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我被谁暴了? 作者:静海深蓝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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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 月圆变因(2)
不!这怎么可能呢?予欢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是不是在编故事骗我?”望着他的灵眸隐约有一丝愠怒。
祁煜意味深长的瞅着她,“你试想想,如果他们是同一个人,为什么第二天澈会不记得月圆发生的事?”
“这……”予欢放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愤怒道:“我知道你喜欢澈,但他已是我的丈夫,他是正常人,他跟你不一样的。”祁煜一定是想挑拔离间,那晚月圆之夜他引自己出去时,她听得一清二楚,而且澈也否认了。她不会歧视同恋,但若想勾引她爱的男人,那就不行。
“是吗?你相信他的话?”祁煜挑眉,慵懒地扬起唇角。
予欢脸上带着忿忿的表情道:“他是我的丈夫,我当然相信。”其实她并不是那么确定,因为,墨澈的行为真的让人匪夷,但她绝不会让祁煜知道自己内心的不安。
“那你知道解盅的方法是什么吗?”祁煜语气淡定,唇畔挂着一抹淡笑,神情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我又不是巫术道士,我哪知道。”予欢双眼澄澈,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不让他看出她内心的恐惧。恐惧?没错,她现在的确恐惧,因为她不透墨澈的心,更不知道祁煜到底玩什么谋。
“这就是重点。”祁煜勾起俊逸的微笑,一口饮尽杯中的香茶。
她沉住气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祁煜半眯着眸子,定定凝视她。“我不妨告诉你解盅的方法是什么,不过,在告诉你之前,你需要回答一个问题。”
予欢问:“什么问题?”
祁煜观察她的神色,缓缓道:“你爱他吗?”
予欢拒绝回答:“这是我的私事。”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了。”祁煜淡淡一笑,然后扬手招来一名侍卫。“时候不早了,送晋王妃回府。”
“等等。”她琥珀色眸子有抹忍耐,这伪君子就不能一次说个明白吗?还是故意吊起她的好奇心。“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没错。”祁煜黑眸闪烁,示意侍卫下去。
由于予欢低头思索,没发现祁煜眸中闪过一丝计算。须臾,她扬眸定看着他,清清喉咙道:“没错,我爱他!”若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来,承认又何妨。
“解盅的方法是以血祭血,用新生的鲜血,经由道师作法,否则一旦发作时,中盅的人必定痛苦万分、死状凄惨。”祁煜话一说完,眸光凌厉的直视着予欢,等待着她的反应。
予欢定了定身子,惊恐夹杂着寒意从脚底升至心头,流蹿在血之中,她极力稳住将要发软的身子,强壮镇定道:“新生的鲜血?这是什么意思?”
祁煜没有马上回答她的话,凤眸闪过异光,让人看不透心思。“我想你还是不知道好,反正到时你就会明白,只要你好好的记住,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他别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她微隆起的腹部。
想到墨澈将来会遇到的事,予欢霍地起来,没有必现他眼中一抹异光,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不自觉用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祁煜脸容温和,把冷然的算计完全隐藏着,回握着她的手,诚挚道:“你不是深爱澈吗?他有生命危险,只要有一线希望,你会不会不惜牺牲一切都来救他?”
“会,只要能救他,我会不惜牺牲一切。”予欢咬牙,朱唇抵得死紧死紧。
“现在别回答得那么爽快,可知这答应之后,将付出什么代价吗?”他笑得诡谲,也掩饰得很好,这么说,他可不希望她将来后悔。
予欢摇头,以前,她在二十一世纪时,就常常看泰国的恐怖片,刚才祁煜所说的盅降,她大概有一点明白,而且也知道这种盅降厉害的,若没及时解,会死得非常惨。她爱墨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但问题是,祁煜的话是否真实?这点,她要谨慎的思考。倘若是真的,只要她有能力做到的,定当全力以赴!
祁煜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转移话题,动之以情道:“小欢,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们可以算是情敌。没错,我喜欢澈,如果有方法能救他,我绝会不惜一切,毕竟,他中毒也是因为我,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因为你是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在一起,而我却有身份的顾忌。那晚,是我故意引你出来的,想让他在你我之间做个选择,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你,我明白,只怪我不是女人,更不是孕妇,若你有什么闪失,那么他的盅……”
不知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了一下,然后轻咳了咳,紧接道:“他定会过意不去。”
予欢敛了敛秀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们……有做过那个吗?”
祁煜假意不懂地问:“什么那个?”
予欢通红脸,吱唔道:“就是……在俞府里的浴池,墨澈发病那晚,你们有做过吗?”
“我帮他运功调息。”祁煜给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其实那晚他跟墨澈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她。
予欢眯眼盯了他一会,想从他脸上看出些许端倪,须臾,她不死心地问:“那你可以告诉我新生的血是什么意思吗?”
