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作者:小狐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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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气凝神许久,也不闻可疑之声。正诧异间,便听见苑角浅浅一声响动,像是有人施展轻功落下地来。
深衣大喜,身如梁上之燕,轻飘飘地循声而去,陡然从暗处窜出来抱住了那人,欢叫道:“捉住你了!老酒鬼爷爷!”
她双手顺势向上摸去,想揪他胡子玩耍,哪知这一摸之下,竟是光滑无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挥手帕君的雷!一路陪我走过来,你真是窝的精神支柱……如果灯芯草君也在就好了=。=谢谢玫瑰灰的雷!爱你啦,小灰灰!
☆、陌上春
深衣摸到那人脸上无须,身上亦无浓郁的桃花酒香,知道绝非老酒鬼,惊慌失措地扯下绸带。
瞳若墨玉沉水,眉似初叶刀裁。明明是三春秾华流丽姿容,偏生料峭孤冷,烟笼了寒水月笼沙。
深衣看得怔怔,月来心心念念牵挂之人,宛然就在眼前。嘤咛轻呼一声,扑入那人怀中。
那人被扑得一个趔趄,身子不稳后退了两步,伸右臂将她揽住,哑然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深衣埋首在他胸前磨磨蹭蹭,贪得无厌地嗅着他身上的清润水泽气息,语调中有压抑不住的欢喜兴奋,“我今天十六岁生辰……本来是来找老酒鬼的,没想到能和你一起过,好开心呢……”
他微讶:“你竟也是今日……”忽然挟了她腾身而起,上了湖心苑“回”字形结构的内层房顶。落地时,似是双腿抽疼,摇晃了两下用长刀拄住了身子,深衣忙伸手扶住。
深衣这才注意到他没有拄杖,两柄陌刀用青布裹了拿在手里。刚想问他,目光却扫到湖面上三道铁索凌驾水上,上百名蒙面黑衣人蝗阵般压来!
深衣大骇,望向陌少,却见他面上漠漠如烟,眸中有冷厉之色。仰首望着苑中那一丛刺破苍穹的碧色篁竹,淡淡问道:
“上得去么?”
深衣肯定道:“能!”
手中被放入四枚褐色小球,深衣识得是霹雳雷火弹子。
“待人都进来了,掷到外围四面房上。”
他冷硬地说着,眸光却转了柔和,“没想到你会来。无论怎样,务必自保,不要管我。”他忽的低头在她额上蜻蜓点水般地印下一吻,轻轻在她背上一推,“乖,去!”
明明是大敌当前,深衣却被他这诱哄般的一吻迷了神魂,心中蜜甜,浑然不再觉得慌乱。虽知这约莫是他为了把她支开的一招美人计,但也掂得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懂得自己不出事,他才能心无旁骛。
深衣今日本穿了一身儿葱绿缎子的衣裙,腰肢轻飏,一朵绿云般盈盈然隐入了郁色密叶之中。
待她上了竹梢,随着那竹篁轻摆慢摇,四方景色尽收眼底,才恍然明了了陌少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以身为饵,诱得凤还楼众杀手围攻。将他们尽数引到此处,是要大开杀戒了。
果然应了明德所言,陌少意图剪灭凤还楼的党羽。
陌少在一刹海待了这么些年,来寻刀的人本就越来越少了。
自靖国府以为陌少死去后,这一刹海的守备,便松懈了许多。
凤还楼的杀手本就一个个身手不凡,也难怪能这么多人集结而来,趁虚而入。
一刹海中看来是有四根铁索,从白沙阵直通湖心苑。那夜被她斩去一根……今日余下三根铁索能够浮出水面,显然是张子山已经把一刹海的机关透露给了凤还楼。
深衣暗自咬牙,只见陌少青衫凛凛,姿如劲竹修篁,缓缓地将裹刀长布解了下来。一刹间光华流转,秋水长天,玉人冷面,相映成辉。
黑衣蒙面的杀手接踵而至,为首者,是一名覆苍龙银面之人,身躯瘦长如螳螂,袖手左四右五,合共九枚铜环。
孟章一品。
他嘬口成呼,运气之声浑厚而阴戾。
“陌上春,楼主有令,尔负凤还楼十二年生养栽培之恩,又兼为九仙夫人亲生之子,倘愿缴械,回楼请罪,尚可放你一条生路!倘若顽固不化,就地斩杀!”
深衣眼见着最后一名杀手踏入了湖心苑,四枚火弹次第弹出。
但闻“蓬蓬”数声,湖心苑外围顿时腾空火起,炎焰张天。
深衣本以为四枚雷火弹子不过是略壮声势,不料竟引起这么大的火来!湖中京军围来,竟也无法靠近。
“既然来了,就一个都别走。”
他说得淡漠,却字字掷地有声。
深衣心中一寒,原来陌少一早就在湖心苑中埋下了火油,打定了主意要将这些人统统坑杀于此!这些人逃得过京军,却逃不出火海!
残阳胜血,映红了半片一刹海。
而此刻烈火熊熊如红莲妖绽,又将另一片暗绿湖面照得通红!
杀手群中一片骚动,纷乱间一个个飞身掠出,袭向陌少。
但见陌少衔刀于口,左手陌刀斜斜画出一个起势。霎时间刀气苍茫如雪,暴涨丈余来长。捺划处丛丛血柱冲天而起。他旋身扑阵,带起簇簇厉芒。刀势雄烈,起落处光摇朱户、紫电青霜。宵小杀手哪堪匹敌,鬼哭狼嚎之间残肢断臂血飞如雨。
火舌燎卷,那些杀手退无可退。血雨腥风间,满地荒草尽染赤色,流血漂橹。昔日明月清风湖心苑,竟成尸横遍地修罗场。
除了上次昏迷前的惊鸿一瞥,深衣还是第一次见到陌少出双刀。
愈看愈是心惊胆寒。
他是天生的杀手。
每一刀都是致命之杀。每一刀,必夺上十人命。
污血溅满他身、他脸,浑不见他眨一下眼。看不清面容,一双眸子反而愈加凌厉森狠,尽是嗜血的暗夜戾光。
深衣自幼随父习武,又在扶桑些许年,虽然自己修为平平,却识得出中原和扶桑的各家武学路子。
陌少一手既残,刀衔于口,走的正是扶桑三刀流的刀法。
他束发于顶,里外灰、青两色的衣衫紧束贴身,无一累赘之处。步法身姿鸷猛阴辣,无一不是扶桑黑忍的身法。
而那通体是刃的陌刀,其实已经并非最初的中土唐刀模样,这般窄直,已是融入了扶桑忍刀的式样。
忆起张子山那日说的话,又想到方才孟章之言,深衣心中猛的咯噔一声。
夕阳投下的摇摇竹影,不过稍稍欹斜了些许。
苑中还在斗的人已经不多。大火绵延到内苑,深衣栖身竹巅,也能感受那炙身热浪。
孟章一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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