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但是、但是也不该不吃东西啊。
正在各种碎碎念,他以为还在华夏的苏仟和沈何夕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烤箱爆炸,大厨自杀……不对,是烤箱爆炸了,警察说大厨是想自杀。”
可怜的黑豆,因为被俞正味这次的事情刺激到了,现在连话都说不清了。
“大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黑乎乎的阿三男人低下头,如果他前天晚上晚一点走,是不是大厨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凄惨了?
不自觉地,他把这句话问出了口。
“一天没吃东西了?”沈何夕看了一眼病房,“那就不是外伤了,是心病啊。”
“啊?”
女孩儿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俞正味厨艺的突飞猛进应该在一两年之后才对,那他现在发生这种事情,会不会和厨艺有关?
“他最近有什么异常么?”
“每天都在研究莫名其妙的菜。”黑豆幽怨地说,想起自己因为吃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已经消失不见的腹肌,他觉得人生真是惨淡。
“总之你放心吧,不管当时你在不在,里面那位迟早会这么惨,而且还会越来越惨。”
这么说着,沈何夕推开了病房的门。
走进去就看见用绷带包着头的俞正味正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好像外界的一切都不能影响到他死盯着那片白色的石灰层。
沈何夕大概明白为什么警察说俞正味有自杀倾向了,因为他现在的脸上写满了:
“不想活了。”
女孩儿没说话,她走到俞正味的床边坐下,然后……把手上的提包放在了病号的脸上。
就算再怎么自我隔绝,俞正味现在又不是变成了植物人,一个包大大咧咧地盖在他的眼睛上,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
微微抬头,他脸上的包就拿开了。
“大厨,清醒了?”女孩儿的笑脸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看见是沈何夕,俞正味把头扭了一个方向,现在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当初那三家的人。
哪怕是救了他养父的沈大爷的后人。
可惜,女孩儿就是一脸灿烂地跟他打招呼:“大厨,大厨你怎么不说话?”
俞正味闭上眼不理她。
那个包又被放在了他的侧脸上。
晃掉,再放上,晃掉,再放上。
可怜的俞正味被爆炸时的玻璃碎片弄伤了脑袋,现在还要被人这么折腾,晃了几下,头晕目眩还带着痛感,真是难受的要命。
终于,他忍不了了:“你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下么?出去!”
女孩儿轻轻的走到病房门口,然后关上了门,隔绝了苏仟和黑豆围观的目光。
“炸掉烤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每个人都要有点黑历史。”沈何夕在心里默默补充了半句——留待未来让知情人嘲笑。
“我让你出去。”胡子拉碴的大叔心底的那点火气都快被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姑娘都勾起来了。
“受伤应该吃点什么呢?黄豆猪脚汤怎么样?肉片焖海带?海带排骨汤?烤乳鸽?放了木耳丝的番茄汤加上黑豆米饭?”
“出去!”听见那些美味菜肴的名字,一天没吃东西的俞正味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弱了两分。
“看来火气也有点大呢。把苦瓜刨成片冰镇之后蘸玫瑰蜂蜜吃,一定很适合给你败火。”
发现自己的驱赶没有用,俞正味开始装死不说话。
“绿豆汤也不错,解暑降燥,银耳雪梨汤也挺好,正好你吼我吼累了润润嗓子。”
要是没听出这个女孩儿的嘲讽劲儿,俞正味可就白活了一把年纪。
继续保持沉默,他决定在这个惹人讨厌的女孩儿离开之前,他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咕噜噜……
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似有似无的响声,还是从病床上发出来的。
沈何夕假装自己没听见,继续说着:“警察说你是自杀倾向,那要给你吃点解郁气的菜,伤心吃粥面,忧郁多吃香蕉……要不给你做一个香蕉粥?香香甜甜的很适合现在半死不活的你啊。”
我就是不说话,我就是不理你,我什么都听不见!
“据说吃樱桃能让人的心情好起来,我回华夏吃了不少,现在就算看见您垂死挣扎,我还是觉得自己挺开心的。”
你才半死不活!你才垂死挣扎!有这么说话的么?沈家怎么养出了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后人!
俞正味觉得烤箱爆炸没炸死自己,自己也要被这个臭丫头给气死了。
“你懂什么?!给我滚出去!滚!”
沈何夕不为所动地摊手:“就不,有本事你打我呀。”
打?就算怒火攻心,俞正味的智商水平还是在正常线以上的,想想当初来店里闹事的三个男人被打成擦脚布的样子,俞正味气哼哼扶着头地坐了起来,他要摁铃让医生把这个人带走!
啪,按钮被沈何夕抽掉俞正味的枕头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
“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滚滚滚!”
回答他的,是女孩儿一张赖皮脸。
沈何夕看着现在的俞正味,跟平日里在panda就会看美女画报的猥琐男不一样,他轻易就愤怒,轻易就爆粗,好像很多东西他都不再去在乎了,因为现在的一切都让他憎恶和无奈。
他的身体里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会烧掉他的灵魂和过去。
这样的一种状态,沈何夕太熟悉了。
跟着她爷爷学艺的那几年里,她在镜子里都能看到这样的自己。
现在的俞正味,某种情绪甚至比当初的她还要强烈的多。
那个没有野心的、漫不经心的、浑浑噩噩度日的俞正味怎么变成一代传奇,沈何夕的心里依稀已经有了答案。
还是厨艺吧,一个明明爱着厨房却说自己要混吃等死的人,现在让他变得暴躁的,就是那点矛盾中激起来的火焰吧。
“俞大厨,你心里的不甘,是不是快要把自己的心烧成灰了?”
中年男人猛地抬头看着她。
“您在不甘心什么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