,这次的事,便一日不到了结之时?”
“可以这么说。严朔在雁门尊失踪之时恰好出现,说明后面的事已被推上轨道,接下来他不必出力或者不想出力。”贺嫣顿了顿,等小师弟的思路跟上,见小师弟点头,他才接着道,“他这样做,你反倒可以放心,因为从现在开始才是要沾血之时。若雁门尊的失踪是被冀唐所挟,冀唐用完雁门尊后必不会留活口;而若雁门尊失踪是他自走歪路,找不到现成的死魂的雁门尊可能要转向对生人下手;无论是哪种可能,后面的事情都是带血的。这整件事,先前多处有严朔的影子,如今各方都被推到位置,严朔倒好,推波助澜点了一路的火,要爆炸的时候,他事不关已的抽身离开。能胸有成竹地接受你的困锁,他要么还有后招,要么就是他的戏全唱完了只等找个安全的地方看戏。”
一边的杭澈听得有些不忍,无声地看了一眼小舅子。
解惊雁却比两位“长辈”想象得来的坚强,他道:“也就是,现在,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不然呢?以严朔的修为,哪一家的人他都打不过,要扶哪一家灭哪一家,借力打力是最省力的方法,我们这些人,就算明知中了他的棋招,却也没法,因为接下来,每一家都有每一家必须要做的事。”
解惊雁沉默了半晌,他没有叹气,也没有沉吟,是那种很单纯的沉默,等他开口时,问出的便是关键的问题:“他如何保证结局一定会是他想看到的那种?”
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弟,贺嫣懂。小师弟其实若肯花心思动脑筋,是能看穿很多事的。就像之前小师弟先于他接受了杭澈这个“小师哥”,小师弟比他更早明白他和杭澈的发展;以及之前商量大师姐的事时,小师弟一旦跟上思路,判断也是迅速精准的。
只要小师弟入眼的,小师弟便会上心。
挑剔得很,桀骜的很。
从前的小师弟是对无良谷的人上心,如今对无良谷之外的人也上心了,贺嫣有些欣慰,又有些说不明的失落,他缓缓地道:“因为他看清了各家的实力对比,连别人摸不清的无良谷,他都比别人了解,在局势上,他比别人看的远。”
话里话外,带上了严朔接触小师弟的部分用心。
小师弟显然对此也有心理准备,他一默,愧疚地望着贺嫣,贺嫣揉揉他的脑袋,解惊雁脸上神色暖了暖,显出那种少年的无邪和对师兄全心托付的孺慕之情。
解惊雁道:“小师兄,我是不是只要锁着他就行?”
贺嫣意味深长地道:“这就看你的意思了。”
锁着,能防着严朔出后手,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锁严朔更大意义在于那只是解惊雁与严朔两个人之间的事,此事不容别人插手,他这个小师兄,也不会去插手。
解惊雁道: “谢谢小师兄。”
贺嫣苦笑:“你跟师兄有什么好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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