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相思无尽处 作者:卫如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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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苏的枕边风,任安氏大少为太傅,其余几子分别任职于六省,各自与苏家制衡。
之后安家不堪负荷渐渐呈了颓态,薛氏应时平地崛起。
苏氏与薛氏两两制衡,那当初的安氏又当置于何处?
棋子用废了,便只需轻巧的掷回废弃篓子。
宫中已有了新晋的薛娘娘,荣宠万千,那当初的安贵妃又当置于何处?
就不再理会了。
自古帝王无情无爱那岂是说说而已,皇图霸业才是帝王正业,胭脂堆中说说则矣的誓言又有分毫重量?昨日还说永不分离的人,转眼红颜枯骨,葬入一茔孤坟。
情之一字的重量,还不及帝王手中一杯贪欢的水酒,还不是说忘了便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三千多字居然被我保存的时候摁了否,三千多字啊,我是在虐自己啊!!!!!!
☆、二十七
安苏闭上眼,双手紧紧抓住床榻,咬住唇定下气息:“我已失宠两年有余,两年来他姓李的从未踏足过我宫中,我如今又缠绵病榻,我不甘心。索性服下了禁药,那是种能保持人青春容颜,却耗损精气,折损身子的阴毒药方,可便是这样如何?我仍甘之如饴。我宁可饮下这种药,保存着美好容颜见他最后一面,也不要形容枯槁死守在这宫人为他白头。”
“我使尽了从前向来不屑的手段引他来见,他却从未曾在意过,我连珍重的尊严都给了他,他却不要。”她痛苦地颤了颤身子,手凉的如一块方出窖的冰块:“可他却宁可沉溺在新欢的温柔乡中也不肯来见我一眼,他连一眼都不可施舍给我。”
“我安苏这一辈子,手中不知染了多少血腥,不知多少冤魂枉死在我手中,我每日闭上眼便能听见他们在我耳边吵闹不休,可我既做得出来,那么哪怕碧落黄泉,他们将我如何我都能受得住。这人世间,我也只对不起一个人,卿尘,我的猫儿……”
“她当时那样凄惨的哭着求我放过她的孩子,跪在我面前,一遍遍地叩头,我却被嫉妒蒙上双眼,手里拿着红花的手抖都没有抖一下,我亲自,喂她喝下去……我竟会嫉妒她怀着我喜欢的男人的孩子!你说我怎还配为人?我简直是畜生!她是我的猫儿啊……我从小一直保护到大的猫儿,我当做嫡亲的妹妹的猫儿……你说,她为何不当时杀了我!”
“我看着那一滩血生生从她□缓缓流下来,她一定很疼很疼,安息,我求你,替我告诉猫儿,这一世我已枉为人,自食恶果痛苦病死,下一世,只愿她不要再遇到我,下一世,我甘受遍人间诸般苦痛,替她受尽一生苦累病痛,只求她在下一世安乐的长命百岁。”
“猫儿……浮生所欠只一死,尘世无由识九还。”安苏口中喃喃。
忽而咳得越发厉害,面上浮了一层极不自然的嫣红,一口血咳出溅在素色锦衾。我看着她越发弱下去的气息,只觉得头晕目眩再撑不到下一刻,饮泣吞声。
我忙起身要去传御医,衣襟却被她一把捉住,她枯瘦的手此刻似有千钧气力,只将我扯回去。
“我的话,还未完。”
我认识的安苏,无论是安府的大气端庄,还是宫中的凌厉霸气,从来都是那样精神奕奕不知疲倦的样子,我认识的安苏哪里是这个病容恹恹的模样?
她强撑着一口气,顿一顿,对我说:“我还对不住,对不住你和娃娃,娃娃母亲去的太早,她又太过早慧,娃娃那个孩子一向沉默寡言,有句话说长姊如母,她什么秘密都告诉我。那年,她及笄礼后竟跑来偷偷告诉我,她喜欢你,她还求我不要告诉别人,说什么只愿以姐姐的身份照顾你一辈子,娃娃那孩子,还是小小的身子,稚气的面庞……可怎么那么沉得住气。她不让我告诉爹,说是担心爹的身子受不住,那天你来我宫中求我帮你们劝阿爹让你们在安府厮守终身,我便知你们这是一段孽缘。”
“我也曾想过让你们如此相守也好,可直到那一夕安府风云突变,家族一朝跌落谷底,联姻已成为不得不为之的事情,莫要怪我们,你知道家族这两个字对于一个世家娘子意味着什么。我同阿爹商量之下原本是要嫁你,我当日修了两封书,一封给阿爹,一封给你。却不知怎么,当夜娃娃替你承下了这一门亲事,只向阿爹提了一个要求。”
安苏合了眼,道:“她说,她嫁去之后,你的亲事,无论男女,无论贵贱,都不容许我和阿爹再插手,她说,你喜欢谁,便和谁在一起。”
心痛如绞,往昔诸多事情纷乱入头脑之中。
我想起那日娃娃拿着安苏送来的密笺问我是不是我的意思,我误会安苏已答应了我们事情,点头答应,她那一句如你所愿。我突然想起那日安苏婚宴之后,我吻在娃娃眉间,对她低语说自己是如何厌恶此等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我想起我自以为是将自己绣的嫁衣送给她,她淡笑着接过的神情。
原来她都听了进去,那些事我都忘记了,你为什么还要记得。为什么偏偏什么都不说?!
我想起阿爹当日意有所至的不孝有三,想起那天偷听到阿爹那不堪入耳的话语。
那些原本都该是我受着的,你又为何要揽了去?!
“那薛家是何等名门望族自不必提,攀得这门亲事简直是安家莫大的福分,薛家肯屈尊纡贵送来那些个嫁妆珍宝更是安家的莫大荣幸。你嫁过去之后,我不管你是如何感想,但你不准有怨,不准有悔,姑姑教给你的那个些儿个承欢博宠的招式,你要记着,巧加运用便宠爱万千。”
“不论夫家如何苛待你,为难你,你都要一一受着,你明白什么是忍辱负重。安氏一族的沉浮荣辱俱为你所承担,便是远在宫闱的安苏也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想起那日娃娃穿着她原本从来不爱的大红色,掩了唇,浅浅的笑。
你是又如何才笑得出?!
“那一夜我醉酒,你为我除去吐脏的衣裳,那时候我尚醒着,你那一吻,我知道。”
“不管你可曾真的喜欢过我,我都要告诉你,我自一开始亲近你并因我亦喜欢你,只因爹爹他……当时要我借亲近之时劝你婚嫁,爹说你一向很听我的话,他很放心我。”
我原本只以为是你负了我,现在看来却又是谁负了谁?
我哪里来的资格去怨你,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喜欢你?
“总将你喜乐当一桩顶顶要紧之事,以此为习,可而今方觉染习深者,难得洁净。阿姐这一去万事勿念,这一身嫁衣好歹是心意,虽说……绣娘绣出来的花样不太好,可大婚之日还是穿上吧。”
这样无趣的话语,你听了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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