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攻略 作者:海棠春睡早
第二十一章 伤逝
世家攻略21-第二十一章伤逝
屋外渐渐传来人声，云维康带着三房老小冲了进来，屋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梁氏突地大哭，“母亲啊，您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云景轩猛回头喝了她一声，“三婶！”
“三婶，轻声些，莫要吵醒了祖母。”云槿岚边说边朝秋橙使了个眼色，秋橙会意地向云维康小声说明了老夫人的情况。
云维康听后朝梁氏狠瞪了一眼，坐到老夫人床边，默默等候老夫人清醒。
梁氏知道自己闹了个笑话，表情极不自在，低头看看正东倒西歪的小儿女，连忙将人带到一旁的软榻上坐定。
云家人陆续赶来，将里间塞得满满的，云槿岚有心让几个年岁小的去外间候着，但大人们怎么都不肯，非要团团将老夫人床边围住。
云正宏是最后进屋的，看着床榻上的人老泪纵横，只一晚上功夫，老夫人整个变了模样，哪还能看出往日的明干练。
刘大夫的医术确实高明，说一个时辰，就果真是一个时辰，四更天的更声刚落不久，云老夫人的眼皮微微睁开，转头看着满屋的晚辈，悠悠地叹了一声。
“母亲！”
“祖母！”
云老夫人转动着有些呆滞的双眼，停在云景轩的身上，嘴唇轻轻张开，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只得微抬起手臂，云景轩知其意，强行将泪水咽了下去，握住了她的手，“祖母，可是有话要吩咐孙儿？”
“云家。”云老夫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祖母放心，孙儿一定会重振云家！”云景轩慎重地应允。
云老夫人瞌了瞌双眼，转而看向云维康，见他强压着咳嗽满脸涨得通红，再难掩心中的担忧，堪堪说了个“安康”。
她的眼光在各人的脸上缓缓移动，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将他们的脸一一记住。
眼神最后落到了云槿岚的脸上，四目相对时，云槿岚从她眼中读出了复杂的情绪，有期盼、有解脱、有请求、有埋怨，只是让她不明白的是，这些情绪中居然参杂着不舍。
有如枯槁的手掌朝她伸了过来，云槿岚抛开脑子里的念头，将手掌放进对方的手心里，一种悲伤的情绪油然而生，这种离别的感伤，让她忆起还是一抹魂魄的时候，眼见着娘亲离世时的感觉。
“岚、岚儿。”老夫人挣扎着唤着她的名字。
云槿岚心头一紧，鼻间发酸，泪水不由自主地滑下脸颊，“祖母安心。”这四个字是她的承诺，她知道云老夫人想说什么，求的又是什么。
话音刚落，云槿岚只觉得刚刚紧握着她的手突然就松开了，还没等她回过神来，身边的云景轩悲恸地喊了声，“祖母！”
刘大夫最后一次替老夫人把脉，摇着头将一块白丝盖在老夫人脸上，而后对的云家人说了句，“老夫人已过身，请各位节哀！”
云槿岚直挺挺地跪在榻前，直到被扑过来的三婶撞到，她的心神才回到身体，此刻她心里并不轻松，悲哀像是弥漫在空气里的檀香，紧紧包裹着她，眼泪不受她控制地从眼角下涌出。
哭声此起彼伏，从里间到外间，男女老少，连丫头们都哭得动情，声音最大的便是梁氏，云槿岚本以为她多半是假意，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她眼里真切的悲伤，祖母说得没错，三婶她嘴坏心不坏。
老族长云正宏最早缓过劲来，看着满屋的愁云惨雾，没有一个人在准备老夫人的后事，焦急地唤着云景轩，“景轩，你是一家之主，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要主持大局。”
云景轩脑子一懵，主持大局？母亲过世时，他不过是孩童，父亲过世时，有祖母撑着，他哪懂要如何主持大局？侧头看三叔正伤心，一边哭还一边咳嗽，他向三叔求助的目光最后还是转到了自家妹妹身上。
云槿岚得老族长提醒，俯身给老夫人磕头，用力地抹去眼泪，拉着自己大哥站了起来，至族长面前行了跪礼，“五叔祖，我们刚回祖居，祖母又去得突然，家事如团乱麻，大哥年少，岚儿无知，还望您多多提点。”
“请五叔祖提点。”云景轩跟着给老族长磕头。
“都起来，你们放心，有五叔祖在，定帮你们将大嫂的丧事办得妥妥当当。”直到这一刻，云正宏才明白为何老夫人执意要将内宅之事交付给云槿岚，此女虽年少，但行事大气、处乱不惊，颇有老夫人当年的风范。
云槿岚向老族长询问了云家治丧的规矩，方拉着自家大哥出了左侧间，“大哥，家里再乱，你也不能乱，你赶紧回屋换衣服，让人去把刚叔和海叔找来，让他们替你出主意。”
云景轩直到此时才猛然警醒，也不多话，只是朝着妹妹用力点头，转身便出了主屋。
云槿岚脑子里飞快的整理着头绪，等她想清楚走进里间，却见唐氏正立在老族长身侧，抹着泪小声地说着什么。
“母亲。”云槿岚心中警钟一响，上前一步哀伤地扶着她的手臂，“请母亲保重，祖母方才走得安心。”
唐氏正和老族长商量丧事，被她打断，心生不满，脸上却一丝不显，用手绢点了点眼角，“岚儿你也莫太伤心了，你身子受过伤，若是病倒了该如何是好？”
“母亲放心，祖母既然信任我，将家事托付于我，我怎么也得撑下来。”云槿岚表情悲伤，轻轻抽泣几声，抬高声音提醒屋内还在痛哭的众人，“还请母亲与各位叔婶、弟妹移步换服。”
林妈让几个丫头将各房主子请出了里间，这才有机会将左侧间里的摆设重新布置一番。
屋子里的人一空，如意立马上前帮她换服，好在云槿岚为王家少爷守寡，身上穿的全是素服，只需在身上加披一件麻衣，腰上系一条夏布白巾便好。
趁着换衣服的当儿，如意压低了嗓子跟她说了个事儿，“刚刚我回屋去拿木匣的时候，看到红绣鬼祟地朝楼上走，遇到我时惊得半晌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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