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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7
    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作者:小狐濡尾

    分卷阅读57

    人,近两年方升上一品之位。

    孟章一品,形同鬼魅,擅暗器,兵器为九连环。霸一品之位五年。

    监兵一品,使梨花双枪,外功专修,资格最久,十年无人能取其位而代之。

    来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监兵一品。

    深衣一颗心沉到了深渊之底。

    上一次来的那人,打败她简直如同探囊取物。倘若执名一品是那样的修为,那么今天来的监兵一品,资格更老,年纪更大,要如何对付?

    听说陌少在离家之前,是文质之人,并未习武。就算他在凤还楼机缘巧合习得武功,后来又学会了灵枢九针,不过区区五年,腿又残了,他如何打得过那虎豹熊罴一般的监兵一品!

    陌少对刘戏蟾说,他只有五成把握。

    陌少说,他的事情,不要别人插手。

    刘戏蟾说,你死了没人给你烧纸。

    他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他一定是觉得监兵一品是冲着他来,所以把她锁在房中,不愿她卷入他和凤还楼的生死恩怨之中。

    可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

    深衣突然痛恨起自己没有随爹爹认真习武。倘她能够强一点,再强一点,起码现在就可以帮他。

    她又怕又恨,抖抖索索地自那个死人枕下摸出匕首,正想撬了临水那一边的雕花棱窗出去,忽然听见湖外隐隐约约传来京军呼号之声。

    原来监兵一品白日堂皇闯湖,已经惊动了守湖京军。之前那枚信号弹,恐怕就是召集之令。

    深衣心中一喜,却很快转为更大的恐惧。

    据说自一刹海建成以来,夜来闯湖之人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这监兵一品不但白日闯湖,更是轻轻松松直接来了湖心苑,这等实力岂不是可怕!

    京军驾船而来,需得一刻钟的功夫。现下只能希望陌少能够撑到京军到来了。

    深衣强作镇定,忽听见那老头运了气声桀桀大笑起来,浑厚如黄钟大吕,然而带着令人心瘆的戾气。

    “果然是你!看来楼主派我来,是派对了。那些新来的毛小子,没有见过夫人,看到你也认不出来!也难怪执名一品会着了你的道儿。”

    陌少敛气于身,淡淡道:“你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监兵一品闻言,仰头狂笑。他显然也听到了京军动向,却不慌不忙,兀自上下打量着陌少,继续说话,仿佛是在和陌少叙旧。

    “这么多年,旧人一个个都死得干干净净,后起之秀,没一个杀得了我!我无聊至极,今天能见到你这个故人,兴奋得很、兴奋得很啦!”

    陌少声音如泠泠寒波,涧中击石:“你入楼不过十年,不配做我的故人。”

    监兵一品被他这一句锋利言语回击得有片刻说不出话来,之前那兴奋脸色蓦地消失了,狰狞道:“若你双腿未残,我恐怕还要小心几分,只是你现在站都不能站在地上——啧啧,话说得太满,待会儿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他孤狼一般的双眼中有嗜血的光,看着陌少笼在袖中的右手,狠狠唾了一口,嘲讽道:“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以你的年纪和禀赋,楼主之位迟早非你莫属,你偏生要跑回来做什么少爷,被活活打折了双腿,也是你活该!背负了凤还楼的印记,还想做个好人,呸!”

    陌少平静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都说了。过了今日,再无你开口的机会。”

    监兵一品长长的白眉忽而一凛,诡异笑道:“小贱种……长得和夫人越来越像了,难怪凌光当年……”

    话语未尽,双枪雪缨一抖顿化漫空梨花影,铺天盖地罩向陌少。狂风刮来,震得木制窗棂吱嘎直响,簌簌抖下蓬蓬然的灰尘。

    深衣用力揉着被尘土迷到的眼睛,恍然只见陌少以足挽绳,雁回长空,摆荡于长绳之上。监兵一品双枪抖开梨花缤纷,落英似雪。陌少伶仃一身,恰如万花丛中无情而过,衣袂萧索片叶不沾。

    监兵双枪于是愈快,迅疾如流星万点,风声破,啸声急。

    深衣辨得出他那枪法上中下九九八十一路,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无所不能,然而陌少身悬半空,直直就令他中下五十四路无法施展。

    陌少虽双足无力落地,然而栖身绳上,身走龙蛇无处不可借力,轻灵好似飞燕穿林、游鱼弄波。

    深衣终于是明白了陌少为何在苑中经纬起起这一张绳索大网,后来又为何频频于苑中往来行走,苦思冥想。

    他是早就料到有这一日罢。

    不良于行,亏他竟能想出这样的御敌之术。

    而她听父亲说过,男人若能一指负起全身重量,必不能超过百二斤重。

    陌少周转腾挪于绳网之间,常不过右手一指禅风。他平日里于饮食上严加约束,近似苦行之僧,恐怕也就是为了临敌时不输灵活之躯。

    双腿既失,他竟会付出这般多的努力来弥补。

    喜欢上了他,便总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而改变,希望他能对自己轻怜密-爱,却忘了他处境之艰险。

    陌少其实已经为自己改变很多。那些警惕和防备,他藏得更深,不愿意再伤到她。

    时时刻刻如履薄冰,如临深渊,为求一生存竟肯放弃七情六欲如斯。

    他肯放纵自己爱上她,已经是极其难得了吧。

    想着自己之前的那些任性之举、无理之求,深衣只觉愧疚。

    监兵一连走得数百招,奈何陌少不得,耳听得京军迫苑之声越来越近,不由得狂躁吼道:

    “你的刀呢!有种拿刀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七年不见,只练成了躲来躲去的泥鳅功?!”

    监兵自然是激将。

    陌少无动于衷,漠然道:“对付你一个,还用不上出刀。”

    监兵狂吼一声,气沉丹田,运力于掌,抓住数根绳索狠力拽下。陌少趁此机会,袖中长索激射而出,直贯监兵喉心。

    监兵竟是不闪不避,脖子火红粗涨开来,索尖锋棱刺上,竟如击铁板!划出一道深深血痕后自颈侧滑错开去。

    而那绳索却也不是监兵一拽便能拽断的。外面后而扎实的棉纤被监兵生生扯落,其中竟裹有一股铁丝!监兵用力巨大,惯性之下不及收手,那铁丝登时化作利刃,活活将他四根手指自第二关节处勒断!

    这一幕怵目惊心。

    陌少看来早知敌人会破他绳阵,便用了这样斧斫不断的绳子!

    只是天朝禁武令极其严厉,只怕除了掌握矿脉的内库,他从别处也拿不到这样特制的金刚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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