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良医 作者:南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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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萧御摇了摇头:“喝药是没有用的。”
向来淡然的简六小姐头一次显露出气愤的情绪。
“凤大夫,不管你对简家有任何不满,这是人命关天之事,还望你慎言!”
萧御看向她:“不知简六小姐是如何诊断的?”
简六小姐冷声道:“凤大夫既是如此医术高超,只看一眼不需诊脉就可断案,又何需问我的诊断?!”
萧御道:“我并无冒犯简家医术之意。只是这个孩子的病症,无论开什么药方都是无用的。他不该吃药。”
围观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生病了不用吃药?这是什么道理?”
“广安堂行的不是医术,是巫道方术吧。”
简六小姐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一直在旁的柳大夫开口道:“凤大夫这话说得实在令人不解。既是患了病,自然要服汤药,这不该吃药却是从何说起?”
萧御看又看向那个孩子,问那妇人道:“大婶,孩子身上是否有疹子一样的红斑?尤其是膝盖、肘部,髋部,还有容易受压的身体部位。”
那妇人有些惊讶地睁圆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萧御又道:“请恕我冒昧直言,这孩子是不是没有一般的同龄孩子显得聪明?”
妇人更加吃惊,紧紧地抱着孩子缩起身体。
其他人见状,似乎连那孩子身都没近的凤大夫竟把孩子身上的症状说对了,也不由得大感意外。
“难不成世子妃真能隔空诊病不成?”
“之前传言世子妃曾救活一个已死之人,都说传闻有假,现在看来却也未必不是空穴来风……”
简六小姐帷帽下微微皱起眉头。
萧御道:“大婶家里日常是不是常吃谷类食物,肉蛋奶基本不吃?”
与妇人一同前来的几个汉子自嘲地讥讽道:“谷类?若是村里百姓能常吃谷物,谁还会巴望着那粥药铺子施舍?”
萧御心下一沉,没想到连京郊百姓的日子都如此难过了。他这样问,倒真有点何不食肉糜的笑话。
人群中却有人叫道:“六里营子来的吧?谁不知道你们村家家屋里堆着粮,养着老母鸡,舍不得给孩子吃拿来卖钱了,在这哭什么穷呢。”
“不拿来卖钱,你给来年的粮种?!”那几个汉子怒目瞪向人群,铁拳一握,吓得站得近的人忙向后退。
那妇人却听得萧御说的每一条都准,心里早已将萧御的医术信服了,忍不住道:“大……大夫,我这娃儿到底得了什么病?要怎么才能治好?”
妇人感到简六小姐的目光向她投来,不由得心虚地缩了缩身子。
萧御道:“这个孩子是因为吃的东西太单一了,跟不上成长的需求,才会患上这种病症。”按现代医学的说法,是因食物中蛋白质严重缺乏引起的营养不良综合征。
“所以吃药是没有用的,必须食补。鸡蛋,牛奶,羊奶,肉类,这些食物里面所含的东西对孩子的生长必不可少。缺了这些东西,就会生病,身体和才智都跟不上同龄人。”
那妇人听了一愣,下一刻却是紧紧地抱着孩子大哭起来。
“作孽啊,作孽啊,都是我自己作的孽啊!”
二里营村民日子虽不宽裕,却也不是连只鸡蛋也吃不到的。只是她算计得精,一只鸡蛋能卖好几文钱,从嘴里省下一口来,多换些银钱攥在手里,她心里安生。反正杂面窝头管够,怎么也能把孩子养大。却没想到竟连累得她的孩子得了这样严重的病。
萧御大概能猜到妇人在悔恨什么,不由得轻轻一叹,心头也有些怅惘。
“依凤大夫所言,这孩子只需吃些好的,就能好起来?”简六小姐出声道,“凤大夫不用诊脉,就一口咬定孩子不用吃药,若是结果还是好不了,却耽搁了用药的时机,凤大夫又当如何?”
简六小姐根本不信那些凭空乱言的诊断。
什么肉蛋奶,恰好都是简家的粥药铺子里没有备过的东西,说不是别有用心,谁信?原本因为她搞倒了简家铺子才会让这些百姓求药无门,因而生怨,如今她轻巧巧几句话就想将这一切都抹过去?
“即便要用药,也得等孩子身体好一些才行。”萧御道,“现在他胃肠极度虚弱,那些药物根本无法吸收,甚至对胃肠的刺激损害更大。”
“一派胡言。”简六小姐冷声道,“凤大夫毫无凭据,就凭一张嘴断然否定传延百年的药方,何来的胆气?”
她走到那妇人身边,指着孩子露在外面的手臂道:“这孩子四肢微肿,腹部胀大,按之不坚,胁下胀痛。舌苔白腻,脉弦细数。皆是肝郁湿阻之症,正应舒肝解郁,除湿散满,其症自愈。所食汤药不过柴胡舒肝散合胃苓汤。”简六小姐昂然而立细数脉案,又转向那柳大夫,“柳大夫最擅大方脉 ,还请柳大夫指教,我所开的药方,可有何不妥之处?”
柳大夫连连点头:“不敢指教,简六小姐所诊脉案清晰明致,药方亦是十分稳妥。”
简六小姐又看向周围人群:“此处医馆林立,行医者众多,想必正是藏龙卧虎之地,还有哪位杏林中人有任何高见,小女子都愿意与之辨症论方。单只一点,连望闻问切都不懂的,还是别要出来怡笑大方。”
她嘴里说着,视线最终落在萧御身上。
萧御否定了她的医术,简六小姐终于忍不住锋芒毕露,与他针锋相对。
萧御其实并未有丝毫轻视简家医术,他相信简家医术代表着这个时代医学的极高水平,他对中医只略懂皮毛,哪有资格轻视。但在这一个医案上,简六小姐的确诊断错了。
他不喜简六小姐是真,却不会刻意针对简家。
但是简六小姐不会相信,他也无意辩解。
想想简六小姐,元王妃,元王爷,还有元王府那一大宅子的人,萧御突然有一点可以理解谢景修为什么会养成这样一副性子,万事只做不说,从不向人多言自己的想法,也不在乎别人的误解。
因为有时候解释是最苍白无力的行为。
不知道他有没有过极力为自己辩解却无人相信的时候?
萧御没跟简六小姐辩论什么,只是看向那妇人。
“大婶,简家医馆和广安堂都愿意收治你的孩子,也各自开出治疗方案,主动权在你手中。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妇人看了看萧御,又看向简六小姐,面上是显而易见的犹疑。
只是她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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