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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难为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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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姑娘发嫁在即,阮府正有丧仪,阮姑娘若住在尊府,并不相宜。”嬷嬷一板一眼道,“长公主亦是奉陛下之命,接阮姑娘去公主府备嫁。”

    北威侯夫人饶是满腹疑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奴才是长公主身边的奶嬷嬷,况且万岁爷之命,便是给奴才八个胆子,奴才也不敢乱说的。”

    北威侯夫人心底一沉,他虽不是阮昊丰的原配,却也同阮昊丰生了二女一子,夫妻和睦。有一些事,阮昊丰虽然不与她明说,不过只言片语的,北威侯夫人也略略知道些。

    包括,阮嘉睿有些模糊的身世。

    如今皇家又是赐婚又是备嫁的,北威侯夫人几乎立时便疑心到了阮嘉睿身份之上。只是如今这位嬷嬷所说,皇上已有命令让阮嘉睿到公主府备嫁,纵使北威侯夫人有所怀疑,亦无可奈何。

    非但无可奈何,纵有千般可疑之处,她也明白,这是不能说的。

    北威侯夫人已将事情想通,握住阮嘉睿的手,温和的眼神打量着阮嘉睿并不算出挑儿的五官,柔声道,“孩子,既然有此恩典,你只管去吧。皇上恩德,长公主仁慈,你是个有福的。家里还有以往为你备下的东西,介时我一并给你送过去,你也别嫌弃。当初,侯府也是不得已而为知。”

    话到最后,北威侯夫人忆及亡夫,狠狠的掉了几滴泪。

    阮嘉睿什么都没说,头都未点一下,只是望着北威侯夫人。

    不得已,世上有太多不得已。

    在家庙时,阮嘉睿是知道的,阮家人多么盼着她自行了断,也赢个知耻的美名儿。可是,她没有死,说她苟且偷生也好,她那么希望活着。哪怕每日粗茶淡饭,粗布僧衣,她还是想活着。

    如今她有了前程,一切就都成了不得已。

    阮嘉睿待北威侯夫人放开她的手后,对着北威侯夫人微一点头,便转身在长公主府侍女的服侍下,脚踩精致的绣凳,登上了七星宝车。

    明湛的信很快到了镇南王府。

    凤景乾见明湛信中提及云贵商人至帝都行商之事,说道,“明湛心胸之开阔,无人能及。”天津港的开放,对朝廷对百姓对商人,都是极有利的一件事。以往,凤景乾并非没有想过建海港开海禁,可关键是,朝廷没这份儿银子。如今明湛敲锣打鼓的,别管人家怎么折腾,反正人家是打算建港口了。

    这样的事,明湛愿意云贵商人掺一脚,手面儿实在够大。

    凤景南心中自然满意至极,深觉自己的五千匹马没白给,笑道,“据说那个姓楚的商人亲自去了帝都,不知找明湛说了些什么,明湛立时便来了信。唉,也不知那妖孽怎么容的下?”妖孽自然是指阮鸿飞了。

    凤景乾道,“他们小儿女间的事,理他做甚?”要凤景乾说,明湛与楚姓商人之间的事,真假尚需另说。明湛自然是有些好色的毛病,关键是,那妖孽可不是好相与的?明湛不一定能讨得了便宜。要说现在明湛还与楚姓商人有暧昧关系,凤景乾是不信的。

    凤景南手掌压着明湛的来信,笑道,“这是好事,我自然不会拒绝。便让朱子政去帝都一趟,正好拟了条款,以后商人若是想去帝都经商,俱按此办。”

    凤景乾亦是此意。

    明湛在晾了淮扬盐商半个月之后,终于肯赏脸见他们一面。

    盐商们早自知理亏,且受了冷待,又是初见君王面,心内颇是惴惴。

    明湛当然有很好的名声,他给官员士兵们涨的薪俸,他对学子们也非常温和,建了图书馆,而且开了善仁堂,虽然许多政策现在还只停留在帝都,不过,这并不影响百姓对明湛的好感。

    与明湛的仁政相对应的,明湛亦有许多做法受到异议。

    第一件便是浙闽兵杀民冒功一案,当时明湛血腥的处理方式,至今令人心惊胆颤;第二件,明湛对豪门子弟的要求异常严苛,帝都中先有永宁侯表兄赵喜案,后有南丰伯府陆八案,其结果已不必再赘述;第三件,明湛对于女人极是同情。

    所以,明湛给人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单纯的好与坏可以评论,更多的是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

    明湛从不习惯他坐着,一帮子人站着说话,他懒的仰脖子看人。故此,他虽然对盐商多有不满,也没让他们罚站。只是盐商们刚一坐下,明湛便道,“听说你们在淮扬观望许久才来帝都,朕原本不打算见你们,只是碍于先前所言,自来帝王金口玉言,朕既然说了见你们,自然会见一面。”

    “今儿个见了,也不知该对你们说什么才好。”明湛冷言道,“你们不信任于朕。当然,这对朕并无损失。现在帝都里多少商贾前来寻求一个机会,既然你们不稀罕朕给的机会,朕也省了一番事。”

    盐商人真是屁股尚未坐热,就一水儿的跪地上了,自称绝无此事,他们万不敢藐视圣恩云云。更有甚者,赌咒发誓只为一表忠心。

    明湛瞟向地下的几人道,“如今你们来了,可见是想通了的。”

    明湛劈头就是雷霆手段,老道如程耀之沈太平都有些吃不消,不知明湛是何意思。听明湛这样问,程耀之忙道,“草民一心忠于陛下。”

    “忠这个字,好说好写不好做。”明湛冷声道,“先前,云贵的盐课便是朕一手主持改制的,你们一个个有的是眼睛耳目,可以去瞧瞧,朕可曾亏待了谁不?”

    “你们在淮扬世代为盐商,如今朝廷收回盐厂,朕担心你们丢了饭碗不好过日子,如今恰巧有天津港的机会,赏你们一碗饭吃。朕举手之劳,你们若不领情,朕也无话好话。”明湛道,“闲话少说,如今两个机会。其一,天津港的码头,这第一期工程,共有三十个泊位,将来有外船入天津港停要泊位,这些都是要收银子的。你们有银子,可以承包码头,坐着赚钱,也不比贩盐辛苦。第二,与云贵盐课改制时一样,你们可以任选一种货品参加海贸,三年之内,朕不收税银。”

    明湛淡淡道,“具体的事宜,你们可以去跟吴婉打听,各种规制,朝廷都已经拟好了。对商人的保护条例,你们可以细看。”

    程耀之等人只有谢恩的。

    明湛并未与盐商多费唇舌,一来,他如今的地位与在云南时大有不同。现在他当家做主,而且经由皇家报刊宣传之后,帝都有头有脸的商人,没有哪个不想在海贸上掺一脚的。

    其二,这么多商人来了,是为了花钱,只要商人们能将钱从钱袋子里掏出来,明湛有钱建天津港,将来的路就铺了一半儿。

    其三,在云贵,地方小,盐商自然是数一数二的大商贾。可是到了帝都,浙商徽商晋商,都是有名的商人,其财力也不比盐商逊色。肥羊多了,明湛也不会特别青眼哪一只,反而更乐意他们鹬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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