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影于行 作者:简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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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一双膝跪地，以头杵地，标准的请罪姿态，却是一声不吭。
“呵，身为影卫，欺瞒主上，知情不报，其行可恨，其罪当诛！”
“属下领罚。”影一利落的请罪。
果然不愧是影阁出来的，这请罚的态度倒和魔影一模一样。
“带我去见魔影。回头自己去刑堂。”
“属下遵命。”
跟在影一身后，墨天星一路走到了影阁。
一座看起来豪不起眼的小阁楼，内里却别有洞天。
甫一踏入影阁，立刻有一身黑衣黑巾遮面的影卫上前验明来者的身份。待看清墨天星的模样后跪地行礼。
墨天星微微点头，示意不要张扬，在影卫的陪伴下向影阁内走去。而影一则在这之后转身走向刑堂。
这一路不断有黑影轻盈无声的自藏身之处现身行礼。不愧是影阁，防卫森严。纵使是那所谓的江湖第一高手来闯，估计也是有来无回。
根据魔天行的记忆，除去表面装饰性的建筑，影阁深深浅浅共分地下五层，错综复杂的甬道四通八达。前两层用于影卫的训教，中间一层是影卫任务分配及回复的地方，最后两层则是归影卫统领所有，也是选拔继承人的地方。
无视了中途看到的种种景象，墨天星直奔这次的目的地，地下五层。
离得越来越近，隐约可以听到一阵细微的打斗声。墨天星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不安瞬间提升到了顶点。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刚接受记忆醒来，想起魔影在刑堂的时候。
那这次……
墨天星不敢多想，只是加快了脚步。
一处宽敞的空地，两道身影彼此对峙，只待一有机会就将对方撕个粉碎。
突然，其中一道身影不管不顾的一个转身，背对着另一人跪拜了下去。
如此之大的破绽让另一人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气息牵引之下已是控制不住的出手，直指要害，眼看就要得手。
“叮——”一声脆响，匕首险险贴着下跪之人的脖颈擦过，带着它没有防备的主人亦是一个趔趄。
“属下恭迎教主。”是魔影。
另一人终于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教主，慌忙跪下。
墨天星一言不发，收回发出暗器的右手，理了理衣袖，缓步走到魔影的面前。
随着他的靠近，压抑而沉重的气息缓缓笼罩在这片空地的上方。
在场的三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恨不得消失在暴怒的教主面前。没有人敢去触教主的霉头，只除了……
“教主，属下领罚。”魔影的声音打破了这里死一样的寂静。
墨天星只是盯着魔影不说话。
魔影现在的状态并不算好。尹天佑说过，魔影的伤要想痊愈，最少要好好调理七天。而现在，他周身气息混乱，呼吸不稳，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不算淡的血腥味。想来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魔影这一身狼狈，墨天星只觉得自己一直努力控制着的怒火止不住的窜上心头，叫嚣着要让眼前胆敢屡次触怒自己的人付出血的代价；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铺天盖地的杀气止不住的溢出，重重压向魔影。脑海中波涛汹涌，翻起滔天巨浪！无数阴暗血腥的刑罚在脑海一一闪过，眼看就要失控！
“警报！警报！请宿主注意控制情绪！请宿主注意控制情绪！”
突然而刺耳的机械声响彻脑海，险险将墨天星盛怒之下濒临崩溃的理智拉了回来。
墨天星僵直的站在原地，紧闭着眼睛，手指狠狠压着太阳穴，青筋暴起，额头布满虚汗。他咬紧牙关收回外放的杀气。半晌，待再次睁眼时已是一片清明，所有情绪都被收敛在那双黝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里，不剩一丝。
☆、第 10 章
“你们都出去，魔影留下。”
“是。”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后，这片空地只剩下魔影与墨天星二人。
魔影咽下涌到嘴边的血，艰难维持着标准的跪姿。他不想在最后相处的时间还对教主失礼。
“是你让影一对本座有所隐瞒？”
“是”
虽然早有预料，墨天星仍是忍不住心里一颤。他背转身体，不想再看魔影：“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本座说的吗？”
魔影，只要你解释，我就信你。
然而……没有~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墨天星只觉得内心有空洞在不断扩大，说不出到底是失落还是失望。
如果连最忠诚的魔影都选择违逆自己，阳奉阴违，那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该相信谁？又有谁是可信的？
轻声叹了一口气，墨天星抬脚向外走去。他感觉有些累了，无论是身还是心。他也不想再追究。他终究不是原主，又怎么可能要求魔影全身心的臣服……
魔影沉默着接受来自主上的责问，却无言以对。他确实为了自己的私心让影一向主人隐瞒了影阁换任的事情。按律，欺上者剥皮剔骨，直至身死，死后抛尸荒野。
按照惯例，一旦选拔开始，他就必须卸任，一直呆在影阁，直至新的统领产生。如果……如果主上知道了消息，大概只会一笑置之，再说一声“罪有应得”。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尽管是背对着，但却正站在他的面前。
为了在死前再见主上一面，他不后悔。
只是……他为了私欲隐瞒了主人，将影阁规矩置于脑后……果然百死亦不足惜！
耳边传来主上幽幽的叹息声，和主上离去时轻微的脚步……
他……被主上放弃了吗？
不，不，主上，魔影从来都没有想过背叛您！
主上，主上，不要……不要丢下魔影！
灭顶的绝望重重压在魔影的心头，眼前只有一片看不到光亮的黑暗……
“怎么，你还想要噬主吗！”墨天星冰凉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的声音让魔影回了神。
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伸出手，紧紧拽住了主上的衣角。
墨天星低头看着被魔影抓在手中的衣角，默不作声。
仿佛被灼伤一般，魔影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嘴唇颤抖着，想要为自己辩解：“属下……没有……”
“没有背叛本座？”
墨天星的话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魔影死寂一片的眼中重新燃起微弱的光：“是，属下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主上！”
魔影太过虔诚的语气让墨天星动容，墨天星动了动眼睛，将视线转移到魔影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
高深的内力可以让他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中依然将魔影的每一个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正因为清楚，他不自禁地想要再去相信一次，或许……或许是自己弄错了呢？或许魔影有什么苦衷呢？
“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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