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问道。
苏莞尔收回目光,下意识的答道,“没谁。”
程星采又看了那拨人一眼,“你同学啊?”
苏莞尔点点头,伸手去打开水杯外面的塑料袋,“嗯。”
程星采皱了皱眉,“一点也不像学生。”
苏莞尔动作一顿,“不像学生怎么了?”
程星采被她突然而来的责问问得愣了一下,帮苏莞尔去解她没有解开的袋子,继续说道:“这个年纪搞得这么社会干什么。而且这种人,呵,”程星采冷笑了一声,“到了社会上,就是一事无成的败类。”
程星采手在动,一直也没看苏莞尔的表情,自顾自说道:“之前不想让你来这个学校就是这个原因,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什么样的环境培养什么样的人才,你看看你们学校那风气,”又是一声冷笑,程星采回头往牧野他们坐的方向上看了一眼,“也就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语气里面的鄙夷太明显了,苏莞尔收回手,让程星采自己解。
程星采把袋子拿下来,把里面的一杯水递给苏莞尔。
“谁让你买热可可的。”
“女生吃太多凉的不好。”程星采颇有耐心的慢悠悠的解释道。
苏莞尔“嗯”了一声,随手把那杯热可可放在一边,“我去拿餐具。”
牧野他们人多,外面没有地方,点完餐之后坐到里面。
苏莞尔绕过柱子去拿餐具,一拐弯,看到牧野站在那里。
“哟,”两人对视两秒,谁也没说话,还是苏莞尔打破了这个局面,“哟”了一声。
牧野挑眉看她,等着她说话。
“你也在这啊。”
牧野笑了笑,“你瞎了?”
苏莞尔说,“刚没看见。”
牧野没答话。
“你拿这么多餐具……”苏莞尔仰起头,“拿得了么?用不用帮忙?”
牧野扬起嘴角,坏笑道:“不用。”
说罢拿起餐具转身走了。
这小丫头摆明了是想跟他走,拿了餐具和他们聊几句就一起坐下来吃饭了。
牧野偏不遂她的意。
苏莞尔看着牧野的背影,委屈的撇了撇嘴。
苏莞尔回去的时候面已经端上来了。
苏莞尔把餐具放在桌子上,看到旁边那杯热可可的吸管已经插好了。
刚要把吃面,程星采打断了她的动作。
“等一等。”
苏莞尔抬起眼睛,“干嘛?”想了想,“没擦呢是吧?”
乖乖把刚拿回来的餐具递过去,看着程星采里里外外的擦了个遍。
等程星采擦完,苏莞尔鼻子出气儿,“程星采,你有没有想过,面巾纸就真的干净么?”
程星采没说话。
“我做过一篇英语阅读,说是面巾纸都是用过的手纸回收来的。”
程星采也不傻,看出苏莞尔是故意的,还特意把“用过的”和“手纸”两个词重重的读。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
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禁不住的恶心,程星采放下筷子,“你想说什么?”
苏莞尔明亮的眸子里面还闪着笑意,但是表情却十分认真。
“程星采,你知道这家店里面最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么?”
“什么?”
“我。”
程星采张着嘴,半天没说出来话。
苏莞尔原本还认真,这下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笑得十分夸张,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
程星采看着她的样子,皱起眉头,“够了。”
苏莞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笑,即使她知道此时程星采已经不大高兴了,但她就是想笑,止不住的想笑。
苏莞尔努力的收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子坐正。
摆摆手,“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不笑了。”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程星采语气变得严厉了一些,苏莞尔一瞬间就不想笑了。
胳膊肘规规矩矩的搭在桌子上,正儿八经的看着程星采,“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一个神经病?”
“我看你现在和那些人没有什么区别。”
苏莞尔顿了顿,低头缓缓笑起来,反问道:“哪些人啊?”
“你说哪些人?”程星采说,“你自己说。”
苏莞尔半晌都没有答话,过了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笑,“程星采,你什么时候口才变得这么好了。”
程星采这下没说话。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不这样啊。”苏莞尔轻飘飘的说道。
小时候的程星采也是这副正派的模样,他是这几个小孩里面最听话的一个,他自己听话,这倒没什么,他还总是劝解别人也听话,这就有些讨厌了。
苏莞尔就是最讨厌他的那一个,因为苏莞尔最不听话,她小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说出来大概都不会有人相信,小时候的苏莞尔比现在的黄静雯还要张扬。
她是孩子王,爬树偷枣,逃课打架,忽悠班级同学集体气老师,和老师对着干,这些都是她干出来的事儿。
可不比现在,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卑躬屈膝。
苏莞尔不愿意回想,每次一开了个头儿,都要告诉自己打住。
不要再往下想了。
“你小时候也不这样。”程星采说,“你以前只是顽劣,你看看你现在,虚伪,算计,一说到哪里不高兴立马就要报复回去。”
苏莞尔抬起眼睛。
“你看我干什么,我哪里说的不对么?”程星采冷冷的笑,“你刚才对门口那个叫你的小姑娘那样说是干什么?让她误会你么?你是故意的吧?刚才你非要提到用过的手纸,也是故意的吧?你想干什么呢?”
程星采一番话说下来咄咄逼人,苏莞尔就那么直直的看着他,不承认,也不闪躲。
“你以前哪里是这样的啊,”程星采继续说道,“你敢说不是这个学校,不是这个环境把你变成这样的么?”
眼前的面有点坨了,一个小碗一个大碗,均一口没动。
除了餐具擦得晶晶亮。
“我敢说。”
“什么?”
苏莞尔突然出声,程星采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句。
“我敢说,”苏莞尔重复了一遍,“我敢说不是这个学校把我变成这样的。”
“那是什么?”
这次苏莞尔没有回答,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包和黄静雯的水壶就往外走。
程星采狠狠地怔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苏莞尔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面开满了泪花。
苏莞尔很少哭,很少很少。
程星采仔仔细细的回忆,除了很小的时候见过几次之外,长大之后他几乎没有见过苏莞尔哭。
包括她母亲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哭。
程星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