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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9
    红尘有幸识丹青 作者:阿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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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暂住我们府里……”

    江自修和王梓园对望一眼,王梓园道:“大人有所不知,修复古画有很多特别的材料器具,连屋子的通风、温度都要控制,若在别处,恐怕多有不便。”

    赵让有些为难的道:“先生说的有理。只是……受损的是一幅殿下最钟爱的画,下人失手洒了水,我们实在不敢再挪动。要说材料器具场地,以王府之力,应该都能办得到,还请先生成全。”

    临走的时候,赵让又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约定江家的人明日到行远镖局,和他一起赴蜀。韦莫在赵让身后抱了抱拳,说了声“多谢”便跟着走了。出了纸笔胡同,正低头想心事,忽听赵让道:“小温,你明天和我一起回王府吧。”韦莫一愣,随即明白了,精明的大师兄早已看出了自己的动摇,所以唤的是自己原来在府里用的名字:赵温。

    温良恭俭让,逸王府五大侍卫,他们的年龄排行和名字正好相反。

    “在江湖呆久了,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江湖人了吧?”赵让没有回头,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用“传音入密”跟小师弟聊天。

    “王爷大事将近,这幅画若修复不成,就另寻一幅。动手的时间是不会变的。你也该回府里帮帮忙了,镖局的事交给其他人吧。反正殿下说了,今年停了私盐生意。如今是关键时刻,一丝纰漏也不能留。”

    那江家呢?画若修复成功,江家是不是就成了王府的纰漏?——韦莫问不出来,因为他的功力实在不如大师兄,还做不到这样举重若轻的使用“传音入密”。况且,心底深处,他不敢问。

    “你放心。”仿佛知道韦莫在担心什么,赵让接着道,“对他们来说,知道得越少越安全。问题是,你要懂得这一点。”韦莫不禁一激灵。他当然明白师兄的意思,但是——事关重大,天威难测,谁能担保殿下覆雨翻云之际一定肯手下留情呢?

    “不过,”赵让语调不变,继续道,“到府里做活的人恐怕得多留一阵子。事成之前,是不能离开的了。”

    “古雅斋”里,江自修皱起眉头思忖半晌,对王梓园道:“依先生看,子非临走时是想告诉咱们什么?”原来韦莫趁着站在赵让身后的机会,在“多谢”之外,还用唇形对江自修无声的说了两个字。

    “你我并不懂唇语,只看出一个开口呼,一个闭口呼,如此而已,这可从何猜起?”

    直到晚上,江自修还不停的在心中一遍遍回想韦莫当时的表情和动作,琢磨着他可能说什么。韦莫采用这样的方式,必定是十分秘密而又要紧的讯息,却没有别的机会告诉自己。据说“天南铁掌”韦大侠已是江湖中难得的高手,在这位赵大人面前却拘束至此,这人武功只怕深不可测……丹青此去,实在叫人揪心。

    “草民丹青见过逸王殿下。”

    赵承安坐在上首,看着跪在底下的小小少年,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寻常装束,背个大蓝布包袱——呃……这就是有着几百年造假历史的雍州江氏派出来的人?传说中能够无中生有起死回生的临仿高手?虽然对于一名王爷来说,什么家族什么高手,在他心目中,不过是些江湖骗子,但是赵让之前说得那样神秘神奇,多少还是有点期盼的。

    承安望望站在左手的赵让:你确定没有弄错?后者瞟一眼对面的赵温(回到府里,韦莫自然恢复原名),意思是别问我,他打了包票的。于是再看看站在右手的赵温,见他笃定的点点头,这才道:“免礼。”

    丹青站起身,略抬了抬眼。多年严格的专业训练加上天生的敏锐,使得他在观察感知方面远非一般人能比。余光扫去,只觉面前这人一身书卷气,清峻儒雅,和当日銎阳落虹桥码头留下的花孔雀印象大不相同,心中立时多了一分警觉。能这样不着痕迹的敛形藏迹,定是极其厉害的角色。

    “无妨无妨,只是个主顾而已。”丹青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由想起临来时东家和师傅的再三叮咛:埋头做事,不看不问,尽早抽身。

    “抬起头吧,不必拘束。”丹青乖乖的把脑袋抬起来,露出恰到好处的恭谨表情。

    嗯,眉目倒是端正得很,难得这么年轻,这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居然摆得很自然……承安因为自己样貌太过出众,对长相不错的男女最多称一句“端正”或者“顺眼”。初次见面的人,十之八九都为他的地位权势或风采气度所折,像丹青这样听从吩咐真的抬头对视,并且目光毫无杂念,实属凤毛麟角,心里不免小吃了一惊。

    他哪里知道,对于丹青来说,地位权势固然毫无意义,帅哥俊男更是家常便饭。王宅里哪一个师兄弟拎出来不是明星级别?要知道追求美是艺术工作者的本能,王梓园挑弟子,当然首先就捡外形入眼的。如今徒弟们已经长成了不同类型的美男,搁十年前,那是一列仙童下凡间。

    不知道本事怎么样……承安有心考验丹青,微微一笑道:“丹青,你这样年轻,我便冒昧唤你名字罢。”

    “殿下抬爱。”

    “按说旅途劳累,本该让你先好好休息。无奈我着实挂心那幅画,不如请丹青先看一看。”

    “理当效劳。”

    丹青抄着手,把案上卷着的画轴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一遍,瞥一眼赵让,淡淡道:“大人不是说洒了点儿水么?”从画轴两端看,已经完全泡发了,衬绢纸张层层粘连,颜色也团团染开,分明是掉到水里过。好在后来处理的人倒也是个行家,虽然不敢打开,却懂得吸干水分,用丝袋装着平晾在阴凉之处。

    “不知还有办法没有?”

    “若当时有趁手的东西,能救下一半。现在么,留得原貌半成已是侥幸。”

    丹青要来一盆清水,一个排刷,在案上垫了一层吸水性最强的棉纸,这才托起画轴轻轻放在上面。又要了一根细铜丝,捏一捏,觉得还是过粗,转头对韦莫道:“烦请韦大侠帮忙把铜丝拉得再细一点。”

    赵让拦下韦莫,自己接过那根铜丝,稍稍运力,拉成头发粗细,匀净笔直。

    丹青扫一眼围观的人——因为听说江氏弟子现场动手,有资格露面的逸王亲信们都来了,想要一睹为快。

    “殿下,我需要两个手稳的人帮忙。”

    承安点点头,赵良和赵俭自动站到丹青面前。他俩暗器功夫一流,又是亲兄弟,手上的配合极为默契。

    丹青请二人分站在书案两侧,铜丝沾上水,让他们一人捏住一头。自己拿起排刷,在水中蘸一蘸,一边比划一边说明:“我先把卷在最外面的一部分润湿,然后展开,烦请二位大人将铜丝紧贴着里层的衬绢,随着我的动作刮下去,务必确保颜料留在展开的纸上,不能让它们粘上里层衬绢。”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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