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 作者:爱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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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老头拎着半口袋的古钱就奔孙子去了,“夏阳,你也来了?来来,爷爷收了不少小玩意儿,等带回家给你打磨光滑了做钱串子啊!”
夏阳老家有个风俗,过年的时候门上会贴一长溜儿的吊钱,五颜六色的,不过还是以金黄为多,求来年有个好运道。杨树湾里也曾经在土坑里挖出些铜钱,大多拿去打磨平整了给小孩做了毽子、钱串子玩儿,夏石三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夏阳蹲在那扒拉夏石三捡到的那一堆古钱,嘉庆年的多些,还有不少是五毒花钱,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收来的,倒是样式各异。
蒋东升蹲在他身边,给他撑着口袋,问道:“这玩意儿收藏了有用吗?”
夏阳看着他拿的那个钱,是一枚开元通宝,不过也是最普通的那种,这种不值钱,留个十年八年的也就能涨到几十块。夏阳拿下他手里那枚,给换了一个样式差不多的,道:“这个要看年份的,你那个收了也没什么用处,这个好些。”
蒋东升看了半天,也瞧不出有什么区别,不过夏阳说好,便拿在手里玩儿了一会。
夏阳一对着这些东西就有些沉迷,脸上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挽着袖子在那一枚枚的辨认,倒还真让他找到了几枚好东西。夏阳巴拉出那几枚“王莽金挫刀”,小心擦干净上面的脏污,笑道:“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瞧见,这个可真难得。”
这钱流量极少,夏阳当年便想找几枚来收藏,一直未能如愿,价格也是连年的攀升,有市无价的宝贝一枚。
曾姥爷和夏院长也被这古钱吸引过来了,曾姥爷也喜欢这个,忍不住对夏石三笑道:“还是你运气好,在那随便捡都能捡到个宝贝!这个不错,你收着吧,留着以后总会有些用处,很有文化价值啊。”
夏石三难得被曾老先生夸奖一回,他对自己这个饱读诗书的亲家一向是敬上三分的,这会儿听见他夸便忍不住咧嘴直笑。石三爷把那枚古钱一转手就塞到了夏阳手里,道:“你拿去玩吧,我也不懂这个历史啊文化的,你留着用,啊。”
夏阳拿手帕包起那枚古钱,对爷爷笑着道谢,眼睛都弯起来,瞧着是真高兴了。夏石三平时很少见到夏阳有这么开心的时候,也跟着在那咧嘴直笑,粗糙的大手挠了挠后脑勺,倒是把草帽弄下来,露出了个大光头。
夏石三这个光头一下让夏阳想起了杨树湾的亲人,他几个堂哥可都是剃了光头的,这会儿正在杨树湾发展民众呢。跟当初预想的一样,老夏家开始走上社队办厂发展的道路,这往后便是走了乡镇企业的路子,他们家都是土生土长的,也抛不开家乡的根儿,离不开那片水土,在家乡办厂倒是正好。
夏阳又想起自己在家考试的堂姐,便道:“爷爷,文君姐考的怎么样?我之前怕她紧张,一直也没敢多问,她这次是考的高中还是考的中专?”
夏石三乐呵呵道:“文君丫头听了你的话,今年考的高中!她勉强刚过了线,丫头不好意思,不让我们跟你说。”
夏阳道:“这个倒没什么,文君姐基础比较弱,要是您舍得,就让她暑假来这边念补习班吧,我再找老师专门给她辅导一下,她要是能适应就留在这读高中也可以。正好我妈一个人在这儿又是管着制衣作坊,又得照顾夏志飞,也有点顾不过来,文君姐来了也能帮衬一把。”
夏石三略微犹豫一下,便点了头,他们老一辈的人最盼着家里的孩子们能考出去,不再从黄泥里刨食吃,也有份体面工作。考试,是那时候农村孩子们唯一改变命运的机会了。夏石三得了个状元孙子,也盼着家里其他孩子有个好前途。
夏阳性子比较淡,虽然对家里人也挂念,但是却很少提起,做的往往比说的多。他跟夏石三聊了几句,便又去扒拉那堆破烂古董去了。蒋东升倒是在那边跟石三爷多聊了几句,拐着玩儿的从石三爷嘴里套话,听见一两句他们解决不了的事便记在心里,想着回去找人帮一把才是。
蒋东升对老夏家的人还挺有几分好感,那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搁在哪儿都跟刚放出来的混混头子似的,一脸的横肉,锃光瓦亮的大光头,虽然长得不怎像良民,但是心地不坏,都是些憨厚老实的。
曾姥爷坐在那边开始擦拭自己弄来的老物件了,今天找到的字画不多,倒是杂七杂八的不少,还有个青铜小鼎,造型古朴可爱,惹得曾姥爷爱不释手。夏院长对字画痴迷,瞧着这边没了能吸引他的东西,便想去前面的文物商店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几块古墨。
夏阳见他往前面走,起身喊住他道:“老师,我也去。”
夏院长乐了,道:“那感情好,你运气一向不错,带着你我也沾沾好运,没准还真能瞧见块好墨呢!”
夏阳笑笑,也没说什么。等到一老一少到了文物商店,里面的店员一瞧见夏阳,便从柜台里取了整整齐齐的一整捆儿的上好宣纸出来,笑着递给夏阳,道:“上次定的那些,我找了好久,终于给你凑齐了。小夏,你点点,看够不够?”
夏院长瞧着自己的小徒弟上前去清点那些宣纸,眼睛都瞪直了,那些他打眼一看,至少都是十几年以上的啊!而且还都是熟宣!!但凡常习字作画的人都知道,旧纸那才是最好用的呢,藏个十几二十年的,用起来那叫一个痛快啊!但是宣纸太过娇气,不好收藏,尤其是熟宣,一不小心被风吹了就会“漏矾”,一着墨就会出现白色斑点,很是糟心。夏阳手里拿着的那一整卷,显然是密封结实,存放妥当的,外头包裹的那层油纸皮都没怎么破损。
夏院长羡慕的看着,在瞧见夏阳掏出大把的外汇券买宣纸的时候,又忍不住小声吞了下口水,他这小徒弟可比他有钱多了。过去一年里,他常带夏阳去南方写生,可是亲眼瞧见夏阳怎么把买卖做大的,他这徒弟可是赚钱的一把好手儿。
夏阳看好了宣纸,又冲店员小声咳嗽了一声,店员立刻心领神会,装作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锦缎盒子摆在了架子上。店员一边摆上去,一边自言自语道:“你瞧瞧,我差点都忘了,这里还有一块刚收的古墨没摆出来……”
夏院长从他一拿出盒子来的时候眼睛就直了,眼巴巴瞅着那锦缎盒子恨不得垫脚去看了,“哎哎,同志,麻烦你把那个古墨拿下来给我看一下吧!这是什么时候的墨啊?”
店员忍着笑,道:“哦,我们只管收这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老先生您懂这个吗?”
夏院长最爱的就是这个了,拿过锦缎盒子呼吸都粗重了不少,眼睛盯着那古墨不放,半天才嘿嘿笑了:“好宝贝啊!这是正儿八经的徽墨,外面虽然磕坏了些,但是年份绝对不低!你瞧这里,闻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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