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着。
他有很多大学可以上,都比t大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但是他都没去,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如果去了,是不是,从此再也见不到那个人,那个曾经让他恨入骨髓的人。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她的一颦一笑,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每天做梦,都会梦到一回。
他以为她会来t大的,可是,在t大寻觅这么久,竟然没见到她的身影。他暗地里让人打听,大一新生有没有一个叫做鄢梧心的人,结果是,查无此人。
他不信,上t大是她的梦想,她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是吗?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他是否了解她?
手下人问,要不要继续查,他摇头,算了,算了,查到了,又怎样,他能忘记那些恨吗?即使他能忘记,那她呢,能吗,隔着萧上官的死,还有他抢夺了她的肾,让她失去了健康的身体,她也不会原谅他了。
芙蓉花开在秋初,没想到,来到t大,已经有一年多了,现在,他已经是一名大二的学生。秋色正好,画完了,一树芙蓉在秋风中开着,红的,白的花错落有致,斑驳的光影中,再没有那个独立于花下的人。
哥哥在一个著名酒店订了包厢,让他出去吃,他把画好的画收好,却没有依哥哥的要求去酒店,而是带着哥哥到了t大附近的小吃摊,小吃摊里人山人海,各色小吃,还有那些小老板们的吆喝声,昭示着这里的人气,在这样有人气的地方吃东西,才能感到活着的乐趣。
梁夜打趣道:“以前你可是非练食不食,怎么今天却想来这个地方。”
梁铭越手里拿着一根鸡翅啃着,要是梧心看到,肯定感叹一声,真金白银教养出来的小孩就是不一样,即使是吃路边摊,也能吃出贵族气质。不过,现在的梧心要是看到了,一定会这样感叹:“哥们,你这逼装得,我给满分。”
第101章 第 101 章
梁铭越微笑着,在哥哥的面前他总是微笑的:“以前你说了我不信,现在我倒是发现,真正的美食就藏于路边摊中,以前我在莲城的时候,就经常去豆芽街吃裹卷,那辣味,真是过瘾,还有香芋卷,又酥又脆。”
梁夜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品位的人,对他来说,别说路边摊,如果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就是再脏的食物,他也是能下口的,正因为这种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他在很多朋友的眼里,是一个粗人,虽然他有着很高的学历,很强的能力。
他大口大口地吃东西,桌上摆着各种烤串,他一手拿一个,吃得满嘴流油,梁铭越嫌恶地看了他一眼,皱眉,他怎么有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哥哥。
梁夜知道梁铭越此时的想法,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被嘲笑了多少次,以至于都免疫了,他故意拿了一串韭菜伸到梁铭越的面前,有意无意地将烧烤汁沾到他的脸上,笑道:“来,吃一个这个,好吃着呢,快吃。”他知道梁铭越不喜欢这个,主要是不喜欢吃掉它之后嘴里的口气。
那笑容,比大夏天的阳光来得更加灿烂,梁铭越有些怔愣,他总是这样,笑就开怀地笑,吃就大口地吃,心血来潮可以一个人背着背包翻越雪山,走过沙漠,认真起来又能将公司打理好,却从来不挣一分黑心钱,反而为百姓做好事。从来不做作,虽然在别人眼中,他是一个糙汉子,但就是这个糙汉子,从小保护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他抵挡了很多伤害,他就是他的天,不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只要有他在,他就觉得安心,仿佛即使天塌下来,他也能顶着,不让他受到伤害,他很自豪,因为这个人,是他的哥哥,有着剪不断的血缘,他不会担心失去他。
他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梁铭越知道,哥哥天生善良,即使小时候经历过那些事,也没能让他阴暗起来,他的心里,仿佛永远只能驻进阳光,可是,就是这个阳光的男人,却在他复仇的执念越来越深的时候,所有的肮脏事,都不让他碰,他还记得,当他被复仇的火焰燃烧得无法解脱的时候,当他的一切计划都将要实施的时候,他出现了,告诉他,所有的罪过,让他来背。
他知道,他是不想让他后悔。他是有点庆幸的,要不是他,鄢梧心不可能活着,现在他还在做噩梦,他梦到鄢梧心真的死了,血淋淋地来找他。每次从梦中醒来,他都有点后怕,还有点……庆幸,幸好当时动手的不是他,而是梁夜,至少,她没死。
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鄢梧心没死,他怎么还感到庆幸,在他的计划中,不是要她看着萧上官死,看着她家的红房子被毁,甚至是……看着她妈妈的墓被毁,让她经历这一切痛苦之后,再看着她最爱的人,他自己,被水冲走,然后,要么自杀,要么,他动手,反正既不让她好过,那是对她的报复,也不能让她活,那是对鄢成忆的报复,后来,出来萧上官死了,她家的房子被冲毁了之外,其余的报复,都没有成功实施,他怎么会感到庆幸呢?
后来,他想通了,他从知道仇人是谁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谋划复仇,他的人生,就是为了复仇而活,如果仇人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留着仇人慢慢折磨,不是比看着她死去更加大快人心吗?一定是这样的,所以他才感到庆幸。
可是,和鄢梧心一起经历过的日子,却经常出现在他梦中,在梦中,那些岁月是多么美好,美好得令他不愿醒来……
后来,他不敢睡着,他不愿再梦到那些事,可是,那些日子,仿佛像复读机,一遍一遍在他脑海中回放,他越来越睡不着,失眠越来越严重,他甚至去看了心理医生,却没有用,这一年多来,他一直活在痛苦中,受着精神的折磨。
直到刚才看到梁夜的笑容,他才释然,既然走不出,想不通的事情,为什么要想,他接过梁夜递来的韭菜,呼哧一声吃完了,嘴上脸上都油乎乎的,他说:“哥,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是的,出去走走,真的是走,不借助任何交通工具。
那天,梁铭越真的背着背包出发了,一去就是一年,反正上不上学,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该学不该学的东西,动学到了,那一纸毕业证书,又能证明什么?
虽然他不上学了,梁夜怕他有遗憾,于是给他办了休学。马路上,梁夜正在打电话:“他到哪了?”
对方好像非常累,累到脱力的那种:“呼呼……老大,我宁愿整天提心吊胆地跟着你,也不愿做这份苦差事,呼……我在,在爬珠穆朗玛峰。”
梁铭越要出去走走,对他走出心结有很大帮助,梁夜自然不会阻拦,可是,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苍天可见,他就像一个老妈子一样把他照顾长大,含在嘴里怕化了拿在手上怕摔了,于是只好让自己的得力助手秦授偷偷跟着他,秦授一路报备,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