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脸人 作者:长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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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清楚也好,不然回回见面都是尴尬,也就轻轻点了个头。
林新出了大门,于杰尾随,他觉得在酒店里谈就好,刚想停下,就被林新捉了手腕,随着他跑起来。
他想挣脱,但林新箍得太紧。他跑得疯狂,周围景物变化极快,都走马灯似的变,穿过小巷,接着是街道,风在耳边呼啸,于杰有些头晕,腿也乏力,支撑不住,他喘了口气,拼拼凑凑话也说不完整:
“停下来,你,你这是做什么?”抗议无效,林新毫不领会,不知过了多久,于杰只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看得也不够清明,手脚发软,他才停下。
一旁是潺潺流淌的塞纳河,历经沧桑不变的卢浮宫静静矗立在她的北岸。
林新跑久了,也微微喘息:
“我那时候读书,常常来这里。”
于杰四肢乏力,差点站不稳,林新走过去扶住他。
“以前是我错了,害了你许多。你应该和我一样,出国念书,大展抱负的。
可是我错了,不代表我就要退出。”
林新捉住于杰的手,他本就乏力,又没留心,倏地就被贴在了对方胸口上,只感觉到一下下强烈的心跳,顿时一惊,难堪得双手去挣脱。
“你仔细看看,这里和他有什么不同,他对你好,我也可以,绝不会比他差。我一回回见你,心越发这样,由不得自己地乱跳,你还要避着我,躲着我。”林新说到激动处,从前的平静淡漠全都不见,心里发酸,喉咙也干涩,乍一看竟略有些疯魔。
于杰趁他不备,挣开了手,眼神平静,只是声音微颤:
“你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喜欢他一个。”顿了顿又继续:
“我不怪你,谁也不怪,只是多过了几年煎熬的日子,时间太久了,很多不好过的地方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这几年也并非全是难处,许多人帮我,高兴的时候也挺多,哪一种生活只有痛苦,没有快乐呢,全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你不要自责,也别执着,我不适合你,总有别人。”
林新看着他,忽然笑起来,他坐下,地上是被雨浸润未干的泥土枯草,沾得他衣裤上到处都是,他有些失态,不说话,把头埋进膝盖里,背对着于杰。
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指了指对面,沉声说:
“你看对面的卢浮宫,宫前面有个金字塔形的玻璃入口,那是中国人设计的,你不也念的建筑设计吗?那就好好念,年龄什么都不是问题,你得学出个样子来,把以前的都补回来,让洋鬼子也佩服!”
第70章 推测
回到酒店,出了电梯远远就看见房间门口有个人影,于杰快步走过去,李潜清一把抱住他,也不说话。
于杰回握住他的手,两个人默默进了屋,李潜清打电话叫午餐,于杰转身给他倒杯水。
他挂了电话,接过杯子,才开口: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上午分公司有事,已经解决了。”
于杰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林新的事,但他有种直觉,李潜清不可能一无所知。他以前不说,是太难堪,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两个人到了这样的地步,他不会再隐瞒。
“我刚才,见了林新。”
李潜清点头,他说:
“我知道。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问过酒店大堂的工作人员,你也该和他好好谈一谈。”
于杰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什么都不必说,忽然就被李潜清一把拉起,说:
“走,去吃饭。折腾了半天,我都饿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又去了好几个地方,算着时间差不多了,离过年也只有10天左右,就订机票回了国。
到北京的时候,大雪刚停,地上积雪很深,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脚印,深浅不一。王府井一条街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祖传的白水羊头店门前,居然还有人在大声吆喝,韵味十足。油炸摊位前,各式食品铺得满满的,手脚麻利的小伙子正反手交叠往出锅的肉串上涂着诱人的酱料。糖炒栗子油灿灿的,一粒粒堆起来,还散发着一缕缕香甜的白雾。
于杰趴在车窗里面往外看,不管哪里,过年总是一样的,喜庆忙碌,他以前也最爱过年,好像那是一年当中最有盼头的事。
现在竟然觉得比以前还要更期待盼望一些,他看看旁边的李潜清。对方正在看材料,笔记本放在膝上,偶尔皱皱眉。
他又把视线移开,再看窗外,车渐渐驶出市区,之前繁盛的景象也大打折扣,不过想到回去后就可以看到奶奶,这几日快过年了,也一定很热闹,不由得微笑起来。
腰上却突然被收紧,李潜清靠过来把他拥到怀里,抚着他的背问:
“在看什么,那么出神?”
到了外公家,李潜清就催着于杰上楼换衣服,这回出去带的衣服略有些单薄,虽然一路上都是在飞机上或者车里,他也觉得大意不得。
屋子里有暖气,窗外却渐渐又飘起了雪,王嫂他们也早早地忙开了,家里被彻底清扫了一遍,菜都购置的差不多了,外公亲自挑了几副对联,只是还没贴。
晚饭奶奶亲自做了饺子,于杰吃了两碗,李潜清在一边看着,心里高兴,默默给他调好酱料,递过去,又怕他吃得多了,胃里不舒服。
李潜清用勺舀了几只放进自己碗里,轻笑着说:
“你慢点吃,别急,分点给我,我帮你。”
晚上李翔打电话来,李潜清刚去洗澡,于杰接了,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好说明情况,请他待会再打。
李潜清换了浴袍,松松垮垮地系上腰带,用毛巾随意地擦拭头发,走到床边,低头看看于杰手边的书。
于杰向他说了李翔打电话来的事,李潜清在于杰身边坐下,回拨过去。
李翔在那头接了,说了几句。他微笑,转身抱住于杰,轻轻揉他的头发,答道:
“对,是他。”听李翔继续,一番话后,才说:
“爸,您到北京来过年吧,人多热闹。”
李翔不肯,骂他:
“你不来美国陪我也就罢了,别把我往北京拉,有你舅舅在,我怎么会去。他那张脸,我看着就烦。”
李潜清只好妥协:
“那我初二带他过来。”
李翔对叶诚迦不满,与他不和,李潜清是知道的。叶诚迦除了过年,平时很少回来,素来心性又冷,话不投机半句多,当然不会在意别人对他如何。只是李翔,经常抱怨他的不是,也很少回国,更不愿意见到他。李潜清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和舅舅的关系是很好的,他还看过几张照片,都是他们年轻的时候,脸孔依稀有些稚嫩,四五个人站在一起,他猜那是他们的大学时代,照片里的人一个个看过来,他都认识,只除了一个,永远站在舅舅旁边,白净高挑,给人一种安详宁静的感觉。舅舅是很少笑的人,照片上嘴角却微微勾起,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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