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 作者:植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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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嗓子谑笑着握紧手里的剑,不敢小视对手。就刚才这一击,他的狼牙棒怕有一百八十斤的份量。他的身形似乎很高大,脚步却也还敏捷,这样的人,江湖中不多。如果没有猜错,可能是沧州戚氏兄弟中的弟弟,戚仲平。有弟弟在,那哥哥戚孟生想必也在这船里。晏敏屏气,果然感觉到船里还有一股更强更压抑的气息。他刚做好准备,一杆银枪就从船舱里飞刺出来。这两兄弟都是外家功夫的高手,晏敏不敢硬碰硬,只得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将银枪桃飞。银枪飞到半空中,戚孟生纵身一跃,将枪拿在手里落到甲板上,整个船都晃动了几晃,一些立足不稳的小校落到水里。晏敏纹丝未动。
“根基不错。”戚孟生鄙夷的笑道。
“过奖。”晏敏眉心一拧,先下手为强。怕被识穿身份,他没用自己称手的细剑。普通的剑,招式比使细剑折了许多戾气。对方又是两个人,且内外功夫都不容小觑。交手一百来回合,晏敏与这两兄弟战成平手。上一批的船是漠北四煞,这一批是戚氏兄弟。可见严淮良在这些盐上用心良苦。而且,这些年,他笼络到的像这样的武林高手想也不在少数了。
晏敏一边应敌,一边听着周边的情况。碧落阁的弟子由林珞非秘密训练了些许年,对付那些泛泛之辈不在话下。眼下的只消应付了这对兄弟就好。
船后响起一声刺耳的炮鸣声,戚氏兄弟怔了怔。戚仲平回头看着船上的小校已经所剩无几,嘁了一声:“直娘贼,放了信号弹,那贾兴霸想必要不是多久就来了。”
“嗯。”戚孟生有些语气不善:“把眼前这个人抓住就好说,否则一场辛苦叫那个贾兴霸抢了功劳,那才憋屈。”
贾兴霸是盐铁司负责漕运的漕司转运副史,护卫漕运周全。自然也是严淮良亲信。后边的林珞非想来了失手了,竟然叫一名小校放了信号出去。此地不宜久留,只能速战速决。
又缠斗了二三十回合,戚氏兄弟见迟迟不分胜负,戚孟生的靴底飞出一支暗器。晏敏一惊,挥剑挡下,狼牙棒又力压千钧之势砸向他的天灵。硬挡挡不掉,只能四两拔千金。但是戚孟生的银枪和靴底的暗器都不能不防。暗器上带着一股腥臭器,必是淬了巨毒。晏敏一手挑开狼牙棒,一袖子兜住暗器,胸前大开,银枪的寒光转眼即至,避无可避。
一声闷响,戚孟生的银枪险些脱手飞出。司马空站到甲板上浅笑了一声,把晏敏推到自己身后:“我来。”
晏敏微怔。
司马空捡起一截木棍,戚氏兄弟惊讶于又莫名的出来的这个人,一起压上。司马空分花拂柳,左右格挡。几招之后便将这两兄弟的气势全压了下去。远远的已经能够听到漕司官船的浆声了,晏敏指挥碧落阁弟子将已经无人的三艘盐船先行驶离。戚仲平想跃过去阻止,晏敏的剑缠住他。二对一时尚不能分出胜负,二对二,戚家兄弟的劣势已经很明显。
“不必恋战,走吧。”晏敏听到那三艘船已经渐远,低声跟司马空说着掂足跳到先前渡到他盐船的小船上。司马空退自船舷,也跳过来。晏敏伸手摸到船浆要划船,蓦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响,司马空转身,将一只银羽镖夹在两指之间,薄如蝉翼的飞镖呈半透明状,还来不及松气。晏敏嗅到一丝腥气,扯开司马空。一道金色的影子扎进肩膀,晏敏脸色突变。喷出一口血水。司马空微微一怔,晏敏神情扭曲,痛得浑身颤栗,失足跌落到水里。
冰凉的河水淹没了身体,浸渍到伤口上刺骨的疼痛。晏敏茫然无措的伸手四下挥舞,四面都是水。一张嘴水就灌到嘴里,一吸气就呛到鼻子里。从来都没有这样眼耳口鼻都被填满的窒息感,他惶恐的胡乱抓。终于抓到一只手,暖暖的,晏敏心安了许多。那手将他拉到怀里,抱着他凫渡到岸边的芦苇从冒出头。晏敏咳嗽着,吐出好些水。
“你怎么样?”司马空拉开他的衣服,晏敏挥手扇司马空的耳光。司马空抓着他的手腕,看他从肩膀到后背浮起一道尺余长的红印,还没破皮,已经能够看到皮下深深的血痕。司马空吸了口气抬手封住他的穴道:“蛇骨镖。”
晏敏蹙眉。“蛇骨镖”三十年前已经失传,是四川唐门的第十三代掌门唐显做出来的暗器,击破身体后,利用血流走势钻入身体里。他伤到肩,幸而顺着血管往后背去了。若是往心脏,恐怕已经死了。
“你忍着。”司马空抱起晏敏走到扬州城外的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里。将晏敏放在地上倚着土地公半截身子的塑像坐着。
“我要把皮肤划破,把蛇骨镖拿出来。”司马空低声说。
“嗯。”晏敏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你的匕首给我用一下。”
晏敏从靴子里拔出匕首给他。司马空没着那由肩至背的那道血印轻轻一划,血水喷涌出来,蛇骨镖也随着血水流到地上。细如发丝的金针,长约有一尺,可以折成七折,做工十分精巧。唐门的暗器果然名不虚传。司马空轻叹了一声,撕了一片衣服,将晏敏身上的血水抹净,又从腰间拿出“灵玉回香散”涂在他背上。晏敏不知这是什么药,涂在伤口上很清凉,血水也很快止住。司马空又撕了一片衣服替他裹好伤口:“回去之后,我再替你清理。眼下只能这样。”
“你不必管我。”晏敏漠然的说。
“若不是晏大人,受这伤的恐怕是我。”司马空浅笑。
“我也不是为了救你。”晏敏脸色苍白,轻轻抖擞着嘴唇抚了抚冰凉的肩膀:“我以大局为重,若是你受了伤,谁来帮我赢那场赌局?”
司马空撇着嘴唇往晏敏身上灌入内力。一股火热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冰凉的身子有了一丝暖意。晏敏低头吁了口气,倒在司马空怀里沉沉睡去。
司马空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的看着这张脸。连睡着了,眉头都是皱着的。好像背了很多事,一刻也不敢松泄。
“何苦。”司马空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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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胸膛温暖,宽阔,十分熟悉。晏敏痛醒的时候,衣服被解散开,他的半个身子倚在一个人的怀里。那人正小心的替他把刚涂过药的伤口扎紧。
“司马空……”晏敏低声唤,嗓子很哑,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你醒了?”哈吉听到他的声音,笑了笑:“伤口好的很快,再过两天就可以下床了。”
晏敏抓住哈吉的衣襟,低头不语。突然觉得脸有些不对劲,抬起手来摸脸。手腕软绵绵的,费了好大力气摸到,却是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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