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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半生为奴 作者: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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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不语,神情有说不出的怅然,“不必,朕……朕现在没面目见那个孩子。朕没有护住他的母亲,她是个被朕牺牲了的无辜之人……”

    跟着轻笑两声,透着无尽哀伤,“其实还用扯什么旁人,朕连你,尚且都护不住。”

    他说得很用力,全不似那轻率的笑音,扎扎实实凿在人心间,震荡起一番难以言喻的酸楚。

    可惜容与词穷,这个时候不知该如何安抚他。顿了顿,还是举步上前,附身蹲踞在他面前,“慧妃已仙逝,皇上该想法子弥补二殿下丧母之伤,倾尽全力把他照顾好,才是……”

    “你会帮朕,对不对?”沈徽蓦然抬首,目光灼灼,“你会帮朕照顾好他!”

    那表情充满执拗,容与不得不接口,“臣一定尽力。皇上想看看二殿下么?”

    摇着头,沈徽眼神晦涩,容与看不透彻,于是起身欲去撷芳殿,谁知还没站稳,衣襟已被沈徽拉扯住,他皱着眉,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也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用鼻音咕哝着,“别走,朕不要你离开,你……”

    这腔调真是难拿,容与回眸对他笑了笑,又俯下身去,不过一个简单的动作,做完之后,他的心跳却像是漏跳了一拍。

    沈徽的手抚上他的脸,瞳仁亮得灼人,“我说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再不能让你离开我,再不能看你涉险,我给你的权利还不够多,才会让你为人制肘。”

    一滴冷汗顺着额角蜿蜒而下,他避开沈徽的视线,尽量含糊其辞,“皇上给臣的特权足够多了,臣不能再逾越……”

    “你明白的,”那双手没有挪开的意思,顺着他的下颌一点点摩挲,指尖、眸光都是轻柔的,“没有逾越,朕只是舍不得你。”

    多么温柔的声音,多么缱绻的告白,偏偏让听的人只觉毛骨悚然。

    容与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一面别过脸,可脸上余温残存,和曾经方玉的抚摸完全不一样,心理再如何抗拒,身体的反应是真实的——他方才,似乎有些享受那片刻的缠绵。

    “皇上,”他念兹在兹,打起精神负隅顽抗,“臣说过不会离开,也说过尽我所能报答圣恩,臣说到做到。”

    如同死水微澜,沈徽对这样的表忠心全无反应。容与没办法,决定正视他。其实心里多少能明白,沈徽今夜算是受了些刺激。再没有爱,做过夫妻总有恩情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烟消云散,沈徽无情归无情,也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他有多渴望亲情,从他念念不忘缺失的部分就可以窥见一斑。容与呢,有多少来不及释放的温暖,从他背负了上一世亲缘时起就已埋下深深伏笔。

    面对的是人间帝王,也是个渴望关爱的年轻男人,同样的孤独,不过是以不同的面目呈现,沈徽肆意、骄傲,此时此刻,他却分明感受到他在强撑,还有他的不安。

    收敛内心波澜,容与看着他,柔缓的笑了笑,“皇上如果难过,可以发泄出来,臣不会说出去,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情绪应该得到合理释放,这是现代人的观点,也不知道这个受了帝王术教育的人,能不能突破自我,让个性彻底解放一回。

    眼见效果不甚好,他决定再试,“臣借肩膀给皇上靠,您靠着,如果想哭尽量哭出来,不必压抑,臣永远都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

    难为他仍是一派赤诚,虔敬之余居然还有洞悉一切的体贴,可他想做什么,臣子更兼兄长么?沈徽笑起来,干脆地,往前靠了靠,容与配合的半跪在他面前,那么把头靠上去就能如他所愿?仰唇一笑,他的视线却偏转一寸,落在旁边那片柔软之间。

    猝不及防的覆盖上去,之后沈徽看见了,对方堪称惊愕的目光,抛下所有的避讳,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他,震惊得忘记所有动作,包括躲闪避开。

    容与整个人傻掉了,是浑然忘我的呆了一呆,片刻之后才惊觉事情不对。士可杀不可辱!沈徽说那些暧昧不明的话也就算了,现在公然吻上来,是欺他软弱不敢反抗,还是觉得他应该心甘情愿回应他的亲吻,事后再感激涕零能得他垂青!?

    一个有妻子的人,小老婆刚离世,倘若有悲愤有不满,他可以理解,但不能认同他应该宣泄在自己身上!

    他终是涵养好,再气愤也还是没一把推开,理智的向后撤了撤,站起身,又欠身道,“皇上今夜情绪有些起伏,臣还是让人备些安神的药来,您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天亮自然会觉得好些。”

    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起身要走,到了又没能走成。沈徽也站起来,错着步子挡在他面前,起初还有几分嬉笑,渐渐地,神色愈发正经起来,“朕没想过要逃避,一直以来逃避的那个人,是你。”

    凭什么这么笃定,他的确心动过,然而任何人都不该知道,何况,他早就将那份心动掩藏好,压制得无影无踪。

    “臣没有逃避,臣不觉得该和皇上过从太密。君臣、主仆皆有别,臣没有做娈宠的好性子好本事。”

    沈徽皱眉,“娈宠?朕没那么想过,你更不该这样定位,这是对朕的侮辱,更是对你自己的侮辱。”

    容与笑了,向后倒退了两步,“那么臣该如何说自己呢?皇上的伙伴,知己,还是爱人?”

    他语气如有讽刺,肩膀遏制不住得轻颤,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破碎炸裂,太可笑了,原来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做一个皇帝和他大小老婆之间的第三者?

    心被这几句质问牵扯得生痛,但沈徽依然镇定,从容的轻吐两个字,“伴侣。”加重了语气,他冷静平和的说,“是伴侣,朕想要一生一世相守的伴侣。是我想要一生一世相守的伴侣。”

    这是他能给出的最有诚意的说辞,可悲的是全然不足以取信。容与只是发出极轻的笑声,“皇上大婚时,也对皇后表露过同样的心意吧,彼时,皇上和秦氏还是盟友,尚需同仇敌忾,也会对秦氏好女极尽温柔慷慨。”

    不等他的话说完,沈徽的手已握住他的肩头,一寸寸往下移,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里一贯细弱,大抵因为紧张气愤,青筋在手背腕骨间突起,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惹人怜爱。

    “皇上这是做什么?”容与气结,径自抬起手,一边嘴角跟着扬起,“禁锢臣么?不觉得不值当么?无需皇上这样,臣也照样逃不出您的掌控。”

    两眼灼灼,就这样相对凝望,一个暗流汹涌,另一个深邃如海。沈徽惆怅的思索,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壁垒重重的人相信,他确凿有一颗真心。

    容与沉下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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