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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继焰照流年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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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宝前尚且要闭关避战,何况这些弟子?

    大师兄忙拿出摩云老祖一早就交给他的赌注,道:“此子虽不是我摩云崖的人,却代摩云崖出战,我等愿赌服输。”

    袭明扫了眼他手中的玉石,冷笑道:“说好的千年寒玉,你哪一块百年的糊弄我?”

    大师兄立刻把摩云老祖卖了:“此物系师父亲手赐下,我怎敢欺瞒谷主?”

    袭明道:“倒是魏小人的作风。”

    摩云崖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默默地附和。

    袭明道:“既然如此,我再要一样赌注!”

    大师兄面露为难之色:“师父正在闭关,我等不便做主。”

    袭明道:“我要他。”他看向刘念。

    大师兄立刻改口道:“既是谷主开口,想来师父也不会反对,谷主请自便。”

    刘念陷入两难之局。

    若拒绝袭明,留下来,自己多半会被摩云崖众人生吞活剥,怀里的噬魂炉也绝对保不住。若跟袭明走,就违反了自己当日的誓言,即使袭明不知,也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袭明对他说:“过来。”

    刘念回头看了摩云崖众人一眼,除二师兄之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没听到谷主在叫你吗,快走快走”的表情,知道走与不走已不由自己做主,干脆地走向袭明。

    袭明看向大师兄。

    大师兄将手中的百年寒玉抛了过去。

    袭明目光一凝,那块寒玉中途变了方向,落入装元山菱的匣子里:“收好。”

    刘念犹豫了下,又将寒玉拿了出来,将元山菱装了进去,一起递给他:“元山春菱最怕冷,与寒玉放在一起怕是有些不妥。”

    袭明没反对,显是默许。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红棕色的木盘子,往地上一丢,木盘顿时长了三四尺。袭明率先跨上去:“上来。”

    事到如今,已由不得刘念反悔。他把心一横,大步迈入木盘。

    袭明道了一声“起”。木盘便飞起来,朝不弃谷飞去。

    他们走后,二师兄叫骂不休,将已经死透的牟天启和黎霜又带回去鞭尸了一顿方才解恨。

    刘念跟着袭明走后,心中不断筹谋如何“临阵脱逃”。

    “三味心火是哪三味?”

    袭明冷不丁冒出一句,刘念张口就想回答,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装出一脸迷茫的样子,问道:“什么是三味心火?”

    袭明不答反问道:“你见过青紫虎藤上的元山冬菱?”

    何止见过,他手中这半株变成春菱的冬菱,还是自己亲自采摘的。可这话刘念是万万不能说不出口的,不但不能说,而且连同样的经历都不能承认。元山冬菱借生青紫虎藤本就是千载难逢的奇事,怎么可能频频发生?

    他道:“因知元山冬菱的特性,才大胆猜测。”

    袭明道:“的确很大胆。”

    木盘下方,诸般景物风驰电掣一般闪过。刘念尚未看清,便已停在一块药田中央的小径中央。这条路,他来过三次。这次,是第四次。

    袭明见他站在木盘上久久不动,不耐烦道:“还不下来?”

    刘念如梦初醒,慌忙下来。

    “你在想什么?”袭明收起木盘,状若漫不经心地问。

    刘念道:“此处的药田比摩云崖还好些。”

    “摩云崖真正有用的,就魏小人一个罢了。”

    刘念没想到他对摩云老祖的评价如此之高,据他所知,袭明一生夸过的人,绝不超过一只手。

    袭明道:“若不是他抢掠有一套,常常能搜刮到一些有用的东西,谁耐烦每个月与他斗法。”

    刘念见他要往里走,忙道:“我在摩云崖,也是打理药田的,若谷主不嫌弃,不如就将打理药田的事情交给我?”

    袭明回头看了他一眼

    刘念背脊一凉。

    袭明继续往里走。

    刘念踌躇在原地不肯前进,直到袭明说“过来”,才不得不踏出那艰难的一步。他忍不住想,今日袭明主动带他入谷,等他日知道他的身份时,不知会怎么想。

    药田之后是一片花海。一座竹屋矗立在花海中央,屋前一条白石铺垫的小道,一个青年快步跑过来,神色紧张中带着些许羞涩:“有贵客在家中等候谷主。”

    在不弃谷中还能被称为贵客的人实在不多。袭明道:“谁?”

    青年附在他耳边说了个名字。

    刘念心烦意乱又离得远,既没有听清,也没有看清。

    他事后极为懊恼,早知来的是那人,他便是瞪破眼睛,也要将青年说的那几个字好好地看清楚,以免再次见面,自己摆出的却是一张呆若木鸡的蠢脸。

    第6章 魂断处,梦醒时(五)

    他的失态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从进门到袭明落座,那人的目光始终放在身边的寒玉棺上。

    袭明屈指叩桌:“你来我不弃谷,就是为了深情凝望一口棺材给我看?”

    那人面色一沉,慢慢地转过头来。俊美的面容挂着寒霜,眸如冰铸,单望着,就渗出丝丝的冷意。

    袭明意味不明地扬起唇角,似有几分愉悦,身体向后一靠,懒洋洋地说:“通天宫少宫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靳重焰从玲珑囊中取出一个紫檀木匣子,手指轻弹,送到袭明身边的茶几上:“还债。”

    袭明低头扫了眼手肘边的匣子,抬眸看刘念。

    刘念看上去像在发呆。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就像浇了蜡油一般,硬邦邦得动弹不得,眼珠子牢牢地黏在那个冷若冰霜的人身上,心也跟着冷得发抖,思绪冻结成冰,迷迷糊糊浑浑噩噩。自己是谁,在此作甚……诸般种种,皆忘得一干二净。

    仿佛天地宇宙,只有那人。在这里,在眼里,在心里。

    “你……”袭明吐了一字,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抬手一扫茶几上的匣子。

    匣子从刘念面颊擦过,匣角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刘念还是呆呆的,毫无所觉,直到青年拉了拉他的袖子,瞳孔才渐渐地清明起来。意识到其他三人都看着自己,他手脚微微发抖,也不知往哪里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捡起来。”袭明道。

    刘念蹲下身,腿抖得越发厉害,干脆膝盖一送,跪在地上将匣子捡起。

    袭明淡淡地说:“你又不是通天宫的人,跪他做什么。”

    刘念微微抬头,瞄到玉棺边的鞋子,厚底白缎面,左边那只缝补过,补的白线如长短腿的蜈蚣,很是粗糙。这是他两年前送给靳重焰的生日贺礼,靳重焰当时收下了,转身就扔在了碧霄山上,又被他捡了回来。一只的缎面被树枝勾破,他没补,直接放入玲珑囊里,没想到时隔两年竟重见天日,更没想到补它的人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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