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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童艳史(H) 作者:草本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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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你是想问关于那个刺客的事吧?”喜官点点头,道:“奴才想知道,他现在还活着么?”文荆嘿嘿直笑,用一方素帕掩住口鼻,唱道:

    “【耍孩儿】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二煞】你道是暑气暄,不是那下雪天;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得六出冰花滚似锦,免着我尸骸现;要什么素车白马,断送出古陌荒阡?”

    边唱边轻轻摇着兰花指,那双如狐狸般的三角眼微眯,斜斜看着一旁的喜官。喜官道:“听公公所言,他是必死了?”文荆吃吃笑着,转了几个舞步,道:“不会死的,他会活得比任何人都还要长久,欲死不能呐~~~~”他笑得更加大声,竟令人觉得有点尖锐刺耳,“铁寒会将他全身的皮剥光,可他不会死,想死也做不到。”

    喜官听了,心里高兴起来。只要人没死,就一切都还有转机,虽说徐少允是被自己嫁祸,但自己不是故意的,所谓不知者不罪,接下来就不关自己事了。文荆看着他单纯明亮的眼睛,竟闪过一道淡淡的光,稍纵即逝。文荆的心里一跳,想再看仔细,喜官已经将头低下去了。

    这日,喜官刚从文荆那里出来,边咳着边走,因为嗓子有点痛。走在西二街上,小宫门处闪出个人来,将喜官拉了进去。喜官刚想叫,就闻到了熟悉的香味,与自己身上所擦的冷梅香一样,他转头看清来人,原来真是穆雨离。

    “你......”喜官心中莫名兴奋,开口道。穆雨离将一只食指竖在唇中央,“嘘”了声,探头看看四周无人,才开口道:“你知道徐少允怎么样了?”喜官张了张嘴,踌躇了一下,道:“那晚我亲眼看到他被铁寒将军带走了。”穆雨离咬咬下唇,咬得泛起了半圈艳红。喜官道:“可能没事的,这几天我打听过了,皇上像是要留他一条命。”

    穆雨离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还是这样天真!难道你不知道,进了将军府,就没有出头的日子么?”喜官回道:“我确实听说过铁将军因为喜欢吃痂,就天天狂抽家里的仆人,拿痂炒炒吃,可他并没有取他们的性命,还为他们上药。只要还留有一条命,就行了,我是这样想的。”他说这话时,眼神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穆雨离看着他的眼,心中一寒,像离水的鱼一样张张嘴,最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喜官看了看天色,道:“雨离,你下次到钟鼓司那边找我罢,现在我还要回去伺候皇上,不说了。”说完,对穆雨离笑笑,往乾清宫去了。穆雨离一把拉住他,紧紧掐住他的双肩,对视着道:“你难道忘了?是这个皇帝把你捉来,强行阉割的,你不会有怒气?不想报仇么?”喜官盯着雨离的眼,缓缓道:“为什么一定要报仇?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我现在已经没所谓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看着他渐渐融入黑暗的身影,穆雨离的眉头越发皱得紧了,他喃喃道:“该说什么才对呢?应该说是缺少了什么东西吧,还是本质上的东西。”他叹了口气,慢慢踱出小门,迎面却撞见了一帮太监,为首的正是钟鼓司总管文荆,后面的太监们手里都拿着各种装饰用的布帘等。文荆看到穆雨离,眼前一亮,几步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问道:“你是哪一宫的小太监?”

    穆雨离正低头走着,冷不防被个人拉住,猛地一挥手,文荆差点摔在地上。后面的太监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冲撞总管公公,还不快跪下!”穆雨离咬咬嘴唇,挺着脊背跪下去,对着文荆叩了个重重的响头,道:“请公公恕罪!”听口气,竟也是硬绷绷的。文荆手下的太监还想发难,文荆挥手制止了,对穆雨离道:“你是哪一宫的?”穆雨离抬着头,直视着文荆道:“奴才是福寿宫吉嫔娘娘那边的。”

    文荆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挥手道:“你走吧。”穆雨离急急走了,文荆微扬着嘴角,对一旁的太监道:“你马上去福寿宫那,叫李老儿把方才那小太监给了咱家,明儿咱家自会再派个人去那儿。”领命的太监很快跑去了。文荆笑着望向天空,像孩子一样。他低声道:“元髑,我未完的剧本,将会由你来演完。”

    《宦妻》(《伶童艳史》续集) by 草本精华

    卷一·寒钩(前篇)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爹临死念叨着的,还是这句话。

    痴情女子负心汉,掉转过来也未尝不可,受伤的却还是那痴心的人。看不透世间男女情爱,原也是一场空,死了便一了百了。被黄土掩埋的枯骨,什么执着,什么念想,都随着肉身的消逝不见踪影。

    可惜她还看不透,或许是不愿看透,因为太苦,太累了。她以为她是养在深闺的杨玉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期盼着那个属于她的唐明皇能够出现。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故事,卿卿我我,暧暧昧昧,若三千烦恼丝,任凭纤长手指如何梳理,却怎么也无法理得清头来尾绪。

    繁花似锦,歌舞升平,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间,看不清人的面容,凑近细看,却涂了厚厚的脂粉,面具一样的喜怒哀乐。铜镜春秋,光华闪烁,指尖轻触冰冷的镜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那年,她十七,却苍老如同七十老妪。

    乍暖还寒时候,薄雪尚未融成水,胭脂胡同走进来一位男子,走进了她的生命。拭去了脂粉,她用那张真正的面容面对他,微笑,哭泣。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清雅的声线,带了掩饰不住的踌躇,男子的面色映着初春的薄雪,白得透明,两朵淡如云烟的红晕悄悄爬上他的面颊。她笑了,微点头,却不肯定。熟悉的感触,就像失落的另一半。

    怎么说呢,美丽的女人,美丽的男人,才子佳人,有一些该发生的事都发生了,另外一些该发生的事却没有发生。像是满怀期待,又像是害怕知道真相,他与她都小心翼翼,不去触碰那层薄如蝉翼的纸。

    天黑了又亮,月圆了又缺,不觉间轮了一个寒暑,又是凉薄寒冬的日子。踏在雪地上,湿滑粘腻,没有往年的干爽冰凉。佟静芸抬头望向天际,暗沉的色调使人心生怨气,柳眉微微一皱,左眼角的泪痣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倾诉着什么。远处传来几声稀落鞭炮响,很快就消融在令人不快的空气中。

    都说她有一双桃花眼,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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