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蕊浮萍(H) 作者:菊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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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去了。大人们只当他不肯,果真害怕,只说笑了事,结果不一会,倪端拖着自己的小被子和两件衣服走回来,有点期待地说:“那我今天就可以跟小哥哥一起睡了么?”
倪妈妈哭笑不得,点着他的额头说:“小白眼狼!白养你三四年了!”
想到这,苏乾不觉莞尔,指腹轻轻摩挲照片上幼儿稚嫩的身影,他的倪端还只有那么一点年纪,就已经跟定他了。
另有一张照片,两个人身上都脏兮兮的,倪端没穿鞋,他伏在已是少年的自己的背上,两条光着的小腿脏沾满泥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镜头。
那次是因为下过暴雨,小学门口地势低洼泥泞,倪端不知道为什么不小心陷到里面走不动,且越陷越深,没办法站在中间呜呜地哭。
苏乾当时已经五年级,马上就要上初中了,偶尔从楼上的窗子看到这一幕就立刻转身冲下楼,拨开人群冲进去,把泥足深陷的倪端给背了出来。
事后学校要表现他的雷锋行动,电教老师拍了照片贴在宣传板上,贴了半学期。
苏乾刮了下虚拟的倪端的鼻梁——其实你小时候根本就是个爱哭鬼嘛。
下一张是两个人站在中学校庆领奖台上的留影。
那一年苏乾初四备考,成绩优异,得了一等奖学金,上台领奖。而倪端就更了不起了,他不仅仅是初一学年的第一名,更被批准破格跳了一级,这一年他们两个人被评为市三好学生。
苏乾想起倪端找他邀功,“乾哥,我有没有利害一点?”
苏乾就摸摸他毛绒绒的脑袋夸奖,“端端好厉害。”
“有多厉害?”
“只比我差一点那么厉害。”
倪端就撅嘴,“那我一定再努力,和乾哥一样厉害。”
苏乾弹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再厉害,在我面前也是个小鬼头!叫学长听听。”
倪端摸着脑门,一时委屈,一时又忘了,高兴地抱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乾哥,我明年还可以再跳一级、或者跳两级,这样我们就可以成为同学了!你说好不好?!”
苏乾心里咯噔一下,摸摸鼻子,“不好。什么时候就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你学那么多太累了。”那一刻他不愿意面对的是自己的嫉妒心。
有一句名言频频用来忽悠凡人,爱迪生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
可是其实这只是断章取义的残文,最重要的后半段被严重删除了——但那百分之一的灵感是最重要的,甚至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都要重要。
是的,倪端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显露出太多天才的气质,他想学什么都能学会,想做什么都能做成,他和自己不同。苏乾知道自己是稳扎稳打的类型,虽然优秀,可是只是常人的优秀法,而倪端是绝对的天才,具有自己永远也无法具备的素质。
苏乾从来不想和倪端成为同学,在一个平台上竞争,潜意识里他是害怕的。
他已经习惯了比倪端高大,比倪端沉稳,是倪端的学长,哥哥,而不是同学和竞争对手。
叹气,影集的最后一张合集截止于倪端追随着他的步伐离开老家进入医大上大学为止。
那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倪端仍有一张稚气未脱却很快乐的脸,头微微歪向自己,两人并肩站着,在医大校园门口的招牌门前,留下到此一读的证据。
其实苏乾一直觉得倪端来读医大是最大的错误,他曾经在高考填报志愿前明确地对倪端说过:“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读清华或者港大,学医只是自己的志向,你没必要只是为了和我上一样的大学而选择这里。”
倪端满脸不在乎地说:“我学什么都可以的,学医也挺有意思的,救死扶伤嘛——乾哥,我最近听了一段话,是这样的——i solemo&e my&o the servibsp;of humanity……”他流畅地背下来大段的希波克拉底誓词,然后叹息地说,“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你,我想了下自己今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什么的事情,想来想去,能够成为医生也不错。何况还可以和乾哥你在一起嘛,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学校的校友,以后也一定会在同一个医院,甚至同一个科室你觉得好不好?”
苏乾很想立刻回答他:“不好!”
可是这次他已经不是中学生了,他可以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被发觉,他只淡淡笑了笑,揉揉倪端的脑袋,“你都想好了还问我干什么?”
现在回想这件事的时候,苏乾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他知道,那时候倪端也对未来有很多的打算和梦想,可是每一个梦想里都有自己。
而自己,却在某一个时刻弄丢了他可爱的宝贵的倪端。
24从另一个角度追忆似水流年
杜菲菲下班的时候给苏乾打电话,得知他今天又加班,便直接开车回了娘家。她觉得这日子没发过了,苏乾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地忙,也不知道是真忙假忙,看来非得给他换个工作才行!
岂料她爸杜志军也是大忙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家里她妈正和一班牌搭子打麻将,一家人各忙各的。
杜菲菲就站在她妈身边嘟嘟囔囔地讲究自己老公的不是。
杜太太因为和了牌,心情还不错,便抽空安慰女儿,“男人干事业的哪个不是这样,你家苏乾算是好了,你爸更是三五天回不来一次,我们母女差不多。”
杜菲菲就不乐意地说:“苏乾怎么和我爸比?就一个小破医生,不知道的还以为赚多少呢,其实还不够妈你一晚上的麻将钱。”
杜太太就嗔怪她口气大。
杜菲菲就在旁边磨叨:“我不管!反正我心情超级不好的!他对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嫁给他我觉得亏了我!我得让我爸给他调个工作!最不忙的那种。”使劲晃她妈妈的肩膀。
杜太太被她烦不过,就把牌局让给她。杜菲菲本来也不是多想打牌,可是手里有了营生,暂时地转移了心中的不平,几圈下来倒也消去了几多戾气。
牌局散后保姆已经把饭菜做好,母女俩坐下来吃饭。
杜夫人说:“你下次长个记性,回来找你爸要提前打招呼。”
杜菲菲说:“我爸这两年当上一把手更是牛了,以前一周不还是能回来两三天的嘛。”
杜夫人一边挑拣菜头一边说:“他工作上的事我向来不管的。”
杜菲菲说:“你怎么知道是工作上的事?妈别说我没提醒你,像我爸这种实权干部,外面不少女人排着队的投怀送抱。”
杜夫人就无动于衷地说:“谁爱投就投好了,当我多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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