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淫宫 作者:也顾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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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碗搁在嘴边吹散热气,微尝了一下,便哄著怀里的人喝下药汁,湮儿向来不怕苦,可是却还是怕她苦著了,天没亮他便去附近的崖上摘了一些药草,掺了一些甜草茎汁进去。
“……糖水,好喝,我还要。”
他无奈的笑了,拾起袖子体贴入微的把卿湮嘴角的药汁擦去,“乖,药吃多了不好,你的蛊毒才除去不能喝太多。”
她恍若未闻,只是依偎在他怀里,扯著他的衣袍,喃喃的耍赖要糖吃。
霁雪身子一颤,俯身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安抚著,明眸里满是伤痛。
卿湮这回中的蛊毒极阴狠,又被人用内力强行抹去了记忆,自那晚他从魅舐手中将她夺走後,她便时好时坏,虽说取蛊毒对他来说并不难,可是血蛊与魅舐的“摄心夺魂笑”带给她极重的内伤,如今二者混在一起,便让湮儿心智迷乱,有时便像是懵懂的孩童。
如今,只有用那个法子了……
湮儿目前还懵懵懂懂的,虽然用那个方法,不一定能会恢复记忆,不过一周内便能医好她的心智。
只要她好,便好……
晌午
桌上摆了几碟清淡的小菜,醋溜土豆丝、冬瓜豆腐盅、红烧糖鲤鱼。
卿湮两手放在膝盖上,乖乖的坐著等,眼神特馋的望著霁雪,手中的箸捻得特紧……
霁雪看在眼里,心像被刺硌著,很疼,“湮儿,吃吧……等会儿凉了。”
她闻言,埋头,箸也不会握,就往嘴里扒著吃的,油蹭得脸上脏兮兮的。
她喜欢,她喜欢吃他做的东西,
他是第一次做,她却吃的这麽开心……很想给她做好吃的,可是她却不能吃得太油腻……这麽弱,可他却不能给她补身体。
“慢些吃,别噎著了。”
“你……吃……也吃。”
湮儿抬著头,含含糊糊地说著,望了他一眼,眼睛笑得月牙似的。
霁雪身子一颤,脸容不再沈静闲雅,执著碗的手微抖著,半晌才颔首,吃著饭。
她,眼中有他了。
这一日,她不是昏迷,就是浑浑噩噩,谁也不搭理,如今她唤他一起吃,若一直就这麽过下去,那该多好。
反正不论如何,他,淳阳霁雪都要把她的病医好,不惜一切代价。
融融月光,洒在院落里,疏疏淡淡的微风拂过梨花,一片清冽的花香。
霁雪席地而坐,白衣胜雪,宛若西天衲子降落凡尘,他倚著梨树,松松垮垮的褪下一半衣袍,里面著著件浅色单衣,透明的月光非常柔和,他微闭著双目,疾速的点了身上的几处穴道,喝了口那碗搁在青石上的药,双手微合,又瞬间变幻手势,似莲花绽放,指尖莹红,他展著手臂,用二指搁在已空的药碗上面,不久清脆的声响,一滴一滴敲入碗中,那是带著浓郁的药香的血,殷红亦醒目。
淡淡的梨花香,在空中散开,霁雪双目微闭,脸庞清新俊逸,随著碗中那节奏有序的水滴声,他的脸色愈发苍白,风徐徐的吹著,他的发簪突然坠下,发丝凌乱散开,在风中飞扬,梨花漫天飘落,却有几处发梢漾在花瓣中,颜色很淡很淡……淡到几乎褪成白发。
几时辰後,他扶著树踉跄的起身,极宝贵的捧著那碗药,来到竹屋前,昏黄的灯从屋里映射出来,他迟疑一下,将碗搁了,慌手慌脚的把头发挽起来,用簪子一别,把袍子抚顺,继而端著碗进了屋。
“湮儿,来吃药了。”
木榻上寂静极了,没有动静,细微的呼吸声从被褥里传来。
他轻笑著,缓缓坐到榻边,俯身抚上她的脸,指尖修长,细细摩挲著。
庭院的竹子簌簌作响,梨花渐渐飘香。
一声叹息化作低吟,没入风中。
他端著药,仰头喝著,继而俯身,轻柔万分的注入她的嘴里……她在梦中低吟著,药汁撒了不少,可他却玉容含笑,不舍得唤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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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在窗棂上,投在那有些倦惫却风采不减的面庞上,霁雪趴在木榻上守著卿湮安静的睡著。
一只纤细莹润的手,带著试探的意味,抚上了那个脸,轻柔怕吵醒他似的。
这个人长得神仙似的,真美……
卿湮躺在床上,侧著脸,静静的望著,蹙眉像是忆著什麽,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湮儿,你醒了?想吃什麽,我去做。”
手被他轻柔地握住,那个神仙一般的美男明眸温柔的望著她,她只觉呼吸一窒,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什麽事很重要,却……却忘了,她迟疑的问,“……这是在哪儿?”
“是竹屋。”他的手发颤的拂过她的脸,压著声音说,“你才清醒没多久,不要去多想。”
我叫湮儿?
她犹豫望著他,偏著头,咬唇说,“……你,是谁。”
神仙哥哥沈静闲雅极了,虽然容色不变,但是眼眸中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似的,只是笑了笑,却动人之极,他缓缓启唇,“我是你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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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溪水潺潺,水花拍打声,欢声笑语,
白月袍浸湿,浮在在水中,卿湮蹲在溪边,撸著袖子,手肘往脸上一蹭,胡乱的擦著脸。
三四个挽著发髻的清秀妇人,往这边瞥一眼,笑呵呵的道,“霁家小娘子怎麽一人出来了,你相公呢?”
卿湮撩起湿透的衣袍,展在青石板上,槌了几下,“偷溜出来的,没让他知道。”
“呦,这怎麽成呢……万一急了可怎麽办。”
“是,话说回来,霁公子的医术可真高超,上回愣是把路边一个垂死的人给救活了,还分文不收,这麽好的相公可急不得,万一急坏了,把你休了可了不得。”
“对对对,早些回屋吧,这衣裳大姐给你洗了。”
这……
卿湮蹲在溪旁,揪著衣裳,有点不知所措的望著那个好心肠的大姐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她手中夺去自家相公的衣裳……
咬唇,别扭的望一眼,那湿漉漉的单薄袍子,
其实,她想亲自洗。
风徐徐的吹著,若有似无淡淡的梨花香,弥漫开来,溪边突然安静下来,那三两群聚在一起的妇人噤音,怔愣的望著远处。
卿湮起身,胡乱把手中的水擦在身上,侧身望去。
远远的,一席修长的身子,站在柳树荫下,弱柳随风飘摇,衣袂轻摆,态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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