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是自可留 作者:冬眠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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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毒不缺,心计不少。
可那样一个人,今日竟为游玩被拒的事,摆了一路脸色?
还是说,这事背后其实还隐着什么他未能发现的玄机?
前方……
兴致恹恹,无精打采,万俟向远看眼遥遥可望的京城城门,越发……气堵。
“咳。”城门已经不远,衍墨偷偷打量着几乎并排行进的人,最终干咳一声,决定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然而,身侧之人未闻一样,头不转,眼不斜,半点反应不给。
何种话能讨人欢心,衍墨其实很清楚,可毕竟后面还有个人在,那些话,实在不方便出口。
于是只能默默看着,在心里叹口气。
倒还真……像寻常人家里的争吵。
此路不通,另寻他途,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衍墨想了瞬,回头望向过于安静的钟衡,语气客气地开口:“可否劳烦钟侍卫赶去京城安排下食宿之地?”
在寒炤阁中,衍姓死士比钟姓死士地位略高,但也不存在有指使、命令一说,而且这话明显有逾矩之嫌。
可钟衡已然管不得那许多,如蒙大赦般松口气,默默瞧眼前方没做表示的,最终心一横,点头道:“路途劳顿,如此也好。”言罢不敢多留,立时夹紧马腹,疾驰而走。
“属下逾矩了。”等一人一马行远,衍墨赶前些许,伸手搭上万俟向远胳膊。语气轻缓,眉眼低顺,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一丝讨好与取悦。末了手指下移几寸,将个微凉东西留下。
“玉貔貅?”万俟向远摊开手掌,声携疑惑。但紧随而至的喜悦很快就把前者淹没。“何时买的?”
“白臼城里。”好似被对面笑颜刺到眼睛,衍墨脸上一点一点热起,低咳一声转看向道旁绿柳。
白臼城?是留宿过一晚,那时有过人来回报……就那会会儿工夫?万俟向远笑意不减,摩挲着手里讨人喜欢的小物件。
“原打算何时给我?”不走官道实在好处良多,万俟向远腾身换了马,将准备逃避问话的人圈进怀里。
原就没想给你。衍墨翻个白眼腹诽一句,继续看往道旁……美柳。
“嗯?”问的人铁了心,不得答案誓不罢休。
“主人不缺这些……”眼看再不回话就会招来作弄,衍墨唯有老实坦言。顺便,躲开有意无意擦过耳廓的唇瓣。
那日落脚在白臼城中,恰巧柳瑾前来回报,他无事可做便出去客栈闲逛起来。无意中,见到家生意不错的玉饰铺子,想及自己脖子上挂的墨玉,竟起了心思,莫名进去挑选出一个——一个不很起眼,有辟邪、添运讲头的坠饰。羊脂白玉,温温润润,上端是一小抹嫩色黄玉。约摸,还算不错,虽比不得稀世之物。
这叫什么话?难不成今日没有游玩被拒一事,这东西就与自己无缘了?万俟向远一皱眉头,狠狠在嘴边颈子上咬一口,以示惩戒。只是,嘴边笑意无论如何也收敛不回去……
“可还有克扣下的?”
衍墨默然,过了会儿,又从暗兜里掏出个豆大的和田红玉珠,不情不愿递出去。
啧,竟还真有……
万俟向远挑着眉,指尖在半摊平递物的掌心逗弄许久。直到被作弄的人不乐意,合掌要将东西收回,他才开快手夺过小巧的红玉珠子。
那,可是他的东西。
既然连玉珠都挑了……
“还有呢?”
“没了。”略微负气,衍墨劈头就是一句。
“可要我自己找?”配合着话里意思,万俟向远果然上下其手,且……专挑经不起撩拨的地方下手。
“有。”嘴唇抿成一条线,衍墨最没能忍住,明智地在身体被逼出反应前,摸索出根挂绳,态度恶劣地“呈”过去。
果真有失必有得。暗中庆幸今日没有去成九曲溪,万俟向远利落穿好红玉珠子与玉貔貅,心满意足地到脖子上。
最后,不忘再调戏一句:“夜里再看看,兴许还有旁的……”
……
“向远哥哥!”
千料万料,万俟向远与衍墨都没料到等在城门外的不是什么钟衡与庆问,而是青兰!
青兰快步迎上前,满脸皆是欣喜。
“向远哥哥怎的现在才到?听钟侍卫讲着,应是早该来了才对。”
确实早该来了,但路上有人合己心意的人陪着,自然不愿快马加鞭,往京城这火坑里跳。
银铃似的笑音源源不绝,但始终只对一人,至于旁边的另一人,全然无视态度。
然,被无视未有不悦,反是万俟向远恼了。立刻,声音沉得找不到一丁点温度:“来京城何事?”
“不过是想来看看向远哥哥要娶哪家姑娘过门……我会扮成个丫鬟,不会惹出什么事来。”多少有些委屈,青兰秀美紧起,精神劲消去大半。
“带路。”万俟向远冷冷一声,怒气转嫁向庆问。再明显不过,青兰就算自己偷偷前来,庆问那个做哥哥绝对不会一点不知。
京城人多口杂,衍墨自进入城门就时刻谨慎、戒备,而且对个姑娘家,他还也真不愿在意。
但这态度看在青兰眼里,无疑是种蔑视。
雅致小院,翠竹几尾。万俟向远推开院门,恰见庆问与钟衡在院中不知交谈着什么。
从二人表情隐约可以看出,谈的并不怎么愉快。
这下好,一个院子,五个人,除去不惊不忧惯的衍墨心情还算不错,其余的皆是一张肃穆神情。
“衍墨,去歇会儿。”等身边的人将院里布置察看完毕,万俟向远和声道一句,复冲正房位置示意一眼。
“是。”不多言不多语,衍墨走进宽敞房间,坐到床沿稍作休息。
本以为不过是些回报,但一等就是把个时辰,始终不见人回来……
——小厅。
一杯接着一杯,万俟向远瞧眼第三回换茶的钟衡,隐隐觉得肚子有些饱胀。
不能再喝了。晚上还要再带人出去逛逛,顺便再买些小食一起填肚子。
想罢,立刻摆手要钟衡停下。
恼怒归恼怒,现下毕竟还是用人之际。因此万俟向远慈悲大发,看往在地上跪了许久的庆问。
“衍墨,任何人都动不得。”
“属下谨记。”几乎快被体温蒸干的汗湿衣衫再次湿一分,庆问闻言立时叩向地面。这话他隐约料到过一些,但想着青兰再折腾也不会丢了分寸,才暗中纵容许多次。毕竟那是一个男子,当不了阁主夫人或少阁主夫人之名。等到年岁大些,终究还是要被弃的。
“待此次事了,选个合适人家让青兰嫁了。”非是商量或随口之言,万俟向远扔下句命令,连回报也不听就走向外面。
厅里,庆问与钟衡对看一眼,表情各异。
终于,还是钟衡开口,没有讲什么劝告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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