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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斯水流年里 作者:斯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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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

    白夫人诵读完一篇后,才停下。

    “母亲,什么时候开始念经了?”白泽芝道。

    “去年。”白夫人看着白泽芝道,“去年在甘泉寺听净元大师讲禅,受益良多,便时常去听经念佛。”

    白泽芝看着母亲,愧疚道:“儿不孝,未能在母亲身旁尽孝。”

    白夫人伸手握住白泽芝的手拍了拍,心里感慨,儿子长大了,连手掌都比自己大了,不再是那个一丁点大跟在爹娘身后的小娃娃了。白夫人淡淡一笑:“你父子二人保家卫国,为的也是千千万万户阖家团圆,平安和乐。母亲怎能拘着你们?”

    白泽芝抬头看着母亲。

    “你父子二人上阵对敌,危险重重,母亲只祈求你父子平安归来。”白夫人眼神淡淡,看向窗外。

    白泽芝看着母亲温柔的目光,便一手回握住母亲的手,一手揽过母亲的肩膀。父亲被擒一事,正式的折子要今日才到京都,明日上朝才会知晓。母亲在这时候绝不会知道。白泽芝却心里暗暗揪住,看着母亲幽远的目光,希望父亲一定要撑住。

    “母亲,我帮你抄佛经。”白泽芝道。

    “好。”白夫人回神,看着儿子微微一笑。

    白泽芝拿起一本地藏经,蘸了墨郑重落笔抄了起来。白夫人在一边捏着佛珠轻轻诵读。

    午膳之后,上了盏茶。白泽芝握了一盏,看了看芙蕖身边的洛安常。料想是处在陌生之地,洛安常小心又滴溜溜地看着四周。

    “小宋,在府里可还习惯?”白泽芝看向洛安常。自带出洛安常之后,便不再叫她正名,只叫她小宋,以免被有心人听去。

    “回将军,习惯的。”洛安常想要恭谨却又露出拙态,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必拘束,就当自己家里。”白泽芝淡淡一笑。

    “母亲,哥哥,”白芙蕖唤了一声,“小宋姐姐的衣服旧了,家里没有合身的,下午去成衣店添一些吧?”

    “嗯,”白夫人点头,“我也正想说,下午去一趟,挑些合意的衣裳。”

    “谢谢夫人,谢谢小姐。”洛安常有些欣喜,眼睛里满是小孩心性的快乐。

    “说了当自己家里,这孩子……”白夫人和蔼一笑。

    白泽芝唤了婢女进来收了桌子,带着三位出门了。

    “繁丝缎锦铺?”白泽芝顿了一下,这便是齐庄下的店铺,听兰煜讲过一次。

    “哥哥也知道这家店?”白芙蕖带了面纱,露在外面的双眸清澈而明艳,“这家店的成衣很是漂亮呢!”

    “那就多挑两件。”白泽芝对着白芙蕖宠溺一笑。

    向着这家店走来的玄衣人微微一怔,这微笑如春花破冰,悄然而平静。再看那女子,蒙着面纱,却朦胧可见倾城之姿。玄衣人心里莫名的烦躁。那人对自己的笑容一向是淡漠而疏离的。玄衣人敛眉从那人身边走过,径直走进店里。

    白夫人带着芙蕖和安常走进了这家店。白泽芝侧脸便看到了一身玄衣的不惊。不惊目不偏视地从身边走过,直接走进店里。白泽芝才想起自己没有易容,他并不认识自己。然而转念一想,又是一顿。与不惊见过三次,雾柘镇第一面,澹水之上第二面,扈地客栈第三面。后两次易容了,而现在和雾柘镇那次没有易容,那不惊竟没有认出自己?白泽芝想起那支紫竹笛,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而店里的一位,看到玄衣人出现之时,眼睛里闪烁了压抑住的雀跃,只一眨眼功夫,便又恢复了平素。

    “宋姐姐,穿这件吧!”白芙蕖拿了一件橘黄色衣裳,对洛安常道,“繁枝生花灼灼色,莫待春去念旧时。”白芙蕖随口一句,本是看洛安常穿的太平平无色,替她挑一件出彩些的,却不料一语成真。数年后,洛安常还能想起这句话,而那时,也唯有念旧时了。

    而现在,洛安常听着这句话,却是想着另外一回事。莫待春去念旧时。洛安常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但主子在自己眼里那般遥不可及,还不是只有待到春去念旧时。

    洛安常眼里的落寞虽压抑了,却被白泽芝一眼看过。洛安常心里一惊,脸上却不显,慢慢调整了心情,让自己看着很是无辜失落,又眨了眨眼睛看向白芙蕖。

    白泽芝看着洛安常眼里的落寞,不同于平常的傻里傻气,心中不免闪疑而过。而后看到洛安常又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芙蕖的时候,白泽芝想起了洛安常庶女的身份。庶女的身份在家中应是很尴尬的,主母宽仁,日子还好过一点,但总不若嫡女这般娇宠。白芙蕖身为嫡女,有父母疼着,还有哥哥宠着,各样都是尽拿着好的,不会有一点委屈。而洛安常方才肯定是看着心生羡慕了。

    “去试试吧。”白泽芝对洛安常放柔了语气,淡淡一笑。

    洛安常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欣喜:“谢公子!”

    洛安常拿了衣服得店家引到内室更衣。白芙蕖拉着白夫人看花样。

    “主上。”翼见到玄衣人便行礼。

    “那女子是什么人?”玄衣人道。

    “白将军嫡女。”翼道。

    玄衣人转身便离开了。翼不明白主上的意思,却没有多问一句。

    白泽芝看着店外人来人往,心里盘算着兰煜到哪一地了,约摸明日便能到泊古了。父亲被擒之后,罗那并没有对燓厦提出任何要求,这也是白泽芝所奇怪的。等明日的折子到,看有没有消息吧。白泽芝捏了捏眉心。

    “哥哥,”白芙蕖拿了一件白袍过来,“你看,这件挺衬你的。”

    白泽芝一看,烟白色的料子细滑柔软,对襟上银丝线绣的轻见千鸟低敛沉静,下摆上的点点殷红寒梅却是秀气天成。

    “这……”白泽芝看着寒梅略皱眉,“我穿不得这么秀气的。”

    “母亲,你看哥哥长得多好,穿这衣裳肯定好看。”白芙蕖轻轻朝白夫人撒娇。

    白夫人拍了拍白芙蕖的手,淡笑着看着自家儿郎:“是挺好看的。”

    “这位小姐眼光极好。这衣裳用了上好的云锦料子,这绣工,这图样,往这一摆便立显分明。公子一表人才,梅寒而秀,很是衬公子的气质。”店家拿着这衣说道。

    “母亲,我只穿得结实方便些的衣衫便可,这……”白泽芝无奈道。这衣衫这般秀气,实在不像是个舞刀弄枪之人穿的,只得是风雅书生才穿得。

    白芙蕖拿着这衣服很是惋惜。

    “芙蕖,你挑两件自己喜欢的穿,哥哥不用这些,穿这只能吟诗作对了。”白泽芝看着妹妹有些失望,便安慰一句。现在他退却了这件衣裳,而他再次看到这件衣服时,已是物是人非。

    这时候,洛安常从里间走了出来。橘黄色的衣衫,像流金般泛着光彩,天真的小脸带着些懵懂,宛若一朵生气盎然的向日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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