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缘三度(H) 作者:vibur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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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能因为不放你个和尚下山就心里有愧?可能吗?啊?大师?”
接连几个质疑,问得念真脸色越来越难看,极大的愤怒已经让他就快要失去了出家之人应该有的淡泊和从容。而那似乎正在讥笑他失败的劝诱的男人,却轻轻松松走到床边,伸出手来,先是一手扳住了念真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紧跟着,便绝对出人意料的,伸过另一只手,一把攥住了念真的手腕。
那前一刻还在不自觉用冰冷的指尖捻着念珠的和尚,下一刻,就已经被猛的扯去了身上最后一件在意的物件。
“我姓冯的,不信因果不信佛。”把那串珠子在自己手里掂了掂,冯临川看着对方快要忍到极限的表情,微微挑起了嘴角。他把那念珠凑到自己唇边,带着残忍的浅笑,以嘴唇轻触那些饱满圆滑的木珠,而后将之与金刚经一起放在桌上,“您的斋饭,待会儿就能送来,大师,您不妨先吃饱了肚子,再筹划筹划如何从我这冯家寨或偷偷摸摸或堂而皇之走出去吧。记得这回要把想说给我听的话编的动听一点儿,说不定,我就偏巧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呢……”
第十章
见到念珠被对方拿在手里,还放到唇边,念真是真的急了。
自己宝贝了十年的珠子,怎么能任由一个土匪把玩?!
“还我。”他豁出去了一样直接要求。
“我是匪,你又忘了。匪从来都是喜欢的就拿,想要的就抢啊。”笑了笑,冯临川干脆把那串珠子戴在自己手腕上。而后在对方恼怒的表情里潇潇洒洒重新坐下,轻轻松松打开金刚经的包袱皮,随随便便翻了两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
“不许念!”听见那匪首竟然敢把那至宝念出声来,始终恪守着自己道德观的念真受不了了。
“凭什么不许念?不是说佛渡有缘人吗?如来殿前尚且有蝙蝠听经,万物都有向善之心啊。”语调有几分挑衅意味,冯临川又往后翻了一页,视线集中在经文上,话,却还是冲着念真说的,“还是说,你其实是那咬死蝙蝠的金翅大鹏明王转世投胎的?唯独听不得江湖人士提一个‘佛’字?”
话音落下,冯临川微微侧脸,斜着视线扫了那和尚一眼。
果然,又是那种让人忍不住想更进一步欺负的屈辱表情……
“大哥,饭送来了。”门外,一声招呼让冯临川收回了目光。先是应了一声,他站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的匪兵手里端着个大托盘,里头是两热一凉,三盘清爽的素菜,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
“嗯,给我吧。”没有让对方进屋,而是自己亲手接过了托盘,冯临川稍作思索之后抬了抬下巴,给了对方新任务,“去,上后院马棚,给‘小青’‘梳梳头’。”
“啊?大哥,您今儿出去呀?不是平时都骑着‘白娘娘’嘛。”
“你甭管,赶紧去。”
“哎,成。”对于老大的安排从来没什么可过多质疑的,匪兵转身走了。
冯临川则端着托盘,回到屋里。
并不急着叫念真吃饭,他只是把托盘放在桌上,而后关好门,又走到自己的衣橱前。
念真眼看着他从衣橱最下层撤出几件衣裳来。打开,比了比自己,又打量了一下对方,冯临川走到床边,将那几件衣裳扔在床上。
“穿上吧,这是我十七八岁时候穿过的,样子旧了点,但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好料子。你太瘦了,我现在的衣服你穿不了。”话说得格外平常,简直就像面对着的只是个朋友而已。冯临川看着脸上有点迷惑的念真,轻轻吁了口气,“赶紧,穿好了吃饭。”
“……我的衲衣,在哪儿?”
冯老大有点上火。
“昨儿晚上就扔了!又是土又是泥又是血的,还让树杈剐破了好几个口子,留着干嘛?!”
“我……”本想说一句出家人不穿俗家衣,但刚抬起眼,就看见那男人一脸马上就要揍人的表情,念真低下头,把后头的话都吞下去了。
“动作快点儿,别等饭都凉了再找借口不吃!”看着那和尚一点一点竟然浮起绯红的脸颊,冯临川心烦意乱,干脆转身拂袖而去,大步走出了屋门。
而屋里的念真,最终也没能抵抗得住饭菜的诱惑。
他是真的,真的,太饿了。
就算僧人清苦,粗茶淡饭惯了,但挨饿毕竟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于是,一边责怪自己的修行太浅,一边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念真,还是小心翼翼,穿上了冯临川扔给他的衣服。
没想到的是,衣服竟然还算合身。略微有点长,也略微有点大,不过料子格外舒适。
把袖口稍稍往上卷了一折,念真赤着脚下了地。
鞋不见了。
果然,一定也被那男人给扔了吧。
叹了口气,念真走到桌边,坐下。
他并没有马上动筷子,而是先格外谨慎收好了金刚经,仔仔细细把包袱皮重新裹好之后,念真对着那经书双手合十念了几声佛号,才终于端起了饭碗。
自从离开京城,这么些天来,这是他吃的第一顿像样的饭。
旅途颠簸,只是随便吃些干粮腌菜了事,这样坐下来,有凉菜有热菜的正正经经吃点东西的感觉,似乎已经恍若隔世了一般。
就好像他不曾遭遇劫匪,就好像他现在并非正处身于土匪的山寨。
突然又想起师父和师兄来了。念真眼圈有点泛红,然而活下去,离开这里,把经书送到目的地,再把师父师兄的遗骨带回法天寺的念头,却格外清晰的在脑海里盘旋起来。
好吧,为了实现那些非实现不可的事,他只能拼了!
吃饱饭,等那土匪头子回来,再想办法提一提放他下山的事吧!
这么想着,念真揉了揉酸胀的眼眶,端着碗,接连扒了好几口饭。
放下一心只琢磨着如何下山去的和尚不提,单说冯老大。
他现在正在前头的大厅里,跟何敬山闲聊。
“大哥,你到底是不是打算放了那和尚?”
“再说。”
“还是说,您打算把他留下?”
“留他干嘛,念经啊?你肯听?”
“别逗了。”
“就说是呢,你这个冯家寨治病救人的大夫都不乐意,还指望哪个弟兄乐意?”
“可你既不杀他,又不放他,这么拖着……”
“我自有我的打算。”
一句话,说得何敬山没什么可说的了。
当大哥的,只要说出这句来,就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而且根本不准备听任何旁人的意见。
两人间的沉默持续了一会儿,何敬山刚找了个别的话头想缓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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