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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婚 作者:卜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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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儿子,上天会报应你的,你尽管等着!”

    靳炎眼睛余光瞥了眼蒋父,心里微微有些发寒,想说什么却又看见蒋母不管不顾的神色,最终沉默了。

    “我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的儿子,你骗了他就算了,还惹来这种祸事让他给你担着!要是没有你他现在该多好!要是没有你,他怎么会躺在那里!你存心的,你就存心要他给你挡灾挡祸,你会有报应的!”

    靳炎刚张开口,蒋母厉声喝道:“你从哪来的滚哪里去,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可以照顾!你要是再想拿他当人肉盾牌,我拼了老命也不会放过你!滚,你滚!”

    “——我滚了您真能照顾他?”靳炎冷笑一声,问:“要是老先生不准呢,您也能做主?”

    这时气氛剑拔弩张,靳炎声音也淡淡的很容易被忽略过去。蒋母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狠狠呸了一声:“你什么也别说了,别想再继续骗我儿子!”

    靳炎摇头不语,转身对司机道:“送老先生老太太回去。”

    司机应了声,想上去搀扶蒋母,却被老太太愤怒的挥手推开。蒋父赶紧拉过老太太,两人互相搀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靳总,这……”司机为难的回过头,只见靳炎面沉如水,心里便有些惴惴,“靳总您也别把老太太的话放在心上,说不定是老糊涂了,说出这种话来……”

    “她能说这种话,说明她心里还是爱她儿子。要是有一天黎檬保护别人而受伤了,我的心情跟她也是一样的。”

    靳炎顿了顿,突然冷笑道:“出乎我意料的倒是蒋衾他爸,这种时候了,明明有熟人在医院里,还……”

    司机好奇的听着,靳炎却又不说了,只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靳家第一批身手最好的伙计,凌晨时分出发去抓柬埔寨人的头子吉篾,到下午还没有消息。

    蒋衾躺在重症监护室里,上午突然发生了一次呼吸衰竭,所幸医生抢救及时,到下午又脱离了危险。

    靳炎的神经就像一根蹦到了极限的橡皮筋,只要再加上一点点力,就会啪的一声猝然崩断。

    等待太过熬人,到下午天气也很应景的阴了。s市本来就经常刮大风,这次来得尤其猛,从医院走廊窗外望去,碗口粗的树被整个压成三十度角,枝叶噼里啪啦狠狠打在玻璃上,那声音让人非常烦躁。

    乌云滚滚遮盖了天际,豆大的雨点不一会就翻天覆地的倾泻下来。远处雪亮的闪电划过天空,好一会儿后,才听见雷声沉闷的轰响。

    靳炎点起一根烟,抬头看见医院走廊上的禁烟标志,默默摁熄了。

    黎檬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跟谁都不说话,也不准别人走到他身边十米直径以内。他中午拒绝吃东西,连口水都不喝,仿佛只要苦行僧一般等下去,蒋衾就会很快醒来。

    狂风吹着尖利的口哨呼啸而过,树枝再次摔在他身后的玻璃上,啪的一阵闷响。黎檬稍微受了点惊,茫然回过头,盯着在灰暗天空下群魔乱舞的树枝,玻璃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半点血色也没有。

    突然他仿佛瞥见什么,从长椅上站起身。

    远处医院大门口蜷缩着一个人,躲在台阶上,怀里好像还抱着个箱子。黎檬眯起眼睛看了几秒,轻轻“嗯?”了一声。

    他迟疑片刻,转身往楼下走去。

    靳炎奇怪的看着儿子,却只见他游魂一般擦肩而过。他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个伙计抓起伞匆匆跟上小太子。

    黎檬一路上没有开口,出了大楼便是露天花园,此刻已经完全是水的世界了。伙计尽量把伞遮在小太子头顶上,只见他大步穿过花园,走到医院门口的台阶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一动不动的缩在那里。

    黎檬蹲下身,轻轻的问:“——扎西?”

    扎西看着他,半晌短暂的笑了一下,伸手把怀里抱着的箱子递过去:“捡来的,送你了。”

    那箱子里蜷缩着一只刚出生的,脏兮兮的小绵羊。

    “你爸呢?”扎西艰难的爬起来,说:“我找他有事。”

    39、第 39 章 ...

    扎西好像受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黎檬想扶他,刚有动作身后那手下就急忙道:“哎……”

    扎西沉默的抽出手。那动作虽然细微,拒绝的意思却非常明显。

    于是手下打着伞,黎檬抱着小绵羊,扎西一人走在前边的雨里。

    医院走廊上还等着几个伙计,以前见过扎西,知道他跟柬埔寨人是一伙的,当即就要拦。然而话还没出口,黎檬把脸一板:“别过来!”

    “小少爷,这人跟柬埔寨那帮孙子……”

    “天大的事,都等人吃了饭再说。”黎檬回头对伙计使了个眼色:“给他买点吃的,带去医生那检查下,顺便给我弄点羊奶。”

    早有机灵的伙计接过小太子怀里的箱子,把小绵羊带下去喂奶清洗。

    黎檬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自言自语道:“蒋衾都救过他,怎么也不能让他死了啊。”

    扎西把几个馒头狼吞虎咽吃下去,看来是饿得很了,又咕噜咕噜灌下去两杯水。吃完了一抹嘴,伙计要带他去看医生,他摇头冷冷道:“带我去见靳总。”

    这小子身上仿佛有股孤狼一般的气质,坚定桀骜,沉默寡言,独来独往。

    伙计有点发憷,便找人看牢他,自己上楼找黎檬。

    黎檬正和靳炎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上,伙计把扎西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靳炎立刻非常烦躁:“这小子来干什么?绑起来跟盘口里那几个关一道去!”

    “他说要见您,问他有什么事,又咬紧了不肯说……”

    “不肯说往死里打!老子他娘的最烦这种人!”

    伙计嗫嚅着答应了,黎檬立刻回头看靳炎。

    “……”靳炎沉默几秒,起身道:“算了。人在哪?带到昨天那个临时病房去——黎小檬!你不准跟!”

    黎檬悻悻的坐回到椅子上。

    黎檬昨天昏过去时被送到一个临时病房,装潢相当高档,附带小会客室和茶水间。靳炎让伙计在外边守好门,自己在会客室的沙发上一坐,冷冷问:“你想跟我说什么?”

    扎西看上去被狠狠打过一顿。他脸上有淤青,腿站不直,衣服破破烂烂,身上带着雨水的咸湿。这副样子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非常狼狈的,他却尽量挺直脊梁,暴露在外的精瘦的少年躯干上,显出黝黑而结实的肌肉。

    他站在那里的姿态仿佛二十年前的靳炎,却又透出当年靳炎所没有的沧桑和孤骜。

    靳炎看他非常不顺眼,讽刺道:“又被吉篾推出来当替罪羊了?这次你向他提的条件是不是太高,被揍了一顿?”

    扎西漠然道:“我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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