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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妖怪书斋 作者: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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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水嫩,一天有大半时间都躺在床上。

    陆庭芳有时跟他提起幼年往事,他就格外气恼。根本不愿意承认当初那个打针要抱抱,喝药也要抱抱的小屁孩儿是他自己,却还爱把玩他的头发。喜欢在雨天坐上他的枝桠,让他把树叶合拢成一柄大伞。喜欢在金秋十月躺在树下,任金黄的落叶铺满他的全身。

    风起的时候,满院子金黄的银杏叶飞舞,他就打个伞,说下雨了。

    陆知非看他爸爸忽然不说话了,眸中带着追忆,嘴角似有浅笑,就知道他又想起了父亲。他也不打扰,继续挖土。

    终于,酒坛子挖出来了。商四目光灼灼地看着陆知非抱起一坛酒,白净的手指抹掉坛子上沾着的泥土,再看着他把酒坛子抱在怀里,觉得心痒。

    他一路跟着陆知非往厨房走,随着走动,时不时就碰到陆知非的肩膀。

    陆知非用余光瞥他,他就笑眯眯地问:“女儿红?”

    “你还想不想喝?”陆知非反问。

    “想。”商四识趣地闭嘴了。

    到了厨房里,陆知非掀开泥封,倒了一点点让商四先尝尝味道。

    美人捧着美酒,商四哪有不捧场的道理,直接低头就着陆知非手中的酒杯喝下。陆知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手指有些微僵,可人已经凑上来了,他只好倾斜酒杯喂给他。

    然后,一个并不意外的吻,带着酒味贴上他的嘴唇。

    这次商四收敛多了,隔了一会儿就放开他,从背后抱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看他准备果盘。陆知非却是有点晕乎乎的,因为托商四的福,他觉得那杯酒有一小半都进了他的肚子。

    偏偏商四还这么亲昵地抱着他,直把微醺的酒气送进他的口鼻,连耳朵里都痒痒的。

    于是当他端着果盘和商四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脸还有点红。陆庭芳瞧见了,闻到若有似无的酒气,忍不住笑着说:“知非也长大了,爱喝酒了。我猜猜,酒量一定比你父亲好吧?”

    “他不能喝吗?”陆知非问。

    陆庭芳点头,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弯曲,“半杯。”

    这时,太白太黑忽然指着院墙,大喊起来,“啊!兽兽!”

    陆知非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檐角上那只神兽坐在他家院墙上,抬起一只爪子抗议,“什么兽兽!我是押鱼,押鱼!”

    小胖子“哼唧”一声,冲他做鬼脸,“兽兽,就是兽兽!”

    押鱼跳下院墙来,绕着他俩踱步,“你们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小胖子立刻怂了,“陆陆救命!”

    陆知非哭笑不得地过去,“他跟你们闹着玩儿呢。”

    押鱼哼哼,不予置评。不过他忽然又疑惑起来,绕着陆知非走了两圈,说:“咦?你不是他啊?你们长得有点不一样。”

    陆知非会意,“你认识我父亲?”

    押鱼也明白过来,“那是你爹啊,我就说呢……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死了,我想想,是昨天死的呢?还是去年死的?”

    押鱼的记忆力让人无力吐槽,不过他提起的事情更让陆知非在意,“我父亲死的时候,你也在?”

    “是啊。”押鱼摇晃着石头脑袋,好像想把记忆摇晃得更清晰一点似的,“我记得那天天气特别好,哦不对,是特别不好,哎哟不管它好不好了,反正那天下了一场太阳雨,特别讨厌你知道吗?太阳还挂着呢就给我下雨……”

    押鱼讲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后才好不容易讲到正题上来,“反正,那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就打了个盹儿,你爹就躺在院子里不动了。那树叶,哗啦啦地落啊,像下金子雨似的,树枝都快秃了……”

    听他这么一说,陆知非好像模模糊糊记起点什么。

    陆廷安死的时候,他还太小,不记事。但如果是一场金黄色的雨,或许他曾经看到过。

    从他卧室的房间里,透过格子窗望出去,恰好能看见那一树繁茂。金黄色的大雨,漂亮得不像人间的景象。

    躺在地上的人,永远地敛去了生息,年轻的面孔上带着病色,有遗憾,也有安详,然后这所有的一切,都被无边的落叶掩盖。

    悄无声息的,一场金黄色的葬礼,就这样完成了。

    “知非。”陆庭芳的一生呼喊,把陆知非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他转头,就听陆庭芳问:“这次回来待几天?”

    “五天。”

    “这样啊。”陆庭芳思忖了一下,说道:“那下午去看看你父亲吧。”

    陆知非点点头,清明的时候他没专程回来扫墓,于情于理都该去看看。陆庭芳不能离开银杏树太远,所以去不了祖坟,于是只好一样样叮嘱他,“待会儿记得带他最爱吃的梅花糕、枇杷和草莓,他不爱吃苹果,千万别买苹果。”

    “好,我知道了。”

    “还有。”陆庭芳顿了顿,交给他一片金黄色的银杏叶,“把这个给他。”

    往年吴伯他们去扫墓,因为看不到陆庭芳,所以压根不会想到庭院里一棵银杏树会跟英年早逝的大少爷有什么瓜葛,自然也听不到陆庭芳的诉求。

    陆庭芳也只有在想念他的时候,会叫路过的飞鸟衔一片他精心保存的金叶子过去,聊表慰问。

    今年就不一样了,陆知非长大了,也能看见他了,由他把叶子带过去,意义自然不一样。

    于是吃过午饭,陆知非就带着做好的梅花糕和家里摘的枇杷,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可他刚跨上自行车,脚一蹬,发现蹬不动。回头,就见商四大大方方地坐在后车座上,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

    “你跟着我干什么?”

    “好歹喝了女儿红,怎么能不拜见一下女儿的爸爸?”商四笑着,站起来,把陆知非从车上赶下来,然后自己骑上去,帅气地掏出墨镜戴上,“上车。”

    单车驶过青石板路,叮玲玲的车铃声清脆作响。

    陆知非揪着商四的衣服,徐徐的微风拂过耳畔,让他想起第一次骑车带商四的情景。那时他还完全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让商四骑车带着他,在他的故乡穿行。

    他微微笑起来,揪着商四的衣服探出头去看,“前面停一下。”

    单车平稳地停下,陆知非下了车去买水果。商四推着车蹭到他身边,看着一大堆红艳艳的草莓,说:“我也特别喜欢吃草莓。”

    陆知非不理他,兀自买了一袋。付完钱,他转头看着某个戴着墨镜抱着臂佯装生气的男人,把一颗特别大的草莓塞进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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