“这个……你迟早都会明白。”祁煜似乎有意回避这个问题,再次招来侍卫,准备送客。“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
“等等。”予欢突然想起什么,仰头望他问道:“澈的孪生兄弟叫御花园的‘御’,还是叫荣誉的‘誉’?”
“是三点作做或者的‘淢’,怎么了?”
“哦,没什么?”予欢摇头,脑中倏地闪过一个画面,同时也让她的头地疼起来,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他伸手抚抚她的额头,眼中溢满焦急与关爱。
“不用,没事的。”她闪过他的手,轻声喃呢的说:“回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还保留着前世的某些记忆。因为她除了作梦外,有时看到某些地方或某个人,甚至听到某人的名字,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明明她从没有听过或见过这些人和事物,为什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或者,真的有前生今世,些事和人一直一直都住在她的心里,这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可能是她前生某段残存的记忆,而她已分不清因为这些记忆带她来这里,还是因为这里才有这些记忆而来这里。她好想好想弄明白这些事情,否则,如下下去,她铁定会脑残了。
“他未曾失踪前,你们是一对吗?”那晚月圆之夜,祁煜引她出去花园,听到墨澈跟祁煜说,我不是淢,叫祁煜做事小心些。原来墨淢跟祁煜才有染,祁煜只是把墨澈看作墨淢,毕竟他们是双胞胎。可是她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墨淢是同恋,为什么墨澈爱着的女人会勾引他?到底是祁煜在瞎掰还是另有隐情?
这些她都要弄明白,到底她脑海中跟燕冰雁在一起的是墨澈还是墨淢?而她首先要弄明白的是,到底燕冰雁在这之前已认识他们,还是以后才认识他们。
予欢走了两步,像鼓起很大的决心,倏地停下,转送望向祁煜:“背叛墨澈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想知道?”黑眸处掠过一抹光。
“我爱他,当然想知道他心底爱的女人是谁?”
祁煜沉默地盯着她,黑眸的闪动着难以捉的光芒,半晌才缓缓开口:“她叫燕冰雁。”
闻言,予欢只觉得有一把刀将自己劈开了似的,当场震住了……
祁煜目送予欢离去,俊逸的脸上闪烁着诡计得逞的神采,转身,长廊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紫色的身影。
“殿下,她会相信你所说的吗?”紫色的身影脚步地走到祁煜面前,朝他盈盈作了个辑。祁煜瞥了她一眼,凤眸幽冷注视着屋檐上的琉璃瓦,声音不温不火道:“会。”
他如此笃定的回答,让女子意外的挑起眉:“这么有信心?”
“因为她爱他。”
“所以,你怕墨澈会被她感动,才先下手为强?”
“嗯。”他轻应一声。“不是我残忍,而是墨澈似乎对她动心了。”
“刚才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新生的血是指她腹中孩子的鲜血?”女子疑惑的语气中夹杂一丝兴奋:“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就要拿来血祭,她会有如何的反应?难怪你没有阻止他们同房,原来你有私心。”
“这些事情并不在你管辖范围,你还是好好的留在晋王府,监视墨澈在王府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常予欢,风齐天将她嫁进晋王府,一定是想找到‘荷塘夜色’这幅画。”祁煜温和的脸上突然蒙上一片寒霜,幽暗的眼底也迸出一抹杀意。“紫凝,以后你别再来这里走动,有什么事传书就行了,免得被人怀疑。”
紫凝晒然一笑,“放心,我改装进来的,况且,墨澈自娶了常予欢后,再也没的来凝香院,就算我有多晚回去,也没有人发现。再说,跟我死对头的姚惜梦被贬到军营当军妓,现在就只剩下上官婉儿和陆碧瑶了。”说着,他倾侧身子,想依偎到祁煜怀里,却被他推开。
祁煜瞥了她一眼,眸光锋利:“紫凝,你越轨了。”
第046章 心乱如麻
紫凝一颤,随即笑吟吟地将脸仰起,与祁煜的深邃的凤眸相对。“其实,我真的很想知道,窨你是真的不喜欢女人,还是故意让别人误会你有断袖之癖。”
“紫凝,别忘记,你只是我手中一只棋子。”祁煜侧开身体,让两人保持一定距离。
感觉出他对自己的冷淡,虽然脸上带着艳丽笑容,袖内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悄然多了一丝绷紧:“殿下,为什么那些人都在找‘荷塘夜色’这幅画,究竟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祁煜看了她一眼,这个秘密倏关他的身世,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安排在墨澈身边的一个女人。这三年来,她为自己铲除了不少潜在的‘情敌’,但她仗着自己的宠信,竟然越来越放肆,多次企图勾引他,还有意无意的打探他的事。
紫凝见他默不做声,猜不透是他不想说,还是这幅画真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想得到它。她自顾的说下去:“我找遍了凤鸣楼都找不到这幅画,不过,你真的说对了一半,我曾几次见到常予欢偷偷在凤鸣楼和懿珍阁徘徊,她应该是奉命找这幅画的。殿下,你安排紫凝在墨澈身边,不就是想铲除他身边的女人吗?如果让墨澈知道她宠爱的妻子竟然有异心,会不会……”
祁煜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神情严肃,声音异常冰冷:“紫凝,管得太多定会惹祸上身,还有,别再造谣生非,若再惹出事端,后果自负。”
“殿下是指把常予欢肚里怀的不是墨澈的种还是赏花宴擅自下药的事?”
