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心里也柔软得一塌糊涂。她知道从前许槐跟自己在一起时不可能没有一点真感情,只是现在听见许槐亲口讲出来时,心里还是觉得像投进了一颗蜜糖那样,甜软极了。
林殳意拿着手指在摩挲着怀中的小耳朵,指腹间软软的,像是棉花糖一样。“那等我们出去,你还跑吗?”
许槐摇摇头,她都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她还要跑什么呢?这三年,她已经跑得很累了。房间里大大小小的奖状,那都是为了勒令自己不要想她,用工作麻痹自己。
本以为时间能让人遗忘从前,可却忘了,时间也能对自己施以黥刑,将过往刻在她的眉骨上,叫她一颦一笑之间都不能将刻写着的那个人遗忘。最后,沧海桑田,她反而是将黥在额头上的那个人记得更清楚了。
“那我们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林殳意问,反正她自己是随时能丢下那些家业,带着许槐离开。说她自私也好,说她不负责人也罢,反正这一生,她也只想过要对一个人负责,别的人,在她眼里都不重要。这本来也是她的本性,自我惯了,除了许槐,她不想考虑别人会怎么想。
“你傻啊!”许槐笑出声,“我们现在难道不是正在重新开始?再说,你要是真的跟我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还有钱吗?没钱,我可不跟你搭伙过日子!”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得意又张狂,像是吃定了林殳意不能拿她怎么样一样,骄傲极了。
触不及防谈到钱,林殳意蓦然失笑。什么时候高傲的小天鹅也变得这么世俗了?不过,从来不曾因为金钱担忧过的林殳意,现在懵了一下。
她看着像是会缺钱的人?“反正能养得起你。”她扯了扯嘴角。
许槐跟她瞎掰着,“可是养我很贵。”
“那也养得起!”林殳意手指在她的耳垂上细细的抚摸着,想着,究竟要多少钱才能把自己的媳妇儿养的白白胖胖。
许槐低低笑了,“那还不错,可是我更喜欢做豪门的媳妇儿啊!”
林殳意这次懒得回答她,直接将她下颔抬起,毫不客气地在她的唇瓣上咬上一口,“哪里来的这么多要求!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你怎么不按照套路来!”
许槐在她怀里嘻嘻笑着,“当然不能!”
两人在这样的条件下腻歪了一阵儿,这话题也结束了。能不能出去还是个大问题,憧憬一下美好的未来也只是暂时的。
许槐这时候突然伸手朝着林殳意的脖子探去,她的手指微热,让林殳意觉得身上似乎又开始发痒。
“许槐,别闹。”林殳意当即阻止道,她不确定自己在许槐面前还有没有第二份毅力能坚持住她这样的挑-逗。那个人是许槐,她无法抗拒的人。
可是,林殳意的阻拦似乎没有起到任何效果,许槐的手还是灵巧地钻进她的衣服里,然后,那只软乎乎的小手,勾住了她脖子上的项链。
“我只是想要来取属于我的东西。”许槐看着林殳意的眼睛,笑着说。
属于她的,那一枚戒指。
这话,还有这动作,几乎让林殳意呆住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一瞬间,她觉得手脚似乎也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安放了。
“许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结婚啊!在一起,一辈子。”许槐没有一点迟疑地回答说。她不傻,当然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这个动作,也花了她好大的勇气。
林殳意觉得眼前的一切好像变得模糊,可她不是那种会在人前流泪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固执又带着那么点掩耳盗铃的味道,仰着自己的脑袋,拼命让眼泪倒流回去。
而许槐,像是没看见一样,安静地乖巧地等着面前的人亲手将那一条穿着两颗戒指的项链解开。
片刻后,林殳意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对许槐的要求,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我以为还要等很久……这一天。”林殳意轻声道,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也如此令她措手不及。没有一点准备,老天给在她的眼前,放了一束鲜花。
许槐垂下眼帘,她想到在飞机上符轻对她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有些难受。从小没怎么感受过家庭的温暖的林殳意,从小是多孤单啊,“林殳意,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林殳意:“……”她有些想笑,还没笑出来,已经听见身边的女孩子继续说:“就把以前没有人对你的好,以后都加倍给你。”
林殳意终于收起了面上那漫不经心的神色,将项链上的戒指放在自己手心里,伸手去许槐的小手。“以后不用你对我好,让我一个人对你好就行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将那枚戒指推送到许槐的无名指上。“许槐。”
可是爱情里,怎么会真的只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的好呢?感情都是相互的,许槐默默想着,她将另一枚戒指,郑重地套进了林殳意的手中。“不要,我也会对你好,真的,林殳意,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是打定了主意要跟你在一起,所以,你千万不要松开我的手,就像是现在这样,一直拉着才好。
林殳意缓缓笑了,“好。”她吻了吻面前女子的额头,是相爱不是强迫在一起,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她拉着许槐的手,觉得这时候似乎也不怎么冷了。
虽然许槐不愿意出去,但林殳意没打算这么坐以待毙。她站起来,重新穿好潜水服,将许槐腰间的绳索解开,“你等我一会,顺便你那你那围巾给我。”
许槐昨天是带着丝巾进来的,因为不是毛线的厚厚一团,林殳意在很匆忙间也没注意给她取下,直接塞进潜水服里,一不小心就带来了。
许槐没问她要做什么,听话地就将东西递给她。
林殳意背着氧气瓶下去,她将绳索的一头系在围巾上,另一头,她找到昨晚游进来的可以容人穿过的缝隙,找到一处位置,将绳索系在上面。
而那红色的纱巾,在水中随着水波挥舞着,很显眼。
做完这些,林殳意折身返回原地。她刚从水下冒出头,看见许槐像是一只长颈鹿一样,恨不得自己的脖子再长一点,望着水面。而在看见她的瞬间,又将自己目光离开,好像这一切只是不经意一般。
林殳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笑了笑,没想要戳穿她。
“如果晋安把人带过来,应该会很快有人发现我们。”林殳意一边上岸,一边开口。
许槐伸手捞了她一把,“如果过来的人不是你的人怎么办?”
林殳意散开头发,将脑袋甩了甩,空气里,有一道水波晃过,然后又回落到水中。
“不会。”她说。
许槐不解,面带疑惑地看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