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 作者:猴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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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防有人行到跟前,抬眼看时,却是就中一个叫林玉甫的海商,家中有十来条海船,极是豪阔的,见她回眸,微微一笑,亦拿饼儿投与湖面,与她闲语起金鲤的品种来。
湘琴见他举止斯文,言谈有度,倒也应和几句,两人低语间众人频频举杯,台上渐渐唱到潘必正与陈妙常得偿所愿,终成连理。
湘琴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来低了,猛听林玉甫道:“这两人不是多方设法,也未必能终成眷属,可见事在人为。”
湘琴心头惊异,把眼看了他,方待说些甚么,就有人高声叫玉甫,林玉甫只作不知,移时朱润亦来相催,林玉甫不好再谈,笑一笑即归至席中。
湘琴方看着荷叶发呆,那边厢已乱纷纷划起拳来,她坐不到片时,帮朱润替了两杯酒,便推头疼,径往间壁去了。
爱月忙唤几个粉头进来,众人人手一个,挨肩擦背,闹了一程,朱润便与人说起海上走货的事宜来。几人方说到要紧处,却听左厢哐的一响,似有重物倒地,旋有人呵呵笑将起来,又有女子逼尖了嗓子叫道:“不要!啊……”
朱润正与人银钱拉锯,经此一搅,满心不悦,登时沉下脸来。爱月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左厢,方要叱骂,早有人走将出来,也不看她,只管低了头系腰带,却是那邵小员外。
窃盒
( )爱月方干巴巴说了句小员外如何在此,里间又是一人冲将出来,正是爱月新讨的养女小红。
爱月心底一格登,拉了小红就要细问。小红要哭不哭,还答不上两句,就交邵小员外扯在怀中,咂咂咬咬,做了个嘴儿。
一时尽兴,又在她臀上掐了一把,方撇开手,见爱月脸色难看,也不过说了声明日便送银钱过来,自摇摇摆摆地去了。
爱月只跌脚叫苦。原来小红年齿虽幼,而姿致娟然,爱月将她放在湘琴身边,无非盼着耳濡目染之下,长成时也好狠发个利市。谁知撞着邵小员外这魔星,顿觉自家精心养就的一颗珍珠,生生做鱼目卖了。
不说爱月这番肉痛,单说小红回至湘琴房中,犹自恍恍惚惚,香香见了她这模样,把嘴角一撇,早溜出几句刻薄话来。
小红又气又苦,哪里理她,勉强走到屋后,再忍不住,大放悲声,直哭了半日。
原来小红虽委于风尘,奈何生于富室,从小娇养,也是个藏不住事的,自到了湘琴房中,却不甚看得起香香,言语中不免轻露,香香早恨她分薄了赏银,因了些口角,更是火上添油,两个暗里置气也非一日。
这日也合当有事,湘琴从席中出来,在间壁坐不上一会,便往后边去了,只留香香两人在屋里。
席中不时有小盘撤下,香香乘人不见,早快手掖了个金橘在袖里,又拿手去拈碟中的虾仁饺吃,连吃了两个,意犹未足,方掇过碟子,就听小红在身后嗤的一笑。
香香哪里耐烦,含了腔闷气就要发作,却见窗外人影一闪,起身看时,却是邵小员外蹑手蹑脚挨在墙边窥探。
香香就知他寻湘琴,本不欲理会,想起小红,却把眼珠子一转,当下只冷冷笑将起来。
邵小员外在屋外站了一时,不见湘琴踪影,正焦躁,便见香香走至跟前,请他往屋里坐。
邵小员外想起李银姐早上言语,心底发痒,进了屋,虽往椅儿上坐了,只把股儿如麻花般扭来扭去。香香抿嘴一笑,借着奉茶,悄悄说出句话来,邵小员外便溜着眼将小红上下打量。
小红交他瞧得不耐烦,只低了头弄镯子,香香便寻个由头出去了。邵小员外等了许久不见湘琴进来,百无聊赖,渐渐挨进小红,把风话儿撩拨,小红哪里应他,呆着脸便要起身。
邵小员外见她冷下脸来,更有了三分湘琴的模样儿,不觉欲念如炽,拖过她就要亲嘴儿。
小红急声一喊,手脚乱舞,把几案也蹬在壁上,咚的一响,却哪里是邵小员外对手?几下便被他拖番在地,捂了嘴儿,掀起裙子,扯脱裤儿,喘吁吁伏上身去,片时就解了这顿馋。
回头再说小红在屋后抽抽噎噎哭到黄昏,她本就委顿不堪,又吃了香香许多冷话在肚里,这番哭得一头热汗,愈觉立身不住,当下饭也不吃,自摸到房中躺了,一歪头便沉沉睡去。
等她一觉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匆匆赶到湘琴房外,脚儿还不曾跨进门,就听香香对人说道:“…搭什么架子?这辰光还在那挺尸!我却没耐心理她,自家臊发了恋汉子,偏做出这等嘴脸来……”
小红听了,越发气闷,也不进屋,一赌气归至房里,复上床躺了,却哪里睡得着?方将袖子拭眼角泪珠,一股甜香气飘在鼻端,睁眼看时,却是李银姐拿了块糕儿与她吃。
小红忍不住把满腔苦水都吐出来,且说且哭,李银姐便把帕子与她拭泪,又哄她把糕儿吃了,说只怪她生得好,碍了人的眼,香香不过舔人腚儿,自家有甚么主意。小红惊疑不定,第二日再看那湘琴时,果真与往日不同。
那日后,李银姐不时拿些小物儿贴恋小红,或吃食,或头花,两个渐走渐近。
期间朱润又设宴几次,湘琴不免碰着林玉甫,也闲话几句。这日朱润与个安海客商谈成桩买卖,心下畅快,叫了两人,自往码头上去了。
湘琴回屋洗了脸,方换好衣裳,就有人来见,走来厅里,却是林玉甫。寒喧已毕,就见林玉甫将个物事搁在几上,只说奉与她把玩。
湘琴见那楠木盒五寸见方,纹饰雅致,打开看时,却是柄象牙小梳,梳背雕了亭台人物,不过方寸之地,而衣褶发丝一一毕现,料想价值非轻,想自家不过随口一提,这人便网罗了来,倒有些诧异。
抬眼看他时,又全无一毫爱悦之色,心底愈见疑惑。
林玉甫看在眼中,只微微一笑,便将茶盏搁过一边,道:“娘子这般品貌,落于风尘,岂不可惜?”
湘琴乞他一言撞在心头,明知不过是客套之语,仍觉眼底阵阵发酸,低了头,半晌方笑道:“许是湘琴命中该有此劫……”一言说罢,良久不语。
林玉甫少不得劝慰几句,等湘琴面色如常,方道:“在下并无他意,朱家豪富,朱兄又一表人物,确是良人之选,只是那朱家主母郑氏却不是个好相与的……”说到这,却顿住嘴不说了,只把眼望着湘琴。
湘琴只缓缓抿茶水,却不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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