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的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揽。这个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男人实在是英俊潇洒,极有气场,还是个背景显赫的真正的高富帅——对于一个喜欢男人的年轻男孩来说,太危险了!
肖邦像个护犊子的老母鸡,很想把小鸡仔掩在自己的翅膀下,可真正孵出蛋的母鸡却在偷偷戳儿子的后背。卓淑芬看着唐欢着急,他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不给人问好,不向人道谢——真是太没礼貌了!
万幸这恩公不介意,只是上下打量了自家没见过世面的儿子,又移开目光和极有眼色的继子继续聊天。
众星捧月般,一家老小拥着李崇入席。贵客在上座,一边是介绍人姜琳,一边是主持大局的肖邦,还好这次儿子有了礼数,等客人落座才慢吞吞的屁股着了椅子。
肖邦递过菜单请李姜二人加菜,李崇也不看那檀香木扇面的菜谱,只道出三个菜肴名,清蒸石斑、蓝莓蛋糕和糖醋排骨。
回视服务生,肖邦问她能不能做,请务必满足——他可不记得这家创意餐厅有糖醋排骨和蓝莓蛋糕这种普通的菜品。
瓜子脸大眼睛的美少女微笑着——请放心,她们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这里服务真是好啊,卓淑芬鼓足了勇气开腔,顺便拉了一把儿子的手,她让唐欢单独向姜琳、李崇先敬个酒。
姜琳提议以茶代酒,唐欢这胳膊是骨头折了的,酒精对愈合有负作用。卓淑芬还觉得一杯一口没关系,毕竟中国人的饭桌上喝酒才算恳切真诚,可肖邦已顺水推舟的起身斟满了茶,让开了位置。
骨瓷的小茶杯是要递到对方手里,才算是敬。唐欢单手握杯,起身弯腰低头呈送。卓淑芬着急死了,儿子单手不好掌握平衡,端个杯子摇摇晃晃泼泼洒洒的,可千万别弄到对方身上去了!谢恩不成讨人嫌多不好啊!
唐欢的心,若杯中的水,荡荡悠悠,汹涌满溢——自听到那三个菜名儿,他就忍不住浮想联翩。杯子送到李崇的手里,指尖相触,视线相对,没有交谈没有语言,却似互诉衷肠读眼底的暧昧千百篇。
肖邦说着漂亮话,姜琳卓淑芬肖建国微笑着围观,李唐两人一站一坐,对酌完那两杯茶也不过数秒之间。
七八秒,一弹指,四百刹那四百念,三十六万生灭,短暂却隽永如一千劫。
患得患失的等待,痛苦绝望的煎熬,提心吊胆的交易,长年累月的期待,仿佛都抵不过这相顾一刻的情意绵绵。
茶不醉人,人自醉。
唐欢默不作声的归了原位,从头到尾都像被浓烈的陈酒煎炸炒作过,酥软,滚烫,熟烂,而烹调他的人,正隔着肖邦,坐在旁边。
菜品陆续上桌,肖邦说着场面上的客气话,请贵客下筷。李崇微笑着和前者交谈。他不再看他,心有灵犀的,唐欢移开了目光,心中充满了偷情般的窃喜和快感。
唐欢的亢奋,被他假装的镇定淡定掩盖。卓淑芬毫不了解,她只见肖邦仨人相谈甚欢,而唐欢闷头吃菜,既不招呼人,也不参与聊天,实在是缺乏待客之道,还好肖邦见多识广会说话,不至于冷场,无话可谈。
卓淑芬给他儿子夹肉,肖邦也给弟弟添菜,当妈的放好公筷,正对上贵客投射过来的目光,突觉有抢食儿的嫌疑上不得台面。
他家欢欢好可怜,折了手,生活不便,念念叨叨的解释,卓淑芬红了眼圈,还伤着右手哪,万一落下病根儿以后可怎么办。
身为医务工作者,姜琳宽慰卓淑芬,手术成功无须担忧,只要疗养得当,多休息,少操劳,三五个月就能彻底复原。
你听听姜医生怎么说的,卓淑芬点头同意,又嘟囔着抱怨。她这孩子,受了伤就该在家里歇着养着,亏他这两天还想着去参加什么唱歌比赛。
含着根芦笋,唐欢拧巴着脖子定格了姿势,这是真正的原形毕露,苦楚多情的伪装后是他功利现实的心愿——仿佛是被人扒了皮,从头到脚是火烧火燎的针刺感!
唐欢不敢看李崇的脸,可李崇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唱歌比赛?
我家欢欢他刚巧离职,没事儿做,想上电视当明星,瞎折腾呢。她儿子之前是客户经理,管着三五人,唐家老娘偷偷捏儿子的膝盖,这太不像话了,她在谈唐欢——可当事人不接话茬,还低头盯着碗,羞涩又胆怯,太没礼貌了!
卓淑芬硬着头皮,代替他儿子和客人聊天,她不知道自己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儿子心惊胆颤如坐针毡。
那一掐的暗示唐欢懂,可他的沉默和惶恐,卓淑芬不懂,她不但没打住话头,还自来熟的和对方拉起了家常,她说他计划换工作,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儿,肖邦介绍的工作没赶上趟,可惜了。
可惜,可怜。五分钟前的默契,五分钟后的难堪,六道轮回原来只一瞬间。他若还是盘鲜肉,便是打了激素添了瘦肉精,不天然——见多识广的李老板一定不会再喜欢。
一时间,唐欢忘却了初衷,忘记了李衡,只可惜他们间萌生的情愫——仿佛白玉微瑕、明珠蒙尘,仿佛名利贪欲辱没了纯真的情感。
可笑,可叹。从交易开始的关系,能有什么真情实感?利弊权衡,博弈对赌,只恨先露了底牌。
唐欢被他老娘揭了老底,要赢很难,一求李老板不撵他下赌桌,二求李老板的运气比他还要烂,三求李老板乱打瞎出牌。可桌子是人家的,规则是人家的,发牌洗牌都是人家的。
视死如归般,他转向李崇,后者表情温和,友善得赏心悦目——怪不得他老妈能滔滔不绝把他暴露个底朝天!
此处不通路,我就旁门凿出个道来。争取去广州,那是之前的打算,如今有了救命之恩,唐欢还不至于背信弃义般投奔gme,这点自觉他还是有的。
他就是说着玩,没真想去比赛,唐欢终于如卓淑芬所愿的开了腔,gme在广州,太远了,不方便,还是老老实实在北京混吧。
这就对了嘛,卓淑芬高高兴兴的拍了拍他肩膀,按她的意思,回c城才是正经,北京房价多贵啊。房子卖了再买新的,可没当年那么容易了,还有限购的政策,难哪。真不如回c城经营个小商铺,多好啊。
唐欢的本意是向李崇表忠投名状,作一棵大树吊死的打算,可没想引得她老妈继续话唠,推波助澜
——原来坦白直接才是正道,不如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李崇笑了,他说想做歌手不难,若是唐欢有意,他倒可以让他试试。
瞪着李老板,唐欢瞠目结舌,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等了一年,盼了一年,佯装做戏,精分犯贱,患得患失,煞费苦心,还不如这一顿饭。
李崇微笑着看向姜琳,她定有肖邦的电话,他会让秘书联系肖邦,安排唐欢去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