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的唢呐声 作者:一缕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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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任下去。他们也不会落选,别的人也别想被选上去。但今年就有所不同。由于本村村委会成员连任的时间太长,年龄偏老,固执守旧,镇里也打算进行一次大的调整,所以就把沉香潭村作为重点。派出的镇干部人数出就特别多。往年一般只来一两个人就够了。今年就派了五人之多。
底下的族老们也早就根据他们的安排做了串连。
一切程序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顺利地进行。只是原先的老村干部都被蒙在鼓里。
大儒爷爷早就跟我说了,叫我一切都不用管。
果然,选举的结果是,我被选出做村委会的秘书。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我从口袋里掏出八百元买烟请客。
☆、廿二
选举结束后,新一届村委会立即开始运转起来。我先是从老秘书手里接受移交过来的各种帐本、全村人口的户口簿、历年的各种制表、档案等。接着就不断地有村民来要求开具各式证明、报告等,凡来办事的人都理所当然的要先送上一包五元的白沙烟——那时是农村里最上档的好烟。我不抽烟。开始推拒不收,但人家一定要你收下,否则人家不放心,担心你开出的证明不具效力。后来就一律理所当然的收下。慢慢的多了,我怕坏掉,就拿去店子里换些日常用品家用。时间久了,也就成为一笔固定的收入来源。
小小的村委会也经常要开会。有时是几个人的会,有时是全村的党员组长会。开这样的会,我就充当勤务员,要买烟,一人发一包。要凳记到会的人员。要做好会议记录。这些文笔上的功夫在我不算难事。接着就是镇里开会。镇干部和全镇所有的新一届村干部们见面,举行了一场规模盛大的宴会来宴请我们。接着我们也要回请镇干部们,还有各村的同行们。我们也得吃同行们的回请。这些都是规则。连小到如一只麻雀的村委会村干部也不能免俗。
如此一连一个多月。说是有事,却着实没有事。好多的会议都可有可无,这些吃请也可有可无。但你又不得不去。
母亲的媒婆生意也出奇的好,她每天都收拾整整齐齐的出门。有时一去几天不归。她的媒做到邻近的乡镇、外县。她和方圆几十里路的媒公媒婆们都有联系。他们互通信息,分工合作。常常一个找到一个男的,一个找到一个女的,就给人家配对。不管成不成,一大群媒婆趋之若骛,就像搞传销的组织一样。这些人被称为“惯媒婆”。这些惯媒婆为人牵线搭桥,成了事的,事主得给她们不菲的谢礼。若是谢礼不够,不能如意,她们又能暗中捣鬼,使你婚姻破裂,曲终人散。是以人人厌恶,唯恐避之不及。但是总不免有些孤男寡女,或因家庭条件不好,或因自身条件不佳——如长得相貌丑陋、形容猬琐,难以吸引异性,不得不求助于这些惯媒婆。母亲她们的生意就由此而来。
母亲对父亲不管不顾,这副担子就全落到我的身上。我每天得赶早起来做饭给他吃了,然后我才出门。农村里一般中餐和晚餐不分,中餐晚一点,晚餐早一点,合起来作一餐。下午回到家,就赶紧收拾饭菜给父亲吃了,然后就牵了牛在村子周围放牧。
此刻我眼前浮现出甫叔清秀的面容。我心里想,我已好久没见他了,也不知他怎么样了?他过得还好吗?他会想着我吗?明天,再怎么着,我也得上山去看看他!……
☆、廿三
此时已是农历二月中旬,时届清明。早几天的天气还好,只是在近几天气温就突降下来,天空飘起了霏霏细雨,正是春寒料峭,愁云惨淡。荒郊野外,时有提篮抬盒,肩锄挎刀的人群给先人挂青扫坟。一路走来,时见轻烟淡淡、纸灰飞扬。正是清明祭扫的时候到了。我不由想起古时候的一首诗:
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血泪染成红杜鹃。日幕狐狸眠冢上,夜归儿女笑灯前。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
想到古人所见和我们眼前所见的一幕怕也差不多吧:这荒郊野外,墓冢累累,纸灰飞扬,泣愁阵阵,草木含悲。然而古人却透过这墓地荒冢的孤寂和家庭儿女的热闹无忧,看到了这清明祭扫的虚伪,劝人不要执着于在世时的功名利碌,恩怨情仇,应该及时行乐。想起甫叔父子与我父亲的仇恨及其非报此仇的决心,竟是今人不及古人,我辈何其痴迷也!
甫叔呀甫叔,您我一见倾心,惺惺相惜,互生爱慕,这何止一世之缘?然而您却始终犹豫徘徊,不敢执手,甚至不敢表白。若不是我无意之中冒死闯入洞内,偶然听到了您的说话,知道了您的心意,我至今都还无法确定您原来也是如此深沉的爱我的!
甫叔,我好想像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张开双臂扑进您的怀里,把您紧紧的抱住。我想紧紧的拉着您的手。我想双手捧着您的脸,然后轻轻的、轻轻的,手,一寸一寸的,滑过您的肌肤,百遍,千遍,万遍……抚摸您。我不会腻的!
甫叔,您要到哪一天才能丢掉您的顾虑,敞开您的心扉,张开您的怀抱,把我紧紧的抱在您的怀里,肆无忌惮的接纳我?
今天,今天,我好想这一天就在今天!……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白马山上,我们初次相见的地方。
但是我没有见到他。
甫叔,您是不是又在躲着我了?
我满山寻找了一遍,人和牛都不见踪影。但是我不放弃。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为止。我要把我的心事完完全全的告诉他。我要彻底的向他表白。
只差他的石屋我没有去找了。今天,我要找到他的石屋去。如果在他的石屋还找不到他,我就要直闯他的石洞子了……
石屋的门半关半开着,我心中欣喜,这说明他在家里,至少他就在近边,不会去远。
我推开石屋的门,一步跨了进去。屋里光线不好,乍从外面光亮的地方进来,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我向前跨了一步,突然“咕咚”一声,我向前猛地一栽,扑地便倒了,头重重在撞在地上,只撞得火花四溅,眼前金星乱迸,同时全身也冒出了冷汗。
原来我伴上了一样东西,结结实实的摔了一跤。
揉了揉摔痛的地方,我低头去看地上。虽然刚才摔得头昏眼花,但我头脑究竟还是清醒的。此刻眼睛也已适应了屋里的黑暗。我看清了,原来地上倒着一个人——
☆、廿四
不用看我也知道,这个人就是我的甫叔。我一把抱起甫叔,甫叔睁开眼睛,看到我,有气无力地说:“快,快……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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