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无名 作者:螟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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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他娶夜烟岚为妻——敢情是料定了皇帝舍不得伤害这位长公主,就算他在金陵得罪了皇帝,皇帝也不会当真为难他和夜烟岚。
然而就算如此,他也决不会娶夜烟岚,做个趁人之危的便宜驸马。
众人安慰了夜烟岚几句,夜烟岚也知当务之急,是对付庄忌雄和俞氏,收拾了心绪,只待以后重建了乾坤盟,派人去波斯请夜盟主和锦衣人回来,再闹一闹脾气。
当下各自上马,那捕风营的探子追出来,急忙问道:“长公主往何处去?”
夜烟岚持缰在手:“我才不是劳什子长公主,我爱往哪去就往哪去,你管不着!”
七圣刀为替她壮声势,一齐虎着脸,怪腔怪调地学道:“泥关扑着!”
无颜好悬没笑得跌下马去,却让无心驭马斜过身来,把她的脑袋拍了一记。
“作什么拍我的头,”无颜捂住散乱的发,嗔怒道,“我最讨厌人家拍我的头!”
无心冷冷地道:“大哥不会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登徒子有病罢,”无颜莫名其妙地道,“大哥怎么笑,干我什么事了?”
无策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道:“阿姊,你怕是忘了,须得扮作大哥的样子。”
无颜郁闷地道:“晓得了!五弟你翘什么兰花指,我却不翘兰花指!”
七圣刀见四劫这般滑稽,也是一阵乐呵。捕风营的探子听出端倪,立即问道:“我听闻,拜火神教的七圣刀,一向是七个人,怎的只有六个?”
庄少功为人忠厚,毫不隐瞒地道:“还有一个,乔装作死劫无敌了。”
探子道:“如此说来,堂堂七圣刀,只有六个人,却不是破绽?”
夜烟岚道:“有什么破绽,还有一个,死在了蛊门,也就是了!”
探子道:“只怕长公主要瞒的人,却未必肯听信此言。倒不如,由属下扮作七圣刀的一员,为长公主尽一份力。倘若长公主还需要人马相助,属下也可就近调遣。”
夜烟岚将信将疑:“你到底是什么人,区区一个探子,能调动地方官兵?”
探子笑道:“属下确是捕风营的,姓赵名方,因是暗探,尚无官职和头衔。然而圣上为对付穆老贼,曾传口谕给新设的广西总督,若我要调动兵马,只管听我差遣。”
夜烟岚只怕这名为赵方的探子使诈,当真调兵前来,将庄家连同她一行人铲除了。
庄少功和无名等人一合计,却认为此法可行,庄家有良田千亩,庄子不计其数,当真动起手来,保不齐庄子里的庄客会反,若是反时,千军万马,势必要杀伤许多性命。
不如令赵方遣广西总督,将大军开来,围住各处庄子,以作震慑之用。
若赵方使诈,调集人马是要对付他一行人,有无名在,却也有应对之策。
如此这般,众人商议妥当,乔装改扮,出了乱坟弄。
又过了数日,行至桂林府,探子赵方携长公主夜烟岚,与新设广西总督密谋一番。
这广西总督乐得讨长公主欢心,何况围住田庄,也不是什么苦差事,只当练兵。
大军开动,庄少功、无名等一行人先行,便直奔阳朔去了。
第93章 九如幻境 上
庄家并不在阳朔城内,而是坐落于其以北六十里地,漓水上游的羊蹄村外。
这羊蹄村,群山环拥,一江穿流,九山半水半分田,聚气藏风,亦不乏灵秀之感。
但见两处绿峰如羊蹄倒挂,一道瀑布自东面山崖跌泄入江,气象清幽如世外仙境。
在这仙境之中,更有两片绿洲,浮于水中央,状如一对戏水的鸳鸯。
这两片绿洲,唤作鸳鸯滩,其上一座古朴的灰瓦宅邸,由紧挨着的十余个大小不一的院子构成。滩前的大门紧闭,翠竹如屏遮住外墙,云窗雾阁隐约可见,便是庄家了。
自去年夏初,庄少功随无名和无敌,往金陵参加比武招亲,不觉已有近一年光阴。
遥想出门时的忐忑,在金陵时的归心似箭,以及归途中得知真相的煎熬……
庄少功只觉时过境迁,恍如隔世,看待从小看惯的水光山色,也似陌生了许多。
从江畔一块鼓似的巨石旁,至鸳鸯滩上的庄家,尚隔着半里宽的江水。
庄少功出门时,这水面上,有一座石桥,可供马车同行。
如今石桥却不见了,只有数十个桥墩似的石莲花,一线盛开在水面上。
无名在路上已扮作庄少功的模样,这时走在队伍最前端,自腰际摘下一块玉佩,揿在鼓石一侧的凹槽中,鼓石随之缓缓磨动,只听得地底机括咔咔作响,水面上的石莲花逐个铺展开来,延作一座平整的石桥。紧接着,滩前大门也开了,走出一名五十余岁的管家和几个壮年家丁来。
夜烟岚和七圣刀头一次来此地,拿出十二分小心,随无名等人牵马过桥。
然而,这庄家,似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不同。管家和家丁见了无名假扮的庄少功,无不喜笑颜开,上前说道:“少主,你可算平安归来了,主人主母惦念你得很呢。”
“听说金陵最是繁华,有许多新奇玩意,少主可曾捎带几件,让我等也开开眼?”
无名见这几人是庄家熟面孔,寒暄了几句,便扶夜烟岚进门。
众家丁不曾见过抛头露面的大家闺秀,何况是乾坤盟的千金小姐,只看得呆了。
夜烟岚也不以为忤,吩咐七圣刀,取出几封碎银子,打赏了管家和家丁。
待家丁牵马拿了行囊,管家做个请的手势,把这一行人引入跨院。
行至跨院的花厅时,一个十七八岁的丫鬟移步出来,扶住扮作庄少功的无名,一双机灵的眼盯住他,把着他原地转了个圈,细瞻一番,忽地撒手抹泪道:“可怜见的,少主在外莫不是吃了苦?比起往日在家时,好似清减了许多。”
无名认得,这是俞氏身边的丫鬟,唤作迎儿。当下也把住她的手问:“我在云南时,家中派人来,说是母亲病了,到底染了什么病,现今如何了?”
“却不是什么大病,前些时日,主母挂念少主,身子不爽利,请了郎中来瞧,少主你猜如何?”
“好妹妹,我哪里猜得出?你快些讲罢!”
“瞧把你急的,也不早些回来,主母她呀,是害了喜!”
无名“啊”了一声,呆着脸,好半晌才问:“如此说来,我快有一个妹妹了?”
迎儿掩嘴笑:“少主好神通,如何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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