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陈美锦 作者:沉香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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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眸一抬轻声道:“今儿是七月初四,每房的月例银子就要拨下来了,是我顺便给你送过去,还是弟妹遣人去取?”
锦朝又道:“我让孙妈妈去取就是,还是不劳烦嫂嫂了。”
秦氏又笑笑:“咱们妯娌间没什么麻烦的。不过原先都是王妈妈来取,怎么如今换了孙妈妈了……我可得给下面的管事说一声,免得交错了人。”
“正想和嫂嫂说一声的,孙妈妈是娘才拨到我那儿,就想让她先练练手。日后管着我房中的事,嫂嫂有什么事交代,告诉她就是。”
这就是弃王妈妈不用了?秦氏看了陈老夫人一眼。陈老夫人正和陈容说话,似乎也没听到她们说话。或者是听到了,只是不想管而已。
等到了晌午,陈三爷和陈四爷就过来了。
陈老夫人特地找了陈四爷去说陈容的亲事,“……葫芦巷子的赵大奶奶说媒,说的是良乡薛家的小公子,前几年考了秀才的功名,家里很富庶。你要是也同意,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陈四爷陈彦文长得阴柔,不说话的样子脸更是冷。闻言皱了皱眉,“只是秀才的功名……”
娶陈容肯定是高攀了。
王氏正坐在旁边,忙笑了笑:“赵大奶奶是妾身识得,我看薛家小公子很是上进。”
陈四爷却理也没有理王氏,而是问陈老夫人:“母亲觉得如何?”
王氏就笑得有些尴尬,拿了梨子吃。
陈老夫人就笑了笑:“容姐儿毕竟只是姨娘养大的孩子,不比正经嫡女身份高。何况那孩子人确实不错,薛家富庶,她嫁过去又是给小公子做妻,只有享福的。”
陈四爷就点头:“那就凭母亲说的吧。”
这样的事锦朝和陈彦允都不好说什么,陈彦允坐在她身边把她那碟梨子吃了,锦朝递了汗巾给他。
他还给她的时候说:“都是茶花的味道。”
锦朝小声问:“您说什么茶花的味道?”
陈彦允含笑指了指她:“你身上……但你给我做的斗篷,怎么熏的是松木香。”
他就猜到那是做给他的?顾锦朝心想,又抬起袖子闻了闻。她怎么闻不出什么味道……反倒是觉得和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身上有了他那种淡淡的檀木香。温和又宁静。
郑嬷嬷进来问午膳摆在哪里,陈老夫人说在花厅进膳。锦朝跨出房门,就看到陈容正和陈昭说话,半弯着腰看陈昭摆弄一把琉璃珠,语气小心翼翼的。看到陈四爷和王氏出来,忙上前来问安,样子很紧张。
陈四爷还不到三十,长得虽然阴柔,但是十分俊美。王氏站在他身边,好像姐弟一样。
他点了点头,随口嘱咐了陈容几句,又问她的姨娘怎么样了。
王氏脸色苍白,什么都不敢说。
陈三爷随后走出来,握了握她的肩问道:“看什么呢?”
锦朝笑着摇摇头,随着他去了花厅。
王氏一路回到住处都小心看陈四爷的脸色,等回到住处,他一言不发地坐在罗汉床上。王氏亲自沏了茶过来,“四爷,您别生气了……妾身是想着这事还没定下来,所以才……”
陈四爷冷冷地道:“你打算定下来再告诉我了?家里是你当家还是我当家的。今天还当着三哥和三嫂,你这样让我难堪,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王氏勉强笑笑:“妾身也没有让您难堪,妾身只是提了赵大奶奶一句,是母亲上心了去问的。”
还不够难堪的?陈容的亲事本该是父亲一起商量的,王氏却说都没跟他说。人家听了会怎么想……
王氏见陈四爷不说话,就柔声道:“是妾身的错,妾身一定注意。”又转移话题说,“您和三爷说去浙江温州府的事可定下来了?妾身已经写了信给兄长,让他到时候去接您。”
陈彦文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我去温州府的事……你和你兄长说了?”
王氏见他脸色不好看,心里一跳,更不知道哪里触了他的逆鳞,只能低声解释:“您在温州府行事,有兄长帮助也方便些。”
陈彦文站起身,清瘦高挑的身形映衬着烛光,影子落在王氏身前的地板上。
他淡淡地说:“你先睡吧。”拿过旁边的斗篷就朝外走。
王氏忙拉住他的袖子,“四爷,您今夜该留在妾身房里的……您要去哪里?”
他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还真是你当家了?”
王氏一怔,陈彦文已经走出了次间。一会儿她的贴身丫头石榴过来跟她说:“……四老爷去了尤姨娘那里。那边又要了一桌菜。”
尤姨娘是陈容的生母。
王氏有些无力地坐在罗汉床上。
石榴小声道:“夫人,本来该是您的日子。老爷去了尤姨娘那里,白白让尤姨娘得意了……要不,明儿还是把尤姨娘找过来,您给她立规矩,免得恃宠而骄了。”
王氏笑着摇头:“算了,平白让人看笑话。她再得意也不敢造次,由她去吧。”始终是没生下儿子,成不了气候。等她把陈容嫁出去了,尤氏就更没有依仗了。
石榴服侍她梳头,叹了口气:“您对四老爷万分小心,四老爷也总是不满意……”
王氏苦笑:“他不过是看我出生商贾之家,嫌弃我铜臭而已。人就是这样的……看谁不喜欢,她做什么你都觉得厌恶。”陈四爷和陈三爷同为陈家嫡子,差别却是天大的。何况陈四爷早年考中进士,本来是有机会做官的,结果因为陈三爷……陈四爷就只在国子监挂了个闲差,从此后他就越发的脾性不好了。
王氏手紧紧握着妆台上一只金累丝簪子,用力得指甲都白了。
等过了两天孙妈妈去领了月例过来,锦朝才知道自己每月有七十两银子,而三房姨娘每月是二十两。大丫鬟四两,二等丫头三两……依次这样算下去,掌事婆子和大丫鬟一样。
锦朝捡了四两银子给孙妈妈,又另拿了红布包的银裸子给她:“听说你儿子娶媳妇,我随个份子钱”
那分量足有十多两……孙妈妈觉得太多了,忙推拒道:“夫人,您手头也要用银子,不必随份子……乡下人娶媳妇也没这么多讲究!”
要想别人忠心,还不是要对别人好。锦朝笑着把银子放到她手上:“一会儿我让青蒲挑两匹绸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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