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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我这样无害的青年 作者:微笑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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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螃蟹扔进嘴里,味同嚼蜡地忍受了一会儿,然后吐了出来。

    “难吃!”他不满地表示,“这种东西也能称作美味?切!”

    一旁的李咎冷冷地伸出四根手指,说:“第一,螃蟹吃前要蒸熟;第二,吃的时候要吐壳;第三,现在是初夏,你吃的顶多叫作蟹苗;第四,河蟹昼伏夜出,晚间自然会出来,请你不要在湖岸上挖洞了。

    风七白了他一眼说:“你话真多。”

    李咎说:“承让。”

    风七冷笑道:“不好意思,我从南疆来的,不懂你们这些江南世家公子吃螃蟹的规矩。”

    “那根本不是规矩,而是常识。”李咎说,“规矩我还没开始说,说了你也听不懂。”

    风七说:“男人话多,通常活不过三十。”

    李咎说:“多谢关心。”

    风七说:“我可以让你活不过二十五。”

    李咎说:“谢了,你忘了你打不过我,否则你早逃了。”

    风七无言以对……

    两人每次吵架都是以这句话结尾。

    过了一会儿,风七咬牙切齿地说:“等我找到了师娘,我要把你们半陶山庄的上上下下杀个干净!”

    这句话总是下一次吵架的开头。

    李咎这次却不想吵了,他只是冷淡地说了句“哦,是吗”,就转头看着别处了。凤七也软了下来,到湖边掬水洗脸。他们两个都累了,他们至少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一个追,一个逃,不知道打了多少架,目前李咎稳稳地占据上风。

    一天一夜之前,风七杀了半陶山庄的三庄主李方,也就是李咎的三叔。原因很简单,风七认为李方把他的师娘藏起来了。

    风七的师娘叫刀红绫,(自封)南疆第一美人,和风七的师父吵架跑了出来。师父又担心又生气,但拉不下面子自己出来追,所以派风七追,风七追到江南,发现师娘放出了本门派独有的救命萤,看来是遇到了危险,于是他跟着救命萤到了半陶山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杀了李方。

    活该李方倒霉,他的名声太糟糕,方圆八十里都知道他不是好人,否则风七怎么不去杀大庄主李晟,二庄主李缪或者因庄主李允呢?问题是杀了李方之后,风七并没有找到刀红绫。

    “我师娘一定被李方藏在那赌坊里!”风七说。

    “胡说八道。”

    “你敢打包票说不是李方干的?”风七问。

    李咎一时没有说话,因为他的宝贝三叔确实人品极差。

    他不仅人品差,不学无术,喜欢惹是生非,还好赌、好酒、好色。

    世家大族出这么一个人其实是很丢脸的,所以风七杀了李方,李家有一半人在暗地里反而松了口气,出于面子,他们还是对风七发出了追缉令,派出了少壮辈里最出色的李咎,不过李咎收到的命令却不是“格杀”,而是“先带回来问问”。

    李咎发现追到风七不难,因为这个人武功一般,可是带他回去很难,因为风七总是花样百出,而且他浑身上下,从头发梢到指甲尖都藏着毒。他是南疆万毒门毒魔老祖的第七个弟子,姓风,所以叫作风七。

    李咎问:“是我三叔临死前告诉你,刀红绫在深水赌坊的吗?”

    “不是。”风七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小盒子,打开,里面有一只甲虫,大概有小指甲盖大小,它的颜色妖异,缩着一动不动。

    这是救命萤,已经死了,通常它带完路就会死。”风七说,“是它带我来这里的,这是第二只了。”

    李咎问:“刀红绫放的?”

    风七点头:“嗯。”

    “她身上一共几只?”李咎问。

    “三只。”风七把救命萤收好,凝望着烟雨蒙蒙中的湖面。深水赌坊就在湖心的小岛上,不过二里多的水路,但是没有船。

    “怎么去啊?”他蹲下,托着腮发愁。

    李咎也站着不动。

    刀红绫,救命萤,万毒门,南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是第一次听说,也没有兴趣多理会。可万一刀红绫真的在深水赌坊呢?而且真的是李方藏的呢?

    李方已经死了,半陶山庄的脸也丢过了,可毫无缘由地窝藏人家的掌门夫人,就不仅仅是丢脸的问题了,还是会引起腥风血雨的大事儿!

    风七说:“算了,我游过去吧。”他说着就开始脱鞋。

    李咎一把拉住他,说:“我们定个约定。”

    “不要。”风七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李咎“唰”地抽出了剑说:“风七,要么和我立约,要么我现在就杀了你”

    风七哀叹道:“少庄主,你真是烦死了!”

    李咎说:“公平约定,不偏不倚,谁都不吃亏。我陪你去深水赌坊找刀红绫,但是不管找得到,还是找不到,你都得跟我回半陶山庄。”

    风七想要甩开他道:“这还不是我吃亏?”

    李咎抓住不放道:“第一,你打不过我,逃到哪儿我都追得上;第二,没有我,你根本就进不去赌坊。”

    风七问:“为什么进不去?”

    李咎松开他,整了整衣服,道:“你以为深水赌坊是江湖上的小蟊贼能够来去自如的吗?等会儿你就知道少庄主的用处了。我知道哪儿有渡口,你跟我来。”说着他便走。

    风七望着他的背影,恼火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是小蟊贼?”

    李咎喊:“快来!”

    风七悻悻地跟上,嘴里嘀嘀咕咕道:“说我小蟊贼,我看你是活腻了……”

    “风七。”李咎突然转身问,“刚才我抓你那一下,你没给我下毒吧?”

    风七冷哼道:“下了,你三日后会全身溃烂而死。”

    观察他的表情说:“嗯,看上去你没来得及。”

    风七说:“以后机会多的是。”

    李咎笑了笑,说:“走吧。”

    渡口真是寒酸,木质的旧跳板长长地搭了三五丈到湖中,跳板那头一共停了两条乌篷船,有一条篷还是破的。

    两人走向那条好一些的船,风七对撑船的说:“去赌坊。”

    李咎说:“他是聋子,听不见。”

    聋子朝他们伸出了一只手。

    风七问:“他要什么?”

    “要筹码。”李咎说,“每个去过深水赌坊的人都会留下一两枚筹码,以备下次来的时候作为信物使用。

    “你有筹码吗?”风七问。

    李咎说:“没有。”

    “那你给他看什么?”

    “看这个。”李咎从怀里掏出一枚金锭,足有十多两之重。

    风七目瞪口呆道:“你……随身带着这么大的金坨坨做什么?”

    “不然怎么是少庄主?”李咎说,“我这儿还有。”

    风七问:“你追杀我的时候也带着?”

    李咎瞥了他一眼说:“我什么时候追杀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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