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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楼门前,看样子像是在等人。

    虽是一年多没见,贺远还是只看背影就一眼认出了他。不知该不该说是心有灵犀,先前一直背对着他的人,此刻突然也回身看了一眼,两人瞬间都怔住了。

    他瘦了……贺远在心里想。

    苏倾奕想的是:一年多没见,成熟了。

    两人相距几米的距离,对望着彼此,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时间也静止了。

    半晌过去,仍是谁都没说话,可谁也都没舍得移开视线。就在贺远稍微回神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苏倾奕身后的楼道里走出来一个女人,怀里抱着孩子,边走向苏倾奕边道:“好了,咱走吧。”

    苏倾奕听见声音仍旧愣了好几秒才收回目光回应了句:“……哦,好。”他伸手接过孩子,往外走的时候,眼神却一直瞟向贺远。

    贺远清楚地看见他抿紧了嘴,脚下的步子也有意无意地有些拖拉,可当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却突然加快了步伐,从自己身侧一闪而过,仿佛两人的这次偶遇又是一场梦。

    贺远回身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在原地站了好久才平缓情绪重新迈开步子。

    “诶,刚才那人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拐过路口走出去十来米远,林婉一边拿手指逗着儿子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是么?”苏倾奕却是全没心思逗孩子,闻言只敷衍了一句,“我不记得了。”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林婉也没在意,改口问,“你今天下午有事儿么?”

    “应该没有,怎么了?”

    “那待会儿带他打完针,顺道去买点儿东西吧,家里好多日用品都该买了。”

    “……好。”苏倾奕应完这一句便没再说话。

    原本以为只要认命了,死心了,再难忘的人早晚也能从自己的记忆中逐渐淡去,终成陌路。可刚才看见贺远的那一瞬,他再也没法自欺欺人了。

    他忘不了他。

    明知道再也不能在一起了,还是忘不了,又或许,他从来就没打算忘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有小天使想讨论剧情又不方便评论,可以到围脖勾搭(抹茶配丑橘)虽然我这文冷到南极洲了,估计不太会有人勾搭我……而且我的围脖也空空如也……不过还是多嘴一句吧

    第41章 第41章

    这次的不期而遇是贺远实在没有料到的。随后好几天,他上班时都有些精力不集中,脑子里总是闪过苏倾奕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似是有千言万语想说,却紧紧抿着嘴道不出口。

    先前只是听说苏倾奕有孩子了,贺远就已是难受万分,这回抽冷子撞见人家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他更是备受打击,似在旧伤口上又添了一刀更狠的,连带皮肉筋骨都一并挑了出来,痛也是一层一层泛上来的,磨人得要命。

    忍了一个礼拜,贺远还是在一个晚上偷偷跑去了学校,靠在宿舍楼下的树上,抽着烟自虐似的望着苏倾奕宿舍的窗子——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过,可那时的心情与现下……天差地别。

    一连好多天,只要晚上有空贺远就会跑过来,十二月的天,也不觉着冷,又或者,只有冻得身子发麻了,才能稍微缓和一下他心口那股说不出来的痛。

    这一天,想是还没来得及挂窗帘,屋里开着灯,远远地能看到些屋内的情形,贺远看见苏倾奕抱着孩子来回遛达,大概是孩子妈不在家,他在哄孩子。

    约莫十来分钟后,目所及处出现了那个让贺远嫉妒得不行的女人。她伸手接走了孩子,苏倾奕终于腾出手去窗边挂窗帘,拉到一半时动作却突然顿住了,视线也跟着往楼下投了过来。

    贺远立刻躲回了树后,心头砰砰跳得厉害,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害怕苏倾奕看见自己,明明那么想见他。

    苏倾奕扫了一圈,皱了皱眉。大概是幻觉吧,他总觉得刚才那一撇,眼前似乎晃过了那张日思梦想的脸,可其实那么黑的天,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充其量就留意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烟头亮光,贺远又不抽烟,怎么可能是他,真是没救了。苏倾奕摇头叹了口气,最终把窗帘合上了。

    贺远再次探出身来,侧身倚在树上,盯着窗帘又看了好久才转身回家。不过自这之后,他再也没有在晚上跑来过学校。

    这一年的春节,苏倾奕没有回家过年。孩子还小,不适合长途奔波。苏母虽然十分想见孙子,却也表示理解,于是一家三口在学校过的年。

    贺远春节放假的三天却是几乎都泡在了师父家,周家上下很是高兴。年初二下午,四个人围坐桌前喝着茶闲聊天,贺远瞅着周奶奶越发行动不便的腿脚,想起前几年她摔过的那一跤,估摸着是留下后遗症了。

    “奶奶,您这腿是不是又疼了?”

    周奶奶看上去精神头确实不是太好,可既是大过年的喜庆日子,老人总归是高兴的,闻言笑着回道:“唉,这人老了,腿脚不利索,净给人添麻烦了。”

    “奶奶您可别这么说自个儿,我师父他伺候您心里乐意着呢,再说这不是还有我们呢嘛,您只管享福就成。”

    “你听听,就属咱们远子说话叫人耐听,我瞅着你可是又窜个儿头了吧,这大小伙子了都……”

    “哎呦我说奶奶,我都多大了还能长个儿。”

    周奶奶不管那套,左看右看怎么都觉着贺远顺眼,忙指着自己儿子儿媳说:“赶紧给孩子拿鲜货吃。”

    贺远扭头冲已经起身了的姜芸道:“师娘您别麻烦了,我先不吃。”

    “不麻烦,我去洗洗,待会儿想吃了也省事儿。”姜芸端起桌上的果盘说话就出了屋。

    她前脚刚迈出门,周奶奶立马把周松民叫了过去,数落道:“我说你是不是欺负她了?我早上可又瞅见她盯着人家的小孩儿抹眼泪儿。”

    周松民一听这话茬,头都大了,赶紧抱屈道:“哎呦我的亲娘,我哪儿有工夫欺负她啊天天这么忙,再说有您在我也不敢啊。”

    老人瞥了他一眼,半讲理半教训道:“我就知道做人得讲良心,咱家要是没她,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到现在,你做人可不能丧良心,我都认了,你要是因为没孩子的事儿欺负她,打我这儿可就不答应。”

    周松民回头瞟了自个儿徒弟一眼,面上略显尴尬:“您这话都说多少回了,我跟您这儿起誓都起多少回了,还不信啊?她那是跟自个儿过不去呢,回头我劝她,您就甭跟着操这心了。”

    贺远在旁边听着直想乐,平常都是师父这么教育自己,今儿还有幸见了回师父挨训。等周松民终于把周奶奶送去里屋睡上了午觉,他才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调侃师父道:“我说师父,今儿我算是知道谁能治您了。”

    “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