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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遗事1931(H) 作者: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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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傅靖远这人就有点痴气。

    “没什么关系。”他略带嫉妒的答道。

    “你顶好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还小呢,你少去招惹她。她不是温庭湘小月容之流,你不要害人!”

    荣祥听了这话,觉得有些别扭:“你这叫什么意思?”

    “你少明知故问了。你在外面胡闹到什么地步,自己还不晓得吗?”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成天不是包舞女就是捧小旦,现在又去缠着光琳,你说你怎么了?”

    荣祥手指夹着烟,气的一时无话可说,只瞪着傅靖远。直到香烟烧到了手指,他方受惊似的一抖,烟蒂落在地毯上,立时便燃出了一个小小圆洞。

    “我倒不懂了。”他强作镇定的答道:“听你的话,仿佛把颜光琳和我放在一起,就辱没了她似的。”

    傅靖远点头冷笑:“那你以为呢?”

    他最近因为生活优渥,稍微有些发胖,脸又圆了一些,配上那点子不屑一顾的冷笑,正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荣祥瞟了他一眼,忽然有种不堪入目的感觉。

    “傅靖远,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听了这话,傅靖远简直不知用何种语气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惊诧与不齿:“你还要我怎么对你?是,我们是吵过几次架,可哪次我不是为了你好?你又哪次体谅了我的苦心?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令人失望之极!”

    “你少来跟我讲大道理!听了就烦!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倒是一副好口才!”

    “我当初也没料到你会堕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荣祥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懂个屁!”

    “你懂的多,不也一样是被日本人打了个落花流水,最后丢盔卸甲的逃来西安了吗?你和你的部下就好像瘟疫一样,统统的都是那么讨人厌!”

    荣祥听到这里,霍然站了起来。傅靖远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一步跨过茶几到了面前,弯腰抓住了傅靖远的西装领子便往起拉:“你给我滚!”

    傅靖远的情绪从惊讶直接跳到了反击。他顺势起身,扯过荣祥的一条胳膊扭身便是一个过肩摔,只听嗵的一声,荣祥整个人先是结结实实的跌进沙发,随即又滚到了地上,将那茶几撞的一歪,几上一只茶杯应声而落,刚好砸在荣祥的脸上。

    瞬时,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傅靖远也有点发懵,他从不晓得自己的功夫有这么好,竟能一下子就把荣祥打倒---------可这并非他的本意啊。

    小心的弯腰探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荣祥:“哎……你没事吧?”

    荣祥疼的哼了一声,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茶水,自己坐了起来。

    傅靖远看他神气不对,不知道他是被自己打老实了,还是在酝酿着新的一击。只见他颧骨上隐隐的一块红,想必正是被茶杯砸过的痕迹。

    这让他心中顿时愧疚起来。踌躇了一下,他决定放弃自保,主动的靠到荣祥身边蹲下:“我不是故意的。”

    荣祥的目光很游移的看了看四周:“哦。”

    傅靖远抬手,轻轻的触到他的面颊:“疼不疼?”

    荣祥猛然低下头躲开了他的手:“你行啊!”

    “你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打我一顿?”

    荣祥翻身起来,径直向楼梯走去:“别来这一套了,聪明的话就赶紧滚!”

    傅靖远当然是个聪明人。

    荣祥从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今天挨了自己这么重的一下子,怕是心里恨得都要拔枪了吧。当然他不敢拔,因为这是西安,自己是傅仰山的弟弟。

    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出了危险来。一路飞车回了家,他越想越后怕。

    这个后怕,不只是为他自己,也为荣祥。他知道人下手时未必总有分寸,万一把荣祥摔坏了,可怎么办?

    他满心想的都是这个,以至于晚饭都忘了吃。

    赵振声站在高台之上,下面的士兵们已经排成三个巨大的方阵,军官们在方阵间来回巡视着,以保持队伍的肃静与整齐。

    这里马上就要举行一个盛大的阅兵典礼。赵振声为了在荣祥面前能够显示出己方的军威,特意为这些士兵们赶制了新军服。新军服的颜色介于灰绿之间,本是当地大布厂印染时操作失误的产物,结果被赵振声以抢劫般的低价收购了去。虽然这种颜色看起来有些不干不净,可毕竟是簇新的,穿上身去总比原先的破烂黄皮好的多。

    检阅场是一色的黄土地,事前已经被平整好了,上面摆着臭豆腐块一样方正的队伍,一打眼看起来,也颇过得去。赵振声走到高台边缘,换了个角度看过去,还是感觉很满意。

    荣祥站在台子中央,也是一身的戎装。军帽的帽檐压下来,半遮了一双眼睛。他似乎是又瘦了一点,显得愈发笔直高挑。后面的小孟也换了身副官服色。这小孟跟着荣祥,就好像是个变色龙一样。在家他是仆人加医生,出门他是司机加保镖,也许还要兼任通译。等进了军营,他又成了副官兼勤务兵。荣祥也不知怎的那样离不得他,大概是从小训练出来的人,使唤起来格外得心应手的缘故。

    今天是个阴天,虽然没下雨,可是空气湿漉漉的,微微的凉意,一点一点的沁透衣服,最后直凉到骨子里去。荣祥最怕这种天气,因为腿上的枪伤会隐隐作痛--------早晨时还不大觉得,可到了中午,那痛痒强烈的漫延开来,让他恨不能拿把刀子,将那块粉红色的圆疤连根挖出来。

    为了这个,他今天不得不加大了吗啡的剂量,以暂时免受伤痛的困扰。在登台观看阅兵之前,他还和赵振声到旁边的打靶场试了几把新到的德国枪。他在射击方面似乎颇有天份,加上刚打完吗啡,手是异常的稳,所以竟连中三次十环,引得赵振声带头鼓起掌来。一时众人围上来,将他恭维的心花怒放。

    士兵终于集合完毕,赵振声为了表示对荣祥的尊敬和重视,特意请他发口令。荣祥却之不恭,可他从未大喊大叫过,声音怎样也放不开,说“走”的时候,下面大半士兵根本就没有听到,剩下小半也很茫然的看过来,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这让荣祥很是尴尬,他扭头对着赵振声耸耸肩,做了一个苦笑的表情。

    赵振声本来是想好好的在荣祥面前显示一下军容的,谁知下面这三个臭豆腐块在紧要关头,竟一起木讷起来。这让他气的发疯,大踏步走到高台边缘跳下去,他站在队伍面前一手叉腰,一手撸下帽子指向众人:“你们他娘的倒是走哇!”

    这一嗓子振聋发聩,队伍立时移动起来。

    荣祥见赵振声跳下去了,自己也只好下台阶走到赵振声身边。众多士兵一起行进,脚下扬起的尘土黄烟一般的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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