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江 作者:妄起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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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牵连,被斩首示众,其余的家人也大都被流放充军。她大病一场,险些死了。
德氏正胡乱猜想着,就见远远地跑来一个人影,待渐渐近了,仔细看去,果然是英哥儿。她提了个竹篚,神色鬼祟,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德后站起来,迎了上去。
两人进到屋里,英哥把带来的吃食一样样从竹篚里拿出来。德氏拿了一个她以前最爱吃的梅子蜜饯放进嘴里,“这又是闹腾什么呢?从大清早吵到现在?”
“嗯……没什么。”
“怎么会呢?这么大动静,肯定有事,你快告诉我。”
“嗯……皇上封新皇后了。”
“啊?”德后手里没吃完的蜜饯掉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仿佛自言自语地说:“这么快……是谁家的女儿?”
“是陈远陈将军的妹妹。”
“陈远?就是那个险些带着青衫军攻入建康城的人吗?”
“就是他。”
“唉——世事难料啊!”德后站起来,满脸怅然地走到开着的窗前,抬起头去看屋外没有一片云彩的蓝天,感慨道:“昨日谋逆反军,今日朝中重臣,昔朝宫廷权贵,今朝阶下囚徒。”
英哥想起德后曾经的风光,心里难过,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德氏突然转过头来,“排场大吗?”
英哥点点头。
“新皇后美吗?”
英哥又点头,但马上又加了一句,“不过她没有皇后的贵气。”
“哼!什么贵气,唬人的。以后别再叫我皇后了,让人听见不得了。进囹台以来,只有你一个人还想着我。你也比我小不了几岁,叫姐姐吧。”
英哥眼里有泪光,不再说话,德氏又转过头去看窗外,心想:我一定要好好活着,看这新后能得宠几时,看昱昌你能否将朝臣翻覆于股掌之间,看大晋江山如何变幻……
紫菱被封皇后不久,陈远的孩子也出生了,是个男孩儿,陈远给起了小名儿,叫晃儿。司马昀赐玉璋、金食衣帛、乳婢等。各级官员也纷纷登门道贺,将军府的门槛几乎要重修。
作者有话要说:青丘,《山海经》中,东海的青丘国,有九尾狐。“ 又东三百里,曰青丘之山,其阳多玉,其阴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 ——《南山经》
所以陈远说司马昀是青丘国的。
玉璋,“弄璋、弄瓦”典出《 诗经?小雅?斯干》,“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璋是好的玉石;瓦是纺车上的零件。男孩弄璋、女孩弄瓦。 ——百度百科
晃儿,昀的解释是日光。《玉篇?日部》:“昀,日光也。”
第五十八章
智辩
这天午后,司马昀觉得寝宫里闷热得难受,便到外面坐在碧泉池边的亭子里乘凉。两个宫女拿了羽扇,站在旁边给他扇风。扇了一会儿,司马昀觉得人多在身边更热,就把她们打发走了。只留了小番儿一个,远远地站在后面。
司马昀趴在栏杆上,拿了一个截饼,捏碎了扔到池里喂鱼,他一边往水里丢饼屑,一边想着尚书省新近呈上来的几本章奏。北方又在闹旱灾,很多地方今年都将颗粒无收了。孙盛和杨成本来在陈远归降之后消停了一阵子,现在天灾又起,他们也又开始有所活动了……
一个截饼扔完,司马昀又把手伸到后面,想再抓一个,可还没等摸到漆案,却有人把截饼递到了他手里。司马昀转过头,是陈远。
“嗯?你怎么来了?不是准你在家半月,陪伴夫人和孩子吗?”
陈远抓住司马昀搁在石台上的脚踝,“这不是惦念皇上嘛。”
“别竟说些甜言蜜语哄朕了,有什么事?快说。”
陈远笑笑,手伸进司马昀的裙摆里在他的小腿上捏了捏,“余凌和周庆回来了。”
司马昀坐直了身体,“夏愈牙呢?”
“在我府里。”
“你是怎么……”
“我手下有个原来修过道的,叫袁缄。我让他又扮成道士带了几个人去了湟县。和教的人正在四处筹钱,想要扩大影响势力。袁缄说自己是余凌的朋友,跟夏愈牙说颖县有位贵人对和教很感兴趣,想要亲自见见他,再考虑入教和出资的事。那夏愈牙大概是没有反心,也就没有防备,只带了几十名教徒便跟袁缄到了颖县。昨夜袁缄给夏愈牙下了迷药,连夜就把他带到建康,送到我那儿了。”
“那不会被发现吗?”
“袁缄让留下的我的人对其余的教徒说带他单独去见那位贵人了。”
司马昀站起来,在亭子里来回踱了几步,然后说:“他见过你了吗?”
“还没有。我已经派人把他看起来了。要不要我晚上带他来。”
“不。嗯……朕明天去将军府。你把焕之也找去。”
“徐大人?怎么还要找他去。”
“满朝文武,数他最善辩。明天就说他是朕,让他先跟那个夏愈牙谈谈。你与朕扮成内侍,在旁边观察一下,朕倒要看看,那个夏愈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扮内侍?!这……臣也太不像了吧?”
司马昀脸一沉,“你的意思是说朕像了?”
陈远一下子乐了,“当然不是,只是徐大人太矮,不像皇上。”
“气势像就行了,他又没见过朕。”
“那好。”陈远也站了起来,“我现在到徐大人府上一趟,让他提早准备准备。”
司马昀点点头,“你去吧。”
陈远退了几步,转身刚要走,司马昀看着他宽阔的背影喊了一声,“之遥!”
陈远停下,转身。
“你的身形太……明天还是扮侍卫吧。”
陈远笑笑,走回来在司马昀光洁的额上落了一吻,才又转身走了。
第二天,将军府。
司马昀、陈远和徐焕之换好衣服后,一起进了关着夏愈牙的房间。因为事前已经交代好了,正跟夏愈牙对坐着的袁缄站起来指着徐焕之说:“这就是我跟先生说的那位贵人。行了,你们慢慢谈吧。”说完他就退了出去。
夏愈牙坐在案后,一动不动,看了徐焕之一眼说:“这就是阁下的待客之道?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把人弄进府,软禁两天再出面相见?”
陈远搬了个独榻,放到房间的另一侧,徐焕之坐了,司马昀和陈远站到他两边。徐焕之说:“照顾不周,怠慢夏先生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愈牙看了眼内侍打扮的司马昀,“大人是皇上派来的?”
“对了一半。”
夏愈牙拱了拱手,却依旧坐着,“大人贵姓?”
“复姓司马。”
“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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