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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9
    朔云飞渡(全)(H) 作者:四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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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乃是外祖母,自己身为晚辈,自然不能多说什么,倒是北堂戎渡笑了笑,不在意地道:“当年外祖母也经历过这个的,那时她还是教主亲女,却也不能免,何况是我呢。”言及至此,困意缱绻袭上心头,再懒怠说话,把头一歪,就偎在沈韩烟肩窝上闭起了眼,沈韩烟见状,给他掖一掖被子,之后亦自合目安睡。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夜幕已临,点点灯火参差亮起,远处有人走近,既而驻了足,凭栏而立,似乎是在等人。

    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形颀长,容貌英逸,穿一身白衣,面色沉静,略站了一时,便坐在栏杆旁,目光微微朝远处环视了一遭,既而又收回视线,仍是静静等待。

    未过多时,有软底珍珠绣鞋踏在地面铺着的砖石上,寂寂无声,青色的裙角上用七彩的丝线满满勾勒出大朵的海棠,一瓣重着一瓣,衣料微一抖颤,便是花叶缤纷舞动,好不婀娜,那人眉目如画,下颔秀尖,青丝长长垂到腰中,眼角微淡含出一丝清丽之色,款款走向远处的白衣人,那人似有所觉,回过头来,随即眉心便登时舒展开去,微抿的唇角亦柔和了下来。

    北堂戎渡走到牧倾寒身旁,只见男子白衣素袖,坐在栏杆旁,肩上有些许落花,依稀仍是当年模样,心中不觉百转千回,只微微一笑,道:“这回我好象没有来迟。”牧倾寒握住他的手,那青色的袖子边上绣着海棠连枝,袖里露出的右手被他握着,如玉般温润的指上套着一枚小小的戒指,上面的宝石触在牧倾寒的掌心里,只觉酥酥地凉。牧倾寒站起身来,满心有绵绵之语要说,诉一诉相思,到了嘴边,却只汇成了一句朴实的言语:“……你一路来此,想必还不曾用过饭罢。”话虽再平常不过,但满满皆是关切,胜似万千浮华的甜言蜜语,北堂戎渡淡红的唇动了动,唇线润和,长睫微掀一下,含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淡淡踟躇在眼底,道:“确是有些饿了。”忽一手指向远处街旁摆着的一些卖小吃的摊子,笑道:“也不必去酒楼,咱们只一路走,一路顺便吃些东西,可好?”牧倾寒自无异议,牵着他的手道:“嗯。”

    两人顺路买了些小吃,此时万家灯火俱明,道旁的酒肆屋宇,茶楼小摊,鳞次栉比,二人走上一座拱桥,北堂戎渡手里拿着一串鲜肉丸子,自己咬了一个,见桥下河中有船只往来不断,水面明净,一弯明月映在水上,银光粼粼,一时间觉得身心颇为轻松,什么事都不去想,只将手里的丸子递到身旁的牧倾寒面前,道:“味道倒还好,你尝尝。”牧倾寒微一凝目,见北堂戎渡笑靥淡柔,明丽似水,星眸半垂着,睫毛如一双小扇轻掩,月色之下,其人如玉,又带出三分隽淡颦颦之意,让人心生怜惜,夜风吹过,一丝带着体温的淡淡香气拂过鼻端,亦幽幽钻进心底。牧倾寒凝目看着,脑中忽现出‘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一句来,心中忽然之间,只觉这一生一世都这样过去才好,一时间情难自禁,忍不住倾过头去,在北堂戎渡左颊上轻轻落下一吻。

    双唇甫一触到那细腻的肌肤,心下忽一凛,才知自己莽撞,此时两人身在外面,周遭不乏旁人,大庭广众之下,怎好如此亲昵,岂非辱没了佳人,牧倾寒想到此处,心中微懊,皱眉低声道:“蓉蓉,我并非有意令你难堪……”北堂戎渡看他一眼,忽然笑了,把那串丸子往他面前凑了凑:“还吃不吃?倒叫我总这样擎着等你呢。”牧倾寒见他并无丝毫不悦模样,心下这才如常,亦微微笑了笑,咬了一个丸子,随后又将竹签从对方手里取过:“我拿罢。”

    两人比肩而行,身后拖有温暖又迷离的影子,牧倾寒看着身旁的人,道:“今夜月色很好。”北堂戎渡抬手紧了紧发间插着的一股玉笄,抬头一看,笑道:“果真好得紧呢。”正说着,桥上迎面走来一对年轻男女,男子含笑挽着少女登上石桥,在其鬓边仔细簪了一朵小花,二人相对而笑,虽衣着朴素,女子遍身只不过有一根银簪为饰,却也依旧说不尽地情意绵绵。北堂戎渡见此情景,似是略有感染,唇边不自觉地亦含起了一丝笑来,却忽觉手上微紧,抬眼看去,只见牧倾寒眉目间有淡淡温柔之色,道:“蓉蓉,此时我心中欢喜得很。”

    北堂戎渡笑了笑,不言语,然后看向那一对情侣,不觉道:“虽是普通小户人家,但于情意之上,天下人却也都是一样的。”牧倾寒听了他这无心之语,再一见他衣着精丽,一丝一缕皆是华贵细工,周身饰物尽是不凡,只头上一支凤凰展翅镶海珠明金步摇,就价值千金,平日里谈吐举止,修养见识,亦可知道决不是平常人家养得出的,但牧倾寒虽早看出他出身不凡,却也不愿违逆他的意思,向他询问身世,只因心中爱极了一个人,其他的便都可以不去问,不去知,不去理……

    两人下得桥去,周围一家家店铺连起,灯火通明,街上不少男女成双入对,在此相携游逛,牧倾寒看见不远处有个卖花灯的摊子,烛火映出灯罩上的各色图案,倒也好看,往来的人中,就有几个年轻女子手里提着一盏把玩,牧倾寒见状,便侧身询问道:“……要么?”北堂戎渡抬头茫然道:“什么?”话音未落,牧倾寒已牵着他的手带他过去,在那处摊位前驻足,略看了一看,选了一个中意的,却是一只海棠灯,淡粉的薄纱所制,雅致且美观,牧倾寒付了钱,将灯笼递进北堂戎渡手里,没说别的,只道:“很配你的衣裳。”北堂戎渡一低头,就见青色的衣裙上,无数海棠正细细绣在裙角与袖口处,说不出地别致,一时间不觉心有所触,敛下眼神,微笑不语,半晌,才含笑轻言一句:“……你竟这样细心。”

    北堂戎渡手里提着灯笼,与牧倾寒继续随意前行,二人正自走着,忽觉身侧似乎是有孩童莽撞跑过,刚转过头看去,就见那孩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里拿着的蝴蝶灯笼跌在地上,里面的蜡烛一下就把薄薄的灯罩点着了。那男孩不过三四岁的模样,本已摔得大声哭起来,见灯笼烧坏了,不觉哭得更厉害,一张粉嫩的小脸涨得通红,北堂戎渡再过几个月,也要做了父亲,如今见了年幼的孩子,心中情不自禁地就本能生有一股喜爱之意,眼下见这男童摔倒,便走过去,见其扶起,好言哄道:“别哭了,嗯?”

    那男孩正自哭得抽噎,泪眼朦胧中,却见一个比家里阿娘阿姐都好看得多的陌生女子拿了一条手绢,给他擦了擦脸,不觉便止了哭声,眼睛却看向了那人手里的漂亮灯笼,北堂戎渡见状,就笑了,把那海棠灯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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