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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故人(四八顺治朝) 作者:焦糖布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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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禩与皇帝一道连夜整合明文条例,并且圈定各别穷困受灾州县免除三年进贡与钱粮,以修养身息。当然胤禛是不会允许富绅捐官,征收练饷、辽饷这类急功近利的法子,深谙皇帝品性的廉亲王刻意在条陈上列出明项,嘱咐州府官员不可触动龙鳞。

    第二件当务之急是缓和满汉关系,这一点上尺寸把握很微妙,满蒙汉人一视同仁不是随便说说。

    皇帝打算从重用汉臣着手,这几日胤禛对着桌子上洪承畴的名字反复纠结,真要重用他?这厮差不多就是另一个年羹尧啊,烧国库银子以守为战让人牙疼。

    胤禛抠门惯了,无法坐视熟知的烧钱活动在眼皮子低下进行,抓了胤禩同他一道想办法出点子。

    胤禩正在记恨皇帝,自从胤禛开荤之后毫不顾忌,这几晚夜夜惨痛不能睡整觉。他闻言含蓄一笑道:“皇上要安抚汉人,当以小事做起。臣妾记得流放尚阳堡的季开生再有三年就要被人打死了,皇上不如由本朝开国第一谏臣入手?”

    胤禛默,老八自称臣妾的时候就是心中有气难平,他提出的这个人也够让人难堪的。世祖派内监赴江南采买女子的时候他还没来呢,这种老九才干得出的事怎么皇玛法也敢做?

    ☆、访贤入街

    做皇帝的很难自认做错事,世祖当年下罪己诏承认冤枉季开生也是禅位驾崩之前的面子工程,同武氏的无字碑一个道理。

    世祖十二年皇帝也不知是个什么心态才做下这等糗事,弄得江南江北以为满人皇帝好色无道,搞得江南富户纷纷嫁女而喧阗道路。当然现在想来,多半是对太后老给他塞蒙古女人的反抗。

    若非必要,胤禛挺不愿意旧事重提的,实在太难看,丢脸都丢到江南去了。

    胤禩笑意拳拳看他:“皇上自诩明君圣主,怎不知错而改之方为‘明’?季开生是年少成名,知交遍江南,能将其宽免复职,安抚天下儒生事半功倍。”

    胤禛遣退宫人,牵了皇贵妃的手在掌中揉捏,缓缓道:“朝令夕改亦是天子所忌。八弟是想看朕笑话,还是替朕收买人心?”

    胤禩认真想了想,回道:“臣弟不敢欺瞒,二者都有。”

    胤禛不怒反笑,凑上去勾他下巴:“你开始说实话了,早该这样才对。”

    胤禩拨开那只手,转身折返回御案前低头磨那方朱墨。

    胤禛当然知道老八在不爽什么,空口许诺一个都未兑现,每天白日被抓来陪他听政出主意,晚上还要侍寝大半个晚上翻来翻去被折腾,不把砚台砸他脸上已经算给脸了。

    胤禛想想也觉自己没情趣,活来活去几辈子都是这个调调。世祖尚且从江南采选女人填充后宫娱人娱己,圣祖六下江南更不消提。世祖和圣祖都有四个皇后,朕凭什么就这么苦逼?

    于是折子也不看了,胤禛问胤禩:“要不要出宫?”

    胤禩狐疑抬头:“现下?今天?”

    胤禛作风一贯不多漂亮话,只问道:“去不去?要去就回宫换件衣裳,这身出去只能呆马车上。”

    片刻之后兄弟二人更容改装坐了乌蓬马车出西华门,胤禩穿了世祖早年衣物,扮作幼弟模样随兄长游街。

    皇帝左想右想不知该去何处打发时间,他想着老八一个女眷不方便去市井,昔日八贝勒府还没修起来,总不能闲逛吧?于是将问题踢给老八,让他自己想。

    胤禩跃跃欲试:“臣弟要去看汤玛法。”

    胤禛觉得老八脸上憧憬神色很碍眼,一面吩咐人驾车一面低声斥责:“洋人的教派值得你这样失态?非吾族类懂不懂?”他很想说老九崇洋结果一脑子傻缺只会拖你后腿,但他不傻不蠢,如何不知道此言出口先前努力皆作白费。

    当年老九被圈死了,他为了气老八故意使人透露给他知道,结果老八当天晚上就没了,干净利落得就像烈妇殉节。

    想到这里皇帝心头不大痛快,面色也跟着不好。

    胤禩察觉马车里头气氛有异,放下小窗帘子回头打量胤禛。见他当真不高兴了,想想此行闹得不愉快下一次还不知能不能顺利出来,遂解释道:“皇阿玛优遇汤玛法后世皆知,就算老祖宗也很听得进汤玛法的话。世祖当年出宫几乎只去汤宅,四哥来了也不该判若两人,何况汤玛法的确没多大私心,不过盼着大清祝他弘扬教义,大家各取所需就是。”

    话没解释到点子上,皇帝也不好明说,只眯了眼睛上下打量带了瓜皮帽一身锦衣马褂的胤禩。董鄂氏个子小,面相清秀,配上这一身很像老八十三四岁的模样,雌雄莫辩得很。

    胤禩莫名其妙。

    胤禛凑过去在他耳边道:“你这样穿还挺像当年,改明儿在宫里你也穿成这样,咱们试试。”

    胤禩呆愣一会,爆出一声低喝:“滚开,老天怎么不收了你!”

    ……

    与汤若望的会谈出乎皇帝原本预料,宫廷留传的字句果真不足以展现昔日全数风采。

    汤若望见驾不卑不亢说明世祖先前时常如此,君臣坐定之后话题也并非一味停留在天文历法海外舶品上,汤若望几乎是顺理成章地开始匡建政务得失,大有知无不言的言官作风。

    皇帝莫名想到了雍正朝的孙嘉淦,还有之前令人牙疼的季开生。

    之后皇帝携了弟弟又去天桥下面的汤面馆子用了一餐民间烫面,才慢悠悠转回宫里。当年寻常能做的事情,如今却是如逢年过节一般难得,还要仰仗仇家脸色。

    总之胤禩全程含笑,心情舒畅。

    皇帝皇贵妃舒坦了,宫里自然有人不舒坦。

    当晚宫里风平浪静,当然承乾宫的皇贵妃被逼着身着男装娱乐了一回皇帝。

    等到这个时候胤禩才后知后觉想起二人分属兄弟,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足以堵一堵素来守礼的老四。

    胤禛听了却嗤笑道:“这里朕是皇帝你是妃嫔,床都上过了你现在才想起这个是不是晚了点儿?就是乱|伦也比没碍着谁,世祖抢弟媳、太后嫁叔那点事儿你以为就好听?”

    胤禩被皇帝扯着辫子往床上按,气急败坏争辩:“四哥不是口口声声最守礼的?守礼都守到狗肚子去了?”

    胤禛将他狠狠按趴下了,附耳言道:“你这样倒更有当年风范,信不信就算现在咱俩回去了,朕照样办了你?”

    胤禩气得浑身通红,失去理智反讽道:“真回去了还不知道谁办了谁!四哥你以为你那四力半的臂力办得了谁?也就老十三随你折腾!”

    皇帝一顿,继而手脚力气更大更暴躁,咬牙切齿道:“那就试试!看朕办不办得了你!”

    第二天皇帝神采焕发照常上朝,皇贵妃窝在铺里一直没动静,昨晚他伤得不轻。

    很快太后宫里使人来传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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