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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八风不动 作者:柳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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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堂内窗边正坐了一人,那人低首伏案,手执一笔,专心致志地写着什么,不是顾相檀又是谁?

    赵则瞧瞧远处灵佛,又瞧瞧自家六哥,摸了摸鼻子,没懂这是怎么个情形。

    六哥看着灵佛一动不动地发呆是做什么?

    半晌,赵鸢才淡淡收回目光,对上赵则莫名眼神,赵鸢一派自然,直指他方才剑招中的错处。

    “下盘虚浮,脚步沉滞。”

    又在他背阔和肩胛处轻轻一点,便得来赵则一声痛呼:“——嗷!”六哥好大的手劲,点的他又酸又麻,一下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肌腱无力,挥剑不动,一日需得练上三个时辰,才有微效。”赵鸢冷冷道。

    赵则惊恐:“三、三个时辰?可是副将师傅只让我每日练上一个半时辰便够……”

    后半句在赵鸢浅淡的视线下收了回去。

    “你若不练,也可,随你。”赵鸢说完,又执了剑,径自舞了起来。

    赵则忙道:“我练,我练,我这就练。”他比谁都想要快些长进,只要能有一日如三哥、六哥这般威风,吃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

    而赵则的这一生痛呼,自然被顾相檀听去了,顾相檀本在抄经,一回头就见不远处一白一绿二人在苑中练剑。

    顾相檀的目光自然而然便落到了那白色的身影上,衣袂翻飞,飘忽若神,赵鸢舞剑时的英姿无论顾相檀看过多少次都不禁为其折服。

    顾相檀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不管有事无事,他总爱挑在赵鸢练剑的时候去寻他,就这么悄悄站在院外,将他那一袭身姿看了个完全,便好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一般,心满意足地回去连多看两本经书或听师傅叨念训斥都没那么难熬了。

    其实从小到大,这个人之于他,都是枯乏惨白的生命中,难以多得的旖旎美好。

    顾相檀垂下眼,瞧着自己方才在纸上不知不觉写下的那句话,轻轻叹了口气。

    欲因爱生,命因欲有,爱欲为因,爱命为果。

    一切本就全因爱欲,有了爱,有了欲,所以舍不得这条命,也舍不得这个人……

    自佛堂出来,天色都近了昏黄,没走两步,前头便现了一人,顾相檀瞧见他,自然笑了出来。

    “这是要去哪儿?”

    赵鸢走过来,把他手里抄完的经书都交予了安隐,然后拉着顾相檀往正厅去:“除夕,吃团圆饭。”

    顾相檀一怔,片刻才呐呐道:“团圆……”

    赵鸢捏了捏他的手,轻“嗯”了一声。

    这个词,于两人来说,皆是那般陌生,也许曾存在过,只是时日久远得已是快要忘记它的诸般模样了。

    整个将军府都张灯结彩,热闹得很,两人走到厅内,一个大圆桌摆在正中,筵席还未开,一伙人正围在一旁案边指手画脚着什么。

    赵则最是起劲,咋呼着:“这般大好的日子,自是该写点威风的挂在外面,也好讨个大好的彩头,嗯……就写:横戈跃马,八面威风!”

    “啧……”羿峥不给面子的直接顶了回去,“我比你少读那么多年大邺的书我都晓得你这话说得有多俗不可耐!”

    “那你说啊!”

    “就写:进贤黜奸,否极泰来如何?”

    赵则一蹦三尺高:“糊涂,你这是要三哥谋……”

    好在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就被薛仪阳喝止了:“大过年的,说些好听的。”

    赵则咬咬牙,把话吞了回去。

    顾相檀和赵鸢也来到了近前,一见这情形发现原来大家是在写春联。

    这么些年众人还是第一次团聚,对于这寻常百姓家司空见惯的事儿,于他们却一个比一个陌生,侯炳臣站在正中,手中执着笔,瞧见顾相檀似要将这主意给他来选,顾相檀却对他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将军做主便是。

    于是侯炳臣想了想,在红纸上写下了八个字。

    如将白云,清风与归。

    第67章 团圆

    这团圆饭虽是一桌素宴,但菜品可真是不赖,素鹅、素烩、素饺……翻着花样儿的上,就算是赵则这般吃惯了宫里好东西的人都对这大厨的手艺赞不绝口。

    “唔……真是好吃,三哥你何时请了这么厉害的高人在府中,可否借我回去享用两天?我一定有借有还。”

    侯炳臣微微一顿,侧头对一旁的小厮说:“请秋姑娘一同来用吧。”

    小厮想是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利落就答:“姑娘说大人们不必挂心,她已是用过了,将军若是有哪里要吩咐的,再唤她来即可。”

    侯炳臣面上略过一丝憾色,但到底没有勉强,抬手执起面前杯盏起身对顾相檀道:“侯某以茶代酒,这一杯是我侯炳臣敬您的,灵佛对我六弟恩德,侯某自没齿难忘。”

    顾相檀匆匆看了眼赵鸢,见他同样眉眼深深地望着自己,忙跟着站起说:“将军切莫这般客气,我……怎么受得起……”要不是自己思虑不周,也不会使得后头多出这些周折来,顾相檀自责还来不及。

    侯炳臣却摇头:“灵佛深明大义舍己芸人,实乃大邺之福,侯某虽已不才,但若有一日灵佛需用得上侯某,自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相檀一怔,侯炳臣之前对自己礼遇有加,其中一半缘由皆是因着灵佛的身份加持,而这一番话说得,却是直直冲着顾相檀本人来的,丹丘果之事他并没有帮上太多的忙,和赵鸢一起日日同寝同眠也算不得太劳心伤神,那究竟是何缘由让侯将军一时之间做出如此变化?

    顾相檀有些想不通,却也……不敢深想,只点头将杯中清水喝了,连道:“不敢不敢。”然后被赵鸢扯着坐下了。

    门外忽的传来一阵噼里啪啦地脆响声,即便隔得老远,仍是能听得真切。

    侯炳臣笑道:“我不懂那些教化礼数,在陈州每到年节挨家挨户都会放这个,显得热闹,难得回了府,自也一同沾沾喜气。”

    顾相檀听着那炮竹声响,里头间或掺杂着丫鬟小厮们的嬉笑打闹之声,再看面前那一张张灿烂喜庆的笑脸,衬着满桌的佳肴,一时竟举箸呆愣起来,只觉这像是一场极美的梦,美到如此的不真实,往年他在鹿澧,日日所求的不过也就是这么一时半刻,有亲人在旁,有家的味道。

    忽的一只素包在眼前晃过,赵鸢夹了,放到自己的碗中,又拿筷子将外头一层油炸金黄的皮给小心地剥离了,这才转手放到了顾相檀的碗里。

    见顾相檀傻傻地盯着不动,解释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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