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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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善棋侯没私心,这种话,假的让人张不开嘴。
其实大家都不是什么涉事未深青春幼稚的毛头小子了,凤景乾一旦回来,可能给帝都带来的执政上的改变,大家都心里有数,并且一直惴惴不安。
虽然这几位都是凤景乾用过的老臣,不过,明湛登基之后,可圈可点之处颇多。甚至公正的说一句,鞑靼人兵临帝都之事,再怎么算也算不到明湛的头上去。
人家才登基一年不到,遇到战事,似明湛这样处置,已非常难得。
与鞑靼之战,正经不能算到明湛执政的问题上。像杨守同,那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叛变收买的。不过,盐课改制始于云贵,明湛一手操控,及至帝都,如今盐价下降至原本三成不到,天下百姓皆念及皇帝恩德。
甚至至如今,原本修道城墙得百万两银子,现在呢,七十万两就够了,里面还有十数万两是付给民工的工钱。
朝廷不抽丁,只要愿意出力气的,结了班子,按手艺论,每人每日多少银钱,还管一顿午饭。
现在,帝都之中,连城墙根子底下晒太阳的乞丐都少了许多。但凡有膀子力气的,宁可去卖力气为生,也好过沿街乞讨不是。
大家心里明白,明湛虽然有些小毛病,就是脾气,也不怎么样,而且,胆湛还有个让人忧心忡忡的做太后的亲妈。
但是,亦没人可以否认,明湛的确是有明君之资。
甚至,明湛的资质,其实更胜于太上皇。
内阁一时沉默,还是徐叁先开口道,“善棋侯奉圣命去给太上皇讲安,是不是仗着宗室身份,到镇南王府满口胡言、行止不宜,以至于令宁国长公主误会了朝廷之意呢。”
你他娘的去云贵就罢了,还敢乱说乱动,不是活够了吧?
徐叁与明湛的利益关系最为紧密,如今明湛在位,他是帝师。若是明湛给人拉下台去,那他算是啥哈?前帝师?
再者,他家儿女,都得明湛器重。还,还,还有他家那倒霉的准女婿,还得指望着君王为范家平反呢。若是换了凤景乾重新上位,凤景乾如何肯理会范家的官司呢?
故此,徐叁绝对是正经的明湛党。
不论任何时候,当然不能说太上皇的不是。如今,善棋侯弄出事来,自然是善棋侯的不是了。
对徐叁此言,兵部尚书顾岳山极是认同,“善棋侯不得当,不仅是令镇南王府误会朝廷,若是两位圣人因此生出嫌隙,当如何是好呢。要依我说,当初就不该让善棋侯去。”
当初,当初善棋侯串连宗室要迎太上皇回帝都,也没看你姓顾的说话呢。欧阳恪有些不满顾岳山附和徐叁,道,“不论如何,宁国长公主不过一介女流,竟然妄想指点帝位,实在太过了。”
刑部尚书简涛生就一副富态的模样,额上出了热汗,一面擦汗,一面和气的劝欧阳恪道,“老大人哪,宁国长公主那可不是一般的女流。陛下登基时,镇南王没到,还是宁国长公主代表镇南王府来朝庆贺的。那是陛下的龙凤胎姐姐呢。”什么都甭说了,唐时武则天称帝,满朝文武哪个不是男人,谁敢站出来放个屁呢。
李平舟公允道,“还是听陛下的处置吧。”
就是李平舟亦私下对明湛表白一句,“宁国长公主对朝廷或许颇多误会,臣等忠于陛下,绝无不敬之意。”
明湛叹口气,脸色落寞,并未说话。李平舟又道,“陛下自登基以来,颇多建树。陛下在位,臣等适逢明君,也想着跟随陛下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陛下与太上皇关系之亲密,不是父子,更胜于父子。”李平舟正色道,“陛下,若是太上皇有别的意思,根本不会去云贵。如今江山太平,偶有小人作祟,陛下切莫误信小人,误会了太上皇。”李平舟与凤景乾君臣相得,自然不愿看到凤景乾与明湛交恶,故此,一腔怒火,全撂在了善棋侯头上。
都是这老东西惹出的事儿!
还,还有襄仪太长公主,老太太这个年纪,还闹腾个啥?你以为你是宁国长公主呢?
就是宁国长公主,李平舟也没啥好印象。
再想到前些天犯事儿的西宁侯,李平舟忍不住道,”陛下,宗室享国家供享,却不知收敛,妄干朝政。陛下身为天下之主,当训以导之。“
如今这一团乱麻,皆是宗室之过!
明湛笑一笑,心下满意道,“朕知道李相之意了,李相放心吧,朕与父皇的情谊似海深,不是请想挑拨就能挑拨的动的。倒是李相,真难得跟朕说这样贴心的话哪。”
李平舟向来不是柔和的性子,听明湛这样调侃,竟一时有些尴尬起来,明湛立时调戏老头儿道,“哟,李相脸都红了。”
人家李平舟啥年纪了,几十年的阅历,吃的盐比明湛吃的米都多,过的桥比明湛走的路都多,尴尬是真的,哪里会脸红呢。可不知怎么的,被明湛这小不正经的一调戏,老脸竟然真的红了一遭。
明湛哈哈大笑,李平舟脑羞成怒:好不正经的君王哦,我干嘛要多嘴劝他哦。
撒娇李红着老脸,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173、更新 ...
李平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湛明白,朝臣归心的日子已在眼前了。明淇比他想像中的更加能干哪,这年头,小妞儿们也惹不起啊。明湛为了表现他对于明淇的感激赞美之情,肉麻兮兮的写了封感谢的信回去。
日后,明淇接到明湛的信,恶心的一天没吃饭。
当然,日后的事,日后再说。
如今,只说眼前。
明淇为明湛做的,自然不仅仅是一封试探朝臣、离间宗室的奏章。
善棋侯于宗室中素有贤名儿,就是凤景乾在位时,面子工程做的再好不过,对于淮扬一系,向来恩典有加。善棋侯到了南宫,见到凤景乾,那真是未语泪先流,激动的哽咽不已。
凤景乾微笑,“这是怎么了?见到朕倒先哭上一鼻子。”
善棋侯长长的做了下深呼吸,平复好情绪,再长叹一声,恭谨的行礼,叩首道,“老臣久不见陛下,老臣失仪了。”
“莫要如此,起来吧,坐。”凤景乾笑容不变,指了指边儿上的椅子。
善棋侯拭一把老泪,屈身坐了,凤景乾笑问,“帝都还都好吗?”
“托陛下庇佑,帝都一切安好。”善棋侯一脸关切道,“老臣听说陛下身子不适,前来云贵休养。如今看陛下龙威不减当年,老臣总算能放心了。”
凤景乾点头,“这就好。”
出乎善棋侯的意料之外,凤景乾并没有问其他的事情,譬如鞑靼之战。
其实真的是善棋侯想得太多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凤家兄弟自然比他更为关心江山社稷。鞑靼之战,人家早弄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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