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凶烈 作者:江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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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回局面,最终他们还是输了,125:130。薛连朔看得出来,对方确实非常强,而他们的那种强不在于个别队员的能力或是特别的技巧,他们强在整体的士气以及人员配合上,薛连朔隐隐觉得,陆培英他们的队伍人心有些散。但这个推断没有确切证据,他也就姑且当做一个猜测。薛连朔带来的那人却没看出来,他只是骂本校的不中用,浪费了时间。薛连朔皱了皱眉头,然后让他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比赛结束以后他在更衣室门口见到了换回衣服的陆培英,他这次破例没穿运动服,倒是穿了一件深蓝的牛仔外套。他的面色看起来很阴沉,乍看之下好像外边的天色过渡到他的脸上,仅仅是天气原因而已。但薛连朔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心情大概是差到极点了。陆培英抬眼就看到了薛连朔,他朝他走过来,“靠,你还真的来看我打比赛,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突然有空就来了呗,”薛连朔双手插在裤兜里,笑了笑,“我坐在最后排。”
陆培英应了一声,没怎么说话。他在口袋里摸出了烟和打火机,然后冲薛连朔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出去抽一根。他们在体育馆外,靠着墙抽起了烟,抽的是万宝路,谁也没有说话。雨势变得小了,只剩一些靡靡细雨,软弱无力。陆培英终于说话,声音低沉:“最近队里矛盾很大,上场的时候都憋着股气呢。”
薛连朔心想这家伙最终还是没绷住,“哦,什么矛盾,说来听听?”
陆培英有些暴躁地碾灭了烟头,“就是换副队的事,有些人服,有些人不服罢了。”
“新副队是哪个?是跟你关系挺好的那个黄毛?”
“新副队是我。”
薛连朔转头看他,却只见到他坚硬锋利的侧面,很鲜明又很寂静。“那恭喜你了,不过新人上位有争议是经常的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积极一点吧。”
陆培英低低地嗯了一声,薛连朔拍了怕他宽阔的脊背。这时从雨里冲过来一个人,很久以后薛连朔回想这一刻,总觉得这人就是突然出现的一个存在,画面完成度良好的油画上出现的一滴墨汁。这人是个女孩儿,身高一米六二左右,短发短裙,五官挺清秀。她将伞收了起来,然后冲着陆培英说:“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好久了。”
陆培英冲她笑了一下,“有什么事吗?”然后悄声对薛连朔说:“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学姐。”
薛连朔哦了一声,就见着她跟陆培英不痛不痒地谈了几句,然后将目光转向自己,她微微抬了下巴,眼神带着点好奇,“呃,这位是?”
陆培英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外院的,姓薛,薛连朔。”
“你好你好,我是这人的学姐,叫蒋苹萱。”
薛连朔朝她笑了一下,“嗨。”
蒋苹萱也笑了,她笑起来像颗枝头上的苹果。“我们呆会儿要去吃饭,要不要一起?”
“呃,不了,我还有点事儿。”
“那好吧。”蒋苹萱冲他眨眼。
陆培英转头说:“你要先走了?”
薛连朔点头,笑笑“是啊,你们去吧。”
当天晚上,据王甘霖同学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怀疑他大概跟我的暖壶有仇。”正正当当放在走道旁,薛连朔却依旧不小心将它踢翻了,这回他就没那么幸运了,暖壶里有刚打好的开水,他的脚背被烫了一片红。梁稳给他拿药擦的时候就见着他在那儿要哭不哭的样子,有些没好气:“叫你不小心。”
薛连朔没搭腔。
梁稳蹲在他的面前帮他上药,“你最近很奇怪,不会真的恋爱了吧。”
薛连朔心想他怎么也变得跟贺东知似的,难道八卦这种病真的会传染?
“没有,”薛连朔有些不耐烦,“真他妈的没有。”
梁稳还是淡淡的,“说说而已,发什么脾气。”
劳动节的时候学校放了七天的假,薛连朔没想到有什么好的安排,倒是李岩铭来约了薛连朔一起去青岛玩一趟,薛连朔一问,原来他还叫上了一堆男女,其中自然包括他的现任女友温小匀。薛连朔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凑这个热闹了。在小的时候他去过青岛,那时他六七岁,坐在一边看大人们喝扎啤,张芬让他自己剥蟹壳,他的手被划了好几个大的口子,然后被张芬斥责了。那时张芬尚且年轻貌美,还有着一颗渴求艳遇的心,她将薛连朔暂时放逐了,然后自己变成了一只冰冷又漂亮的蝴蝶。当然了,那个时候她在青岛遇到的男人后来都不曾再联系过,薛连朔却依稀还是记得他母亲那时最喜欢的一个男人长着一张黑黝黝的面庞,说话声音很低,他还给薛连朔买了一堆糖果,塞得口袋鼓鼓囊囊,滚落下来几颗,掉进花丛里,找不到了。所以后来的时候薛连朔想起青岛总要记起手上的伤口还有嘴里的甜味。
梁稳报了校外的一个绘画班,这个长假他跟着画班出去写生,去的是江西的乡下。王甘霖和贺东知想去苏州逛逛,问了薛连朔要否一起跟着去,薛连朔摇摇头,“算了。”
“你怎么都不出去走走,放假在宿舍呆着发霉啊?”贺东知是这么说的。
薛连朔打了个哈欠,“我懒呗,你们路上小心哈,记得给哥哥我带点礼物回来。”
其实这话也不算诓人,他的确是没什么劲头。想着与其出去热热闹闹地人挤人,倒还不如安静呆着,想睡到几点睡到几点,有了兴致就出去滑两圈,在附近酒吧喝个酒什么的。假期的前四天他也的确是这么过的,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他受到了来自高中同学陈施勤的一条短信,“我来j市了,方便带我玩玩儿吗?”
第12章
薛连朔去火车站接人的时候,是个晴朗的夜晚。陈施勤身上挂了好几个包,大的小的,灰色的蓝色的,看起来就像个行色匆匆的旅人。薛连朔接过他手上的那个行李袋,然后让他先钻进出租车里。在夜里的时候,路灯的光会被风吹散,它们在车窗外就像一群群疾速游动的小水母,人置身在这样沉的黑夜里,仿佛也变成了一种水生动物。薛连朔觉得自己仿佛一只海星,而陈施勤是一只八爪章鱼。
陈施勤的皮肤白,比薛连朔的都白,此时此刻甚至白得令人有些胆颤。他戴着眼镜,看人的时候总是把眼睛藏在下边,从而使对方对他的真实情绪无从捉摸,这一点也令人胆颤。
“你们这里很好,空气湿润,不冷不热,l市太干了,每次刮风的时候都要人命。”
薛连朔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说道:“其实这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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