弁而钗_白话文版(H) 作者: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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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公子让我回复你千万要耐心等待,他一旦稍稍得空时便来与你相会,叫你勿起他念。”
翰林道:“我也要等他见上一面,然後才会决定我的去处。”他叫些酒饭来,与小燕一同吃了,把他之前做的曲子和书信一起给了小燕。
小燕拿回来,递给了赵王孙。赵王孙免不了问了翰林的行藏是否安全,却是不能与他相会,只好叫小燕去看他。
十二月初旬,忽然宗师发牌,十六号要举行县考。赵父让赵王孙去纳卷,赵王孙纳了卷後,竟然去了琼花书院来谢秦先生前些时日的解惑之恩。随後他去了东园来看翰林。翰林见了赵王孙,悲喜交集。
赵王孙道:“我本来打算有许多事要和你说,可到了这里,我却半句也说不出。”
翰林道:“你是怎麽脱得身来看我的?”
赵王孙道:“兄长还不知道。宗师发牌十六日要县考,举城纷然。我因为要纳卷,才能得空来看你。只是今番我要进得学才好,若是我没有进,家父责备还是小事,我与你却是不能如前些时日那般相聚了。”言罢泪下。
翰林听到是考事,又惊又喜。惊的是他要与赵王孙告别了,喜的是他可以报答赵王孙,便道:“承你的雅爱,我虽然靡身百体,不能谢你,所依仗的不过是你对我的寸心罢了。县考之事,我虽然不能为你出一份力,但是以我揣测,你自当为第一人。我很早就想改变装束离开这里了,但是因为我没有能和你一见,故而羁留於此。如今我既然见了你,便要立刻启程了。後年的三月是,我自当会与你在北京相见。”
赵王孙道:“我怎麽会去北京呢?”
翰林道:“我的话,以後自当会应验。你只要记得,以作他日我们相见时的话柄就好了。”言罢,翰林便要起身告辞。
赵王孙垂泪道:“我们才能相逢,你又云远别,我伤心地肝肠寸断了。”
翰林道:“他日我们必定相逢,你不必心酸。东耳生,水之番,张狂和杜忌这四个人,我自当会惩处他们为你出气。”
得芳,得韵和小燕知道他们两人长时间未见,便把园门关上,都走开了。
翰林看著赵王孙,依依不舍道:“离别之後,你也会思念我吗?”
赵王孙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怎麽会不想?”
翰林道:“如此,我就是九死也无悔了。”用他手搂住赵王孙道:“你我契阔别已经很久了,如今又要远别,我想要一壮行色,你不要怪罪我的唐突,好吗?”
赵王孙并不推辞,道:“我因为家严所禁,而数次导致你百结柔肠,。如今我们匆匆言别,我恨不得能以身随去,怎麽会在意一共枕席呢?”
两人解衣同睡,欢情时,又因为被离思所阻碍,不能欢畅。
翰林作别道:“後年之约,我断然不会假邀。考事在即,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不要太过於念著我。你已经来了许久了,我担心令尊会觉察,到时他又会多一番气恼给你,你要快些回去。我也要从此留长发以思念你了。”
赵王孙呜咽不能语。
翰林也哭泣道:“此事实在出乎无奈,我不走,也是无法帮助你。你此番的考事关系重大,你若是一蹶不起,朋友则会诽诮你,父母也会看轻你了。我走後,你当该要以考事为重。他日我们相逢,彼此不要用寒酸之态来见面,这是我们两人所能够做的,不负了我们情意之事。只是我有一句要紧话,你若是进学参加了科举,到了会场中,须记得‘文章达上台’,你万万不可忘了此言。”
翰林倒身拜别,几乎要痛哭失声。两人彼此又安慰了一番。不久,那三个小童都来了,见这两个公子凄惨之极,说到‘欲别而去’,各自都流泪了。
得韵、得芳嘱咐赵王孙要好自保重,小燕嘱咐翰林不要因为相思而伤乐身。
小燕道:“公子,我们来得久了,恐怕老爷会派人寻问到这里,到时你又会多受一番气,我们还是快回去吧!”
赵王孙惊泣道:“再迟一刻,好不好?”
翰林担心他痴情,会生出其他事故,於是骗他道:“既然你留恋连连,我且再住几日,等你县考之後,看情形,我再离开吧!你可要回去,安心读书。”
赵王孙点头再拜,欣慰而去。
正是: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送断肠人。已自登程,几番回头,凄婉欲绝。
翰林送了赵王孙离开,回到房中,吩咐得芳、得韵收拾行李,就去向秦先生告辞,道:“学生久别双亲,想要回去探望他们,学生立即就要启程,就此向先生拜别。”
秦先生甚是不舍,知他已经决定了行程,不能强留,道:“我正好要在此处盘桓几日,你忽然说要远去,实在是不舍。只是遇之你要归省尊翁尊堂,我又不敢强留。”
他吩咐下人整酒,为翰林送行,又道:“委屈了你的高贤,我实在是不安,你以後做事要包容一些。”
翰林道:“学生辱承老师不弃,将我收之门下,对我雅爱谆谆,诲言如屑,只是学生不能领略,辜负了老师的大教。”
酒过数巡,翰林起身告别,而诸友见他行止异与常人,各人心中认为奇怪,却一起将他送出了观门。
翰林离开了琼花观,到了顾家园。风成等人在迎接他,都来磕了头,问:“老爷这一去许久,我们十分放心不下。我们谨遵老爷的吩咐,又不敢去探望。老爷一向可好吗?”
翰林回答後,便吩咐道:“你们收拾好轿子,我明日去拜访江都县的县长。”
第二天他到县前投了贴。知县是他的同年,连忙将他请入了後堂,道:“你来得正好,正是县考之时,没人批阅文字,你是高才,帮我找两个好门生,以收服那些士子的心。”
翰林道:“我应该效劳。只是我才疏学浅,恐怕不能当此重任,有负了你的托付。”
知县道:“你是海内支宗,何必太过於谦虚了?”
翰林谢了,就在衙内住下来。过了五、六日,是考期。知县与翰林商量出了题目,到察院中考了。当晚将考卷尽数放在了後堂,封门阅卷。
知县与翰林对酌披阅考卷。翰林忽然看到了赵王孙的卷子,赞道:“奇才!奇才!小辈中也会有此文字,只怕这是请人替做的。”
知县接过考卷看了,道:“果然是好文章!”
翰林密圈密点,道:“此是翰林之类人的写作手法,不像是小辈写的文章。若是这份考卷果是出自此子之手,我与你的地位,指日便到头了。明日必须叫他来面试,如果不是他写的,应当要重处他,以告诫将来考试的学生,并且拿下为他替身写文的人和他的父亲师父。如果确是出自他之手,自当要对他刮目相看并且要破格对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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