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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52

    付妍青没开灯, 不算宽敞的整间办公室里尽是晦暗。

    她站在落地窗前, 单薄的身子被浓重的夜色包裹, 藏不住的寂寥。

    外面灯火连成一片, 一直延伸到望不见的远处,往来的车流并不因为入夜而减少。这座城市,不夜人不眠。

    付妍青轻轻的呼出口气,用指腹捏住酸软的眉心,背后贴上来一具温软的身体, 随即, 腰被一双常年偏凉的手缠住。

    付妍青僵了下, 闻到熟悉的栀子花香后,放松身体往后靠, 把全部的重量交给身后那人。

    “在想什么?”程穆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 付妍青微闭起眼, 摇了摇头。

    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 很多事情都显得“诡异”了,包括送程穆去机场那日,车子被无端“碰瓷”, 可细细查起来, 又一点眉目都没有。

    “小穆, 还记得我手机被偷的事吗?”

    程穆替付妍青将发别至耳后的动作顿了下, 微蹙着眉:“记得,怎么了?”

    “手机被偷之后,我妈接到了从我手机打出去的电话, 对方把我们的事情告诉了我妈。”

    所以,昨日付妍青的母亲才会问她那么奇怪的问题?

    程穆轻咬菱唇,松开付妍青,站到她身前去,握紧了她的双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不想烦你。”付妍青凝视着程穆散落进月光的眸子,沮丧而挫败。程穆要应对林方茹和周家,已经够心力交瘁了,她只想能够为她分担些。

    这个人总在说她是她的倚靠,可在一起之后,却是程穆一直在为她遮风挡雨。

    “你呀············”程穆不晓得该说什么好了,“我们在一起,就是要相互扶持彼此依靠的,你什么都藏在心里,还怎么扶持?还是你不信任我?”

    “我没有。”付妍青着急解释,被程穆按住了唇。微凉的指尖抵在唇瓣上,付妍青的心跳陡然加速。

    “我们说好彼此坦诚的,下不为例。手机的事,我派人去查。”

    付妍青拿下程穆的手指裹进手心里,点头表示听进去了。几月前她就犯过类似的错误,把对程穆“怀孕”的误解藏在心里独自伤心伤情,那时程穆就说过“你现在不是独自一人了”。

    这么想着,暖流缓缓的在身体里淌过,一晚上的郁结随之消失了。

    程穆轻笑:“那,程夫人现在可以下班了吗?”她饿了。

    “乱讲什么?!”付妍青瞪她,径自走去拿了外套和包,推门离开办公室,却是在刻意等程穆的,脚下步子迈得并不快。

    程穆跟着出去,眼底盛满了笑意。但为了避嫌,没和付妍青走的太近,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

    在她们身后,因为担心付妍青而一直等在办公区的李珉海,神色复杂的握了握拳。

    ··········································

    并肩走出程氏大楼,付妍青正打算问程穆要不要去之前那间韩食店吃饭,眼前就冒出来一个黑影,差点没把她吓死。

    等看的仔细了,才发现是周文杨。对方胡子拉渣的,头发凌乱的搭在额头,眼眶深深凹陷,眼睛布满了血丝。那身高级定制的成衣,褶皱不堪,就跟被什么人打劫了一样。

    付妍青的笑僵在了唇角,下意识的去看程穆。

    程穆连半分的眼神都没分给周文杨,只嫌恶的蹙了下眉,往旁边挪了几步,准备略过周文杨,无奈周文杨挡住了她。

    “让开!”两个字,恍如来自幽深的地狱。

    周文杨苦涩的笑笑:“小穆,你现在连看都不想看我了吗?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也不晓得怎么就鬼迷了心窍,我现在知道错了,小穆,给我个机会原谅我好不好?我一定跟那个女人断的干干净净,只要你肯回来。”

    “抱歉,我有洁癖。”程穆不屑的挑了下眉。

    而付妍青,则是无声的冷笑了下。男人呐,果然是贱到了骨子里,管不住下半身,又想在想要回头时得到接纳和原谅,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周文杨却不肯罢休,他不甘心,对,不甘心。追了十来年才追到的人,还没碰过,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

    “小穆,只要你说,我一定都照办,求你原谅我,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周先生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小穆············”

    程穆嫌恶的避开周文杨伸过来的手,满目的嘲讽:“律师这两天应该就会找你,若是不想我做的太绝,就尽快签字吧。”

    “我不会签的,我不答应!”周文杨咬紧了牙,表情在这夜色里显得有些狰狞。

    程穆不想再与周文杨多废话,付妍青自然也是看够了周文杨这般令人作呕的姿态,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丢下他离开了。

    韩食店与程氏只隔了两条街,她们打算走过去。

    周文杨看着她们走在一起的背影,一拳砸在廊柱上,恨得全身发抖。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止,周文杨摸出手机接起,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付妍青和程穆。

    “什么事?”

    “文杨,孩子,孩子············”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周文杨原本就烦躁,这下更是差点直接把手机摔地上。

    “你烦不烦?整天孩子来孩子去!钱我前两天才刚给过你,你休想再要。”

    “没有,文杨我没有。”全夏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们的孩子,孩子没了。”

    “你什么意思?”周文杨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就听到全夏恩在说,“孩子死了,医生说救不回来了。”

    孩子不足月早产,出生后一直在保温箱里。前几日,器官出现了衰竭现象,全夏恩跟他提过一回,他当时没放在心上,丢下支票就走了。

    现下听到孩子夭折的消息,周文杨整个人愣在了那儿,支撑不住似的往下软。手一抹,掌心一片冰凉。

    对全夏恩再没感情都好,孩子终归是他的骨肉,血缘间是有联系的。周文杨坐在程氏门口又哭又笑,晚间下起了阵雨,将他淋了个透。

    拖着湿透的身子,周文杨浑浑噩噩的赶到全夏恩所住的病房。

    全夏恩的父亲和妹妹都在,皆是哭天抢地的模样,见周文杨进来,全夏恩的妹妹狠狠的拽住他的衣领:“你还敢来?孩子病危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孩子没了,你来做什么?我姐把她的青春都给你了,你呢,周文杨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周文杨推开全夏恩的妹妹,癫狂的嗤笑:“我没良心,是,你们一家子最有良心。这半年多你们从我身上吞掉的钱,用不用我给你们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