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道标 作者: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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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个北辰的模型?”艾米莉当时笑着说的,她正忙着画设计图准备几天后的机械师资格考。“据说这个经常摔倒的笨家伙在做机师了。”那时,她还没有在整理父亲的遗物时,发现爷爷的秘密。
“这个我就可以给你买嘛,王都就有不少。”老爷是这么说的。
后来老爷真的给她买了一个模型,不过模型一直没有拼完,就留在了王都,最后都让人处理了。
她也曾经问自己,有没有在某一刻偷偷地憎恨温斯特。
艾米莉想,是有的。
那天,商会的信差带着口信来的时候。
“当时,敌人来空袭了,穆尔老爷让所有人都从商会里跑出来,跑到防空洞里,老爷自己將几份资料随身带着,出来的就比我们晚了一些。后来从山里蔓延开来那个大爆炸,其实炸我们这里已经不算太厉害,我们的防空洞塌了一角,死了四十多人,剩下的八十多个都活着出来了。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跑出来四处找老爷,尸体没有找到,但是估计就是比我们晚出来的这会,商会被燃烧弹点着了。”他带着歉意,因此说地很隐讳。
“唉,我们的军队也是惨啊。十二万守军,全都打完了,没有几个活着出来的,那爆炸也太古怪了些。好在对方死比我们更惨些,现在眼见他们西南的防线守不住了,我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也算是为老爷报了仇。”那个人这么说着,放下抚慰金,就这么告辞走了。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只怕还有不少人排在名单上。
而现在,经过四十天漫长的等待和敌人舰队的突然来袭,艾米莉已经不恨温斯特了。她也许会揍温斯特一拳,再把她推进喂猪食的栅栏里,却绝对会用最虔敬的赞美,赞美上帝將温斯特送回她的身边。
她在这世界上唯一血脉的连结,她的同父异母姐姐。
然而,温斯特没有一点消息。艾米莉躺在床上,把窗户隔开一点,以便让冷冽却带着湿润水汽的寒风吹入房间。
温斯特还活着嘛?还在和我一起仰望这片星空嘛,想要见到她,想要靠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想要把苹果砸在她的头上,想要听她用走调的嗓音唱月下的芦苇塘和篝火。
少女抹了抹有些湿润的眼眶,钻进了被子,將预警器放在枕边。
“想要战争快点结束。”艾米莉在心中说。在此之前,她必须像战士一样坚守在这里。这让她忽然觉得和温斯特多了一点联系。
☆、第 8 章
二千公里外的王都,温斯特敲响了老师位于实验室之上的房间。
老占星术士正对着星图冥想,他以为她这次会在故乡呆上一段时间,没有料到学生这么快就从家里回来。“怎么了?”老占星术士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耐烦说。
“我有办法结束战争。”温斯特说。
老术士从年轻人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就“哼”了一声。
“我已经想到了让特种金属和普通金属融合在一起的方法。”年轻人的眼睛里闪烁光芒,或许是星图在她眼中的倒影。“靠着这个,只要掌握的足够的星辰之力,一个术士便能控制成千上万的钢甲。”
“你加入军队不过是想要取得力量,怎么会突然在意起战争的胜负了。”老术士开门让学生进来,他一边换上自己的术士袍一边问。
“因为战争不停止,杀人就没有办法停止。”温斯特说。“战争本来不是为了阻止杀人么?却因此付出更高昂的代价,这不是很可笑么?如果有人能阻止战争,就一定能阻止更多毫无意义的死亡。”
一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老术士知道,但他能感觉到在这孩子紧绷地像一块钢板的平静下,有着更加沉痛的潜流,老人沉默着不表示自己的看法,过了很久才接着说道:“孩子,”老术士第一次用了这样的称呼,他眼睛却注视着空中悬浮着的群星影像。“人与人相互残杀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因为某场战争的停止而停止的。”
星辰彼此看似毫无联系却又缠绕纠葛着一起缓慢地移动。
“你开启了一种力量,就必定会有另外一种力量与之平衡。”老人说,温斯特随着他的视线一起凝视群星:“这是星力之道。”
“这种力量会有人用之为恶,亦有人会用之为善。就如同现在一样”老人接着说。“星轮衡转,亘久不变。”
“至少能停止这一场,就这一场。”年轻人的眼神比星辰还要闪亮:“若能有六十年和平,便足够人安稳一生,再不受亲人血脉分离之苦。”
老术士知道她在说谁,叹了口气,熄去星图,画下一个小小的照明星阵。淡黄的光芒从地面缓缓升起,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地走向实验室。
“还有,老师。”年轻人用低低的声音说,她的唇角忽然抿起,老人觉得似乎看到她的脸上有一种近乎冷峻的痛苦表情一闪而过。“我希望老师对外宣称温斯特已经在南安弥尔勒之役中去世了。”
这个人为何愿意成为一个幽灵?为何不愿將其名彰显于大地之上,老人不知道,但是他看着学生沉吟着说说:“在你隔断与前尘往事的牵连之前,有个人你或许还愿意见一见。他们说和你一起被救出来的还有一名士兵,但是她铭牌已经掉落,其人亦昏迷不醒,估计撑不过后天。”
温斯特在实验室熬了一夜,和老师拿出了初步的设想方案,第二天清晨即拖着疲倦的身体去见简。
她身体虽然疲倦,但是精神却异常亢奋,还沉浸在昨夜攻克难题后的兴奋中。医院却还是一样,充满着痛苦又沉闷的伤员,机械地工作着的护士和医生,还有万年不变的灰白色。
温斯特见到了豪斯上尉,简马上要死了,她看的出来。
上尉正在连续不断地发烧,脸部,整个身躯还有手部被烧伤了大半,温斯特很怀疑世上还能有别人在受到这样重的烧伤后仍然存活了四十多天。
体热带走了她身体的水分,温斯特坐在病床前学着护士用纱布沾着清水,擦在她的唇上,上尉痛苦地呢喃,翻身和喘息。
中午时分,护士走过来替上尉换绷带,温斯特默默地退到一边。
“已经没有办法了。”护士看了看伤口说,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个病人也许一早就不该延续其生命。“我们尽量给她用吗啡,但是最近吗啡也不太多了。呆会请你把她接走。”
话语很平常,但充满着残酷。
温斯特在医院外面拦了一辆马车,付了一个金币给车夫,终于和一脸不情愿的车夫將上尉运到实验室楼上属于温斯特的那个小单间里。
房间里通风并不好,就连在初春都闷热非凡。上尉在里面渡过了一个极其折磨的下午,温斯特一面照顾她,一面心烦意乱地在纸上计算,晚上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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