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作者:李荼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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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乖乖地等我将你娶回家……”
我无力地扑在床上,将脸埋入柔软的丝被,怎么办,难道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吗……
“小姐,小姐……”身后传来湄儿担忧的声音。
我从被中抬起脸,“湄儿,我没事。”
“小姐,湄儿不懂……当南宫家的女主人不好吗?南宫家是江南首富,多少名门闺秀挤破了头也想往南宫家的大门里钻啊!”
我当然知道南宫家的门槛很高。当初在京城的时候,就连皇阿玛也说,如果能和南宫家联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连当今的皇上都是如此想法,何况那些一般的名门富户?自然是拼命地推销自家的女儿,以期能抱上南宫世家这棵大树,一世乘凉。南宫遥只要放出想要娶亲的消息,还怕自家的门槛踩不破?只是,他为什么偏偏就和我杠上呢?
“湄儿,你不懂。他之蜜糖,我之毒药。别人稀罕的,对我来说却一文不值。这个南宫家的女主人谁爱做谁做,只要别找上我。”
“为什么?”
为什么?是啊,湄儿当然要问个为什么。我一个公主,早晚是要出嫁的,今日不嫁南宫遥,以后也得嫁别的男子。总不能当一辈子的老姑婆。平心而论,南宫遥家世又好,人才又好,对人又有心,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他呢?
“因为我是大清的公主,而他是反清复明的反贼,道不同不相与为谋。何况他将我抓来,囚禁于此,我恨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欢天喜地地嫁给他?”又不是疯了。何况我生平最恨强迫我的人。
“小姐……”
“湄儿,你不用再说了。我困了,要歇会。”每次刚喝完软筋散,都会禁不住浑身疲软,脑子昏沉。真担心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个傻子。
昏昏沉沉地躺着,头一阵一阵隐隐作痛,渐渐的,像是有人拿着锯子在脑子里切割,我咬着牙,制止自己痛呼出声。
湄儿过来给我放帘子,发现我脸色惨白,一头的冷汗,慌张地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痛?你等等,我去叫人……”
迷迷糊糊中一阵兵荒马乱,一个清泉似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碍事,让我看看。”
然后是南宫遥的声音,带了丝焦急,带了丝恼怒,“楼兄,怎么回事?当初,你可没说会对她的身体产生影响。可如今暮儿一次又一次地头痛。”
“当日她已经昏迷,我以为尽可以轻松地问话。没想到她连昏迷时意志力都那么强,我怕她醒来后更是全无机会,不免急功近利了些。没想到会让她留下如此病痛,按理说不过十天半日就会好,没想到拖到现在,反而愈加严重了……究竟是怎么回事,连楼某也有点搞不清楚了……”
接下来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人手忙脚乱地打翻了东西,然后是湄儿低低的呼声,懊恼的声音,“啊……公子,恕奴婢无状……”
若不是头痛难耐,我只怕会笑出声来,湄儿第一眼看到楼羽澈,惊为天人,自此丢失芳心一颗,本来挺伶俐的一个人,在看到他以后差错百出,冒失地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丫头。
我像是浮在水中,柔柔的触感缓解了我的头痛,幻术……又是幻术……可以让人痛不欲生,也可以缓解人的痛苦,楼羽澈……那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是白莲教的人呢?明明他也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幻术,我却偏偏没有想到他就是那个让胤祐无计可施,重伤而归的白莲教中人。大概是他的样子,那么云淡风轻,那么超脱物外,恍若天人,让人实在没有办法将他与“反贼”二字联系起来。那样的字眼,只会玷污了他高洁的形象。可是……这么超凡脱俗的一个人,偏偏就是白莲教的人。我更是在他手里吃尽了苦头。
南宫遥,楼羽澈……我平生最大的失败……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逼婚&洞房
六月二十七日,在婚礼的前一天,我被南宫遥送到了南宫家的一处别院,静等花轿上门,将我迎娶回南宫家祖宅。
听说远古的婚姻以掠夺婚为主,因为抢婚多是在黑夜进行,所以婚姻最早称为“昏因”,所谓婚礼即“昏时成亲”的意思。谁知一大早就被丫鬟婆子们从床上挖了起来,将我按到梳妆台前开始梳妆打扮。我正睡的浑浑噩噩,坐在凳子上不住地点头,任她们在我头上脸上忙碌。突然觉得脸上一阵疼痛,睁开眼一看,确实一个婆子拿了细线在给我绞脸上的汗毛。铰了脸,便开始上妆。一时间白粉乱飞,呛地我睁不开眼。半个时辰过后,待上好了妆,我睁开眼往镜子里一瞧,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栽下去。镜中的人脸色苍白如鬼,两颊一边一块红色圆形物体,嘴唇生生给画成了樱花的样子,一小撮,可笑的紧。我简直不敢再往镜中看第二眼。可能是我的脸色太过难看,给我梳妆的丫鬟不敢做声。我找过一块软布沾了水,狠狠地在脸上擦拭,突然室内一暗,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南宫遥站在我门口看着我和脸上的浓妆搏斗,“怎么,丫鬟化的妆不合你的心意么?”
“依你的审美标准来看,这种僵尸妆好看吗?”我抬起头看着他,指着自己红白交加的脸。
他看见我的脸,也是一怔,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呵呵,不好看就重新化,反正还有的是时间。”
我懒得看他,只专心地应付着我脸上的浓妆,“看来你这个新郎倌挺清闲,还有时间过来看我化妆。”
他走到我身边,执起我的一缕头发在手指间把玩,青丝缠绕,他放到鼻端嗅了嗅,“好香……再忙也得过来看看,不然忙完了发现新娘子不见了怎么办?”
他握着我的双肩,撩起我的发丝,凑到我耳边轻声道,“今天要乖乖的,不要想些没用的事情……不然,我可饶不了你,知道了吗?”见我默不作声,他笑着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晚一点再来接你!”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他得意的背影,我心里陡然生出一阵忿怒,拿起布在他亲过的地方狠擦了两下,我会那么听话?花轿从别院到南宫主宅,那么远的路程,等那时……心情陡然好了许多,我利落地擦完脸上的僵尸妆,拿起香粉胭脂,细细地妆扮起来。
化好妆后,便是着装,湄儿给我拿起衫子一层层地往我身上套,我数了数,一共七层。如今都快七月了,这么多层,光看着就觉得热,何况是穿在身上。幸好除了最外面的那件,里面的几层都薄如蝉翼,再加上屋里的四角放着冰盆,也不至于让我汗流浃背。
屋里一片寂静,丫鬟婆子们都呆呆地看着我挪不开眼。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大红的喜服,金色的凤凰在袍边腾飞,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晶莹的北海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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