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西安 作者:水木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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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他从来不敢反抗的。叶老有意开了窗户,让外面的三个人能听清他们的对话。
“子祺,爷爷奶奶从小就宠你,知道为什么?”
“嗯……”谢子祺点点头,努力平复自己内心对绘画的抗拒,坚持将沾满颜料的画笔凑到画架前,手却始终不听话地抖。
“因为你集中了我跟你奶奶所有的优点。从小到大,你身边没父母,我们就由着你性子来。你想学的,哪一样不是请最好的老师教你?出了事以后,你不愿意再碰钢琴,我们也没逼过你”
谢子祺闭着眼睛,像是沉浸在回忆里,听到钢琴这两个字,痛苦地咬住了下唇,沈泽宇看得心里一阵抽痛。叶老却像没看到他反应一样继续说。
“你心血来潮要去学京剧,你奶奶是不是找了最有名老师来教你?从小你要什么,我们就给你买什么。你也一直很争气,去敦煌那次,小宋到现在都对你赞不绝口。我跟你几位老师都觉得你的画灵性有余但是感情不足,建议你利用假期出去转转,你想去哪儿都是说走就走,我们没拦过你。”
“嗯”谢子祺点点头,试图再次抬起手,却始终控制不住地抖,他觉得浑身都在疼,疼得他甚至没法稳稳当当地站着。
“从西安回来,之后那一年你进步飞速!我看着都觉得震惊。你送去参加比赛的两幅画,知道为什么谢子祺名字的会得第二么?”叶老话一出口,窗外一直急得团团转的沈泽宇也不由得凝神倾听。
“不是因为评委过半是我学生。是因为叶敬尧的画里大家能看出幸福和满足,而谢子祺的画里只有绝望和伤心。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沈家小子也说了,所以你画成那样,我一点不意外。”叶老看了看窗外的人,只有沈泽宇呆呆地立在,那两个人没了踪影。
“所以知道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过问,甚至没告诉你奶奶。能有个人带着你经历这些感情上的起落,对你以后的创作是有好处的,如果你们不闹出后来那档子事,我打算依旧装聋作哑,随着你。”叶老停顿了一下,拄了拐杖走近,“只是没想到,你会毁在那小子手里”
“子祺,从小你最怕别人把你当累赘,也最怕别人说受不了你。”沈泽宇登时想起那次他说你这脾气谁能受得了时谢子祺那受伤的神情和过激的反应。
“可是你知不知道,,从今往后你要是画不出来,就只能是我跟你奶奶的累赘!我们一把年纪要为一个一无是处的孙子安排剩余的人生。除了画画,你什么都不会!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你觉得还有谁愿意受着你?”叶老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是!我不是!爷爷您别这么说!”谢子祺扔了画笔,跪在爷爷面前抱着他双腿,求他别再继续说,那是他心底隐藏最深的伤口,一碰就疼,可是爷爷却毫不留情的揭开它还狠狠捅了一刀。
沈泽宇敲着窗户,焦急地喊“子祺,把门打开!我带你走!”
叶老看都没看他,举起手里的拐杖,狠狠砸到谢子祺背上,“去把画笔拿起来!”叶老的手也在颤抖着,但是依旧指着地上的画笔谢子祺伸出手,指尖快碰到画笔时,触电一样收了回来,叶老的第二杖又落了下来,依旧毫无感情的语调“拿起来!”
谢子祺濒临崩溃的痛苦表情像刀子一样插进沈泽宇的心里,他四处找东西,想砸碎了窗户进去。这时候两个哥哥绕着别墅观察了一圈后,终于找到了一扇虚掩的后门,匆忙来找他,看到落地窗里的场景时,也是惊骇不已,谢子祺倒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触手可及的画笔,他却像惧怕什么一样,不愿意再次握在手里。而叶老的实木拐杖就那么毫不留情地打在谢子祺本就单薄的身体上。
顾不上多言,三个人从被树木隐蔽的后门进入别墅,沈泽宇直冲大厅,扑到谢子祺身上,帮他挡住叶老砸下来的拐杖,将人护在怀里,对着叶老失态的高声反驳“您怎么能这么说他?他不想画就不要逼他了,”说完就扶着谢子祺坐起来,看着眼神有些呆滞的谢子祺,心疼的把人搂在怀里“子祺,我带你走!我永远都不会觉得你是累赘”
沈泽轩见状赶紧上去扶住叶老,劝着“您老消消气,别累坏了!我给您泡杯茶?”就开始满屋子的找茶叶和茶杯。沈泽渊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这大哥当的真操心!跟着小弟光天化日地跑来别人家里抢人。
“叶老”沈泽渊开口“解铃还需系铃人。子祺是因为我们家老三才不能画画的,这个心结怕是还得泽宇来解开。我相信以子祺的天份,不能画只是暂时的,心结解开了,他还是那个才华横溢的青年画家。只是,他们现在这样日常不能接触,对于他恢复实在是没有任何帮助。不如这样吧,我们把子祺带走,让泽宇陪着他,直到他能画为止,到时候要是他愿意,我们再把人给您送回来。”
叶家老二泡好茶,恭恭敬敬地端上来,心说“大哥就是厉害,来人家家里抢人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要是他永远不能画呢?”叶老问,眼神看向地上的两个人,谢子祺靠在沈泽宇臂弯里,无助地看着自己爷爷,不能画画这件事对他自己来讲,无异于晴天霹雳。之前有所感觉,但是一经确认,那就是一生的追求和梦想破碎的时刻。那生不如死的表情看得老人心里发酸。
沈泽渊态度诚恳地对叶老说“他就算以后都不能画,凭我们沈家的财力,养他终老也不成问题,我们都养了一个了,也不怕再多养一个。”说罢指了指沈泽轩,刚刚还崇拜自家大哥的人这回彻底颓废了。
“再说,叶老,子祺就算不能画了,也不是做不了别的。我们一直对艺术品拍卖这个行业非常有兴趣,已经计划在国内试水了,等泽宇毕业我们自然是要让他来做这块的,商业上我们沈家是内行,可是艺术造诣,谁还能比得上您亲自培养出来的子祺更合适呢。到那时,子祺就是合伙人,即便哪天泽宇又耍混蛋,也能在事业上钳制他。何况我们家这一代虽然出了两个不争气的弟弟,但是家风一向不变,始乱终弃这种事,我们是不会允许的。”
叶老嗤笑一声,拐杖驻地,慢慢喝了口茶,说“就算子祺不能画了,你以为我跟他奶奶养不起么?”
沈泽渊推了推眼镜,“有些话可能您不爱听,但是我非讲不可。子祺单凭是叶老您的孙子这个头衔,就会凭空招来多少嫉恨,艺术圈里不乏见不得光的事。叶老,万一您百年之后别有用心的人来算计子祺,凭他单纯善良的心性,恐怕辨认不好。到那时候,您留给他多少财产不仅不能确保他安枕无忧,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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