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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沧海 作者: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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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圣宠不倦,实属可喜可贺之事,我等与有荣焉。”又将竭海城和天澜圣宫夸个不住,辞藻绚丽滔滔不绝的,甚至连门外廊下静悄悄走过的一只白猫,都被他顺带夸赞一句:“好猫一只!”

    明染请二人在观涛殿东侧殿落座,笑道:“若觉得好,不妨多住两天,我带两位四处逛逛。”

    林尚书忙道:“使不得使不得,此处虽好却非吾乡,陛下那里急迫得很,令我们见到侯爷您后即刻折返。如果方便的话,明日下官便需启程回去。”

    明染点头应允,吩咐设宴款待来客,正想借机再探听一下国主为何忽然态度变得急迫至此,雍江侯府侍卫统领阿筳无声无息靠过来,低声道:“少爷,适才又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是那位叶之凉叶先生的。”

    叶之凉的来信明染专程嘱咐过,一定要随时随地交付自己亲阅。明染道:“两位稍等,我有些琐事须得去处理一下,即刻便来相陪。”起身随了阿筳往后殿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明染折返,设下酒宴亲自相请两位钦差大人,又令谢诀也过来陪着殷勤劝酒,片刻间将那内侍总管和林大人灌了个半酣。见着两人醉态可鞠之状,明染轻笑一声,乌瞳暗沉沉如深海般看不到底:“我想请教两位大人,国主忽然急匆匆催我回去,莫非是云京那边有了变故?”

    两人一起摇头:“没有没有,那边好得很。”

    明染道:“那留驻云京的明翔军怎么样?这阵子不知何故未曾接到温将军的邸报,我这里挂心之极。”

    两人又一起点头:“明翔军也好得很,侯爷若是挂心,不妨快些回转云京,亲自去看顾着最好。”林尚书又道:“听闻太后和陛下都思念您得紧,您常驻海上总非长久之计,一家子亲亲热热在一处,才最好不过。”

    明染笑道:“你们是怕我不肯回去?其实我已经在收拾行装了。若是二位还不放心,不如林尚书留下专程盯着我,回头我二人一起结伴回去,路上也热闹些,您这趟差事岂不更圆满无比?”

    林尚书闻言心中一动,他从前倒是一直想和明染亲近亲近,只是总也找不到合适时机,当下稀里糊涂地点头:“侯爷这主意极好,下官倒是真有此意,只是陛下那边……下官这不好说得。”

    明染道:“陛下自来待我亲厚,我这么一点小小要求,难道还会违拗责怪我不成。当然更不会牵连林大人,你就放心吧。”

    次日辰时诸人送钦差回转云京,但林大人说是醉得起不来床,明染便亲自送了那内侍总管离去,特意派出两只船替他护航,还装了满满半个船舱的各种土仪赠予他,又令侍卫托来一只火漆蜡封的紫檀木匣子:“这是我专程给陛下寻来的南海极品沉水香,还有些别的东西,皆是我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一定要替我交付陛下手中。我这边一旦收拾妥当,和林大人不日就启程,等我们回转后另有重谢。”

    竭海城离得云京路途遥远,那内侍总管紧赶慢赶的,待国主见到这只紫檀木匣,也已是近两个月后之事。这阵子各种内忧外困,令国主风雅不复,整个人烦躁了许多:“怎么还是不曾言明何时归来?单是送孤些沉水香有什么用!如今这状况,孤哪里还有兴致用这个香那个香的!打开!”

    一个内侍忙奉命将木匣打开,却在看清匣中之物时突然一声惨叫,竟将木匣失手扔出。国主随着他呼声身躯一震,未及出言呵斥,就见一颗球状物从木匣中骨碌碌滚出,恰巧滚到了他脚边。

    国主定睛看了片刻,先是不可置信地脸色大变,而后忽然一弯腰,“呕”一声,吐了个天翻地覆。

    平南侯左文徽近子时被召入皇宫,待见御书房中灯火通明的,还当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忙入内觐见国主。

    国主着一袭姜黄色团龙云锦常服,头发微微有些乱,在殿中困兽一般走来走去,只是不往左侧的龙案那里靠,见着左文徽进来,就眼角发红死盯着他,一只手哆哆嗦嗦指着龙案上的紫檀木匣:“你总算来了,去看看你那表弟做下的好事儿!”

    左文徽疑惑:“陛下此言何意,臣……不解。是说小染么?他怎么了?”

    国主怒道:“不是他还能有谁?都是你们纵容得他,你这表弟简直要反了!不对,明明是已经反了,竟公然跟孤作对!孤不就是……不就是……”他捂着胸口颓然跌坐在一张椅子中:“不就是一时疏忽上了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孤也是……也是凡人,也不是神仙……”

    左文徽暗道难道不也是你的表弟么,总捎带我做什么?只得凑上去一看,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林尚书的……人头?”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左文徽凑上去一看,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这是林尚书的……人头?”

    国主剐他两眼,冷笑道:“可不是么?他这是要造反了,想弑君了?”

    左文徽思忖片刻,谨慎答曰:“应该不会,臣弟推测他只是在泄愤。”

    国主喃喃道:“只是泄愤,竟敢直接砍了三品大臣的脑袋下来!可是孤已经三令五申不得泄露消息给他,他又是如何知晓此事的?是不是你?你常常私下里给他写信,别以为孤不知道!”

    左文徽道:“臣弟不敢,从前的信也不过都是家书。况且天下无不透风之墙,他早晚要知道。“国主起身来接着兜圈子,恶狠狠道:“好吧,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那不过是个降将,而孤可是他的亲表兄!这个作死的孽障,他…他…他对自家人怎能如此做派?”他忽然一转身,抓住了左文徽的肩头,大力摇晃着:“如今云京被几路大军步步逼近,眼看着泼天大祸迫在眉睫,可是余下的明翔军却不听指挥消极抵抗,他们还当不当孤是国主了!若这么下去,敌军长驱直入指日可待!文徽啊,小染他从前最听你的话,你无论如何……想法子弄他回来!”

    瞧着他惶急无比的模样,左文徽总不能说他“活该,报应!”一边运内力站得稳如磐石,一边解释道:“陛下,臣弟也不能保证他一定听我之言,可以送一封信过去试试。”

    国主忙道:“好,你送信给他,要好好跟他解释清楚,孤真的是上了当,不是成心要害温嘉秀。要派遣你最得力的侍卫过去,一定要尽快送到他手上。另你给小舅父也写信,给簌簌也写信,让他们都帮着劝。还有谢诀,我记得前一阵子谢诀偷偷给皇后也通过信,说是看上了一个外族姑娘,却怕他父亲不肯应允,想让皇后帮着说项说项。你告诉谢诀,只要能劝得雍江侯回云京,他的婚事包在孤身上,定让他得偿心愿!”

    天澜圣宫中的明染无情无绪地看完了左文徽送来的信,将平南侯府的侍卫打发去歇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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