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 作者:常书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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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用机制饲料。”
“它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拉了一泡屎呢?在这个地方应该停留超过十分钟。”
“对,这儿有舔过的痕迹……唾液残留没法提取了。”
“绿色……是青苔?”
“不可能,现在的温度怎么可能生出苔藓来?”
“往前走吧……”
两人莫名其妙地对话,留证、拍照,等起身时才发现,一干乡警,包括余罪,都看天外来客一般瞅着他,董韶军笑了笑道着:“别奇怪啊,我们只能帮你们找找牛留下痕迹,而且可能不是失牛的。”
周文涓笑了笑,连话也没说。一行人向前,又走几百米,在一处疑似的牛排泄过的地方,蹲下身子开始磨蹭了。
就这样且行且查,翻过两个山头,倒取到数处疑似失牛停留过的地方,从后沟山沿着一条仅容人行的小路下山,过了垅土带,赫然已经是一笔蜿蜒的二级路。
“应该是从这里走的。”董韶军又发现了一处深深的蹄印,嵌在雪地上,背阴的地方,被留下来了,去向的方向,正是二级路。
“让让……这个地方圈起来。”马秋林也加入了勘察的行列,指挥着乡警圈起了一片高地,半人多高,土像新铲过的,层面上连着小路,下面就是二级路,路牙下的引水道里,垫着新土,留一道很深的车辙。
就连乡警也看出来了,这个偷牛的方式,简单而又简单,以余所长在看守所混迹的水平,脑海里马上能还原出一副作案的图像来,把车倒回来了,顶住土层高地,然后同伙把牛从山上牵下来,直接上车,拉走!
“妈了个逼的!”余罪蹲在路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眼睛瞪着要揍人似的。
李逸风听所长念念有词,还以为又在预言什么了,悄悄凑上来,一听这词,他咧咧嘴,小心翼翼地问着:“所长,骂谁呢?”
“骂贼呢吧,还能有谁……真他妈损啊,把车倒回去,比拉自家的牛还自在,往北二十分钟就出市了,往西不到一百公里就出省。”
余罪怵然道,他知道,这是团伙预谋作案,这个偷牛案的难度,已经开始无限制的放大了。
“就是啊。”李逸风一看地形地势,也觉得所长说得颇为有理,拍着马屁道着:“真他妈损,羊头崖乡都穷成这样了,还来偷这儿,有本事偷房地产商、偷国企啊、偷公检法呀!?对不对啊,所长。”
余罪剜了他一眼,没理会,可不料李逸风根本不知道趣,他心里挂念着赔牛的事呢,小心翼翼地问着:“所长,那他是怎么偷走的,村里可没见着人呐?能抓到吗?”
“别心急,我再想想,这案子犯得真奇葩,隔山打牛听说过,不能隔山能偷牛吧?居然没有目击?”余罪不解地道。
“拐走的呗。”李逸风想当然地道。
“我也觉得是,可能吗?”余罪怀疑地道,应该是在一种很温和的手段下把牛拐到这儿的。他以为李逸风知道点乡里的手法,一把揪着着问:“快说,你怎么知道是拐的?”
“咱咱……经常有大姑娘小媳妇被拐到咱们乡,你说人都能拐走,拐头牛的难度不大吧。”李逸风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
不过这话可不是灵机一动,除了增添此行的笑料,再无他用。从早晨忙碌到黄昏,除了描摹出了疑似失牛地路线,没有其他收获………
第四卷乡警也疯狂 第10章 细枝末节
有时候细节决定一切,但这个细节是怎么做出来的,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李呆捋着裤脚从臭哄哄的牛圈里拣牛粪,一坨一坨递出来,张关平打着电筒,按市里来人的要求分类,标注,李逸风嘛,早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了。回村就拉开排查了,询问失牛户,走访村里人,指导员和王镔和马秋林带队,两位老头倒是挺默契。至于余所长几人,早在乡派出所拉开架势了,等着这提取的牛粪回去检测。
天下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树叶,当然也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坨牛粪,想确定路上牛粪就是失牛的排泄,就连董韶军也被这个课题难住了。
dna检测,算了吧,根本不具备条件;血蛋白,不可能提取到。只有通过牛粪了,他试了几种方式,大冬天里,忙天满头大汗在切片、稀释、透过显微镜定量,整整两个小时一言未发。
他已经习惯于这种环境的工作,不过在外人看来就有点变态了,李逸风和一干乡警躲得远远的,没办法呀,看着人家那么细致的剥一堆牛粪,你能不反胃么?不但剥了、看了,还在鼻子上嗅,还得镊上点东西放试管里摇……啊哟,玩便便玩到这水平,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了。
“有用么?看便便能找回牛来?”李呆讶声问。吧唧,有人给了他一巴掌,回头时却是那位彪悍的张猛,张猛虎着脸道:“你就这样尊重别人的劳动啊?”
那倒是,李呆有点不好意思了,恬笑了笑,虽有腹诽却不敢吭声了,李逸风认识张猛早点,巴结着道:“猛哥,您别跟他们置气,乡下人,啥也不懂……”
恭维好歹起效,可不料这货话锋一转又问着:“其实我们就觉得吧,这个找牛粪和找牛,有必然联系吗?”
“你问我呀?”张猛呲笑着,一拉脸又道:“我问谁去?滚一边去,别捣乱。”
把众乡警轰过一边,他直接关上门了,众人商议着,不光找便便了,还有那位女警连夜回市里了,带走的检测什么样本,可不管怎么说,离找到牛还遥遥无期,说什么也是不确定的成份太大。
众乡警无所事事,踱出了派出所大院,刚出门李逸风一伸手把众人拦下了。
看到所长了,然后大家都看到了,个个屏着呼吸,像看到什么稀罕物事一样。余所长此时蹲坐在墙角,晦暗的光线下,偶在一闪一闪的银光亮起,细看之下,所长居然在很潇洒地玩着硬币,一抛,闪着光飞起来了,等落下时,叮声,又被弹得飞起来了,连抛几下,又见花样翻新了,在指间像像跳运的精灵,翻滚、旋转,众乡警看得面面相觑,愕然不已。
“哇……太牛掰了,所长,你这一手,什么时候教教我。”李逸风发现新大陆一般,凑上来了。余罪笑着一扔给他:“试试看。”
这玩意不好上手,不过一上手之后,就像手指间夹了根烟,嘴唇边沾着酒一样,是寂寞和无聊时最好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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