紫凝仰起艳丽的小脸,在他锐利的眼神下,心里开始有点毛毛的感觉。
她为祁煜办事有一段时日,别看他平时温文而雅,但凌厉起来让人禁不住胆寒。
“你做过什么事,还不心知吗?”凤眸闪挝一抹寒光。
“我是将常予欢怀的不是墨澈的种,在凤阳公主前面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是非,但下药的事真的不是我。”事迹败露,紫凝装作凄苦地低垂着头。
那天她偷听到俞碧儿跟常予欢的话,于是在凤阳公主面前将街头巷尾的流言加上自己的猜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为了更能证实自己所说的真实,她收买了俞碧儿的贴身丫鬟,让她在凤阳公主面前告常予欢一条滥情罪。
她除了这件事还有姚惜梦的事是自已擅作主张外,其他的事都按他的吩咐办。例如,只要墨澈对哪个侍妾表现出一点平时不一样的情绪,她得一一上报,甚至暗中下毒手。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得装出一幅温柔婉约的模样,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姚惜梦虽然是秦王安在晋王府的女人人,可这一年他们暗中较量,互不对盘。因此趁着姚惜梦刚回府,还未弄清状况下,利用她的善妒和火爆脾气故意说了一些话,激起她的嫉妒心。
安逸的日子过久了,谁会愿意回到过往,在晋王府,虽然得不到墨澈的爱,但总比在青楼高尚。这是她之前的想法,可很多事情往往都是自己预料不到的,现在,墨澈对常予欢动心了,又即将娶上官婉儿和陆碧瑶进门,她这个侍妾迟早要被遣走。
与其被人赶走,不如先下手为强。想及此,她小心隐藏内心的想法,道:“殿下,上官婉儿要除去吗?”
“不,她留着有用。”祁煜唇角扬起一弧淡漠的笑,漂亮的凤眸没温度地直视她:“你在王府里继续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有事要汇报,告知江诚就行了。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是。”
紫凝前脚离开,祁煜示意侍从赵同跟上去。
“殿下,您怀疑她?”祁煜另一名贴身侍从江诚突然现身,跟随他一起往书房方向走去。
“她知道太多事了,而且,她最近不安于守,若将事情泄漏出去,想挽救也难了。”祁煜残酷道:“找个机会,让她消失吧。”
“是。”
谈话间,两人步入书房。
“找到合适人选没有?”祁煜走到案台前坐下。
江诚拱手道:“找到了,对方的条件完全吻合,由于她身边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我派了位有经验的大婶照顾她。”
祁煜严肃道:“兹事倏关重大,不容有失。不论用任何方法,都要让他提前来到。”
“是的。”江诚点点头。
“很好,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祁煜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江诚离开后,室内瞬间恢复寂静。
祁煜整个身体靠向椅背,视线不经扫到挂在墙上的一幅奔马图,一股名为孤独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
这种感觉多久了?它似乎一直不曾离开过。
没有人是天生喜欢孤独的,也没有人是天生喜欢被讨厌;即使排斥所有喜欢自己的人,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讨厌自己,然后,他内心还是渴望与人靠近的。
但是他偏偏生于帝皇之家,时时刻刻要面对的,是一场又一场勾心斗角的事。
他的心真很累!
谁不愿意做正常的男人!
从小在皇里看惯了嫔妃们为争宠,顶着爱之名,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甚至有些嫔妃欲望得不到解决,连十岁的小男孩也不放过。
澈和淢是唯一让他安心信任的人,但他们却一个个离他而去。
常予欢的出现是他始料不及的,对她,他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嫉妒,厌恶,羡慕……都有吧。
而他,是诅咒的人,注定要一辈子孤独,一辈子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就让他当坏人好了,直到他受不了,丢下他为止。
燕冰雁……
他喜欢的女人是燕冰雁?
离开太子府,予欢没有直接回晋王府。、
祁煜的话简直是丢给她一个炸弹,炸得她肢体不全,完全没有正常的意识,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就仿佛孤魂野鬼一般。幸好是冬天,天色又接近黄昏,路上的行人不多。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个与自己现代版相似的女人,竟然跟自己爱上的男人曾经是一对恋人。
那么,她的梦中的情况是真的?它是发生在前还在在后?
命运为什么要安排她来这里?是因为墨澈不能忘情于旧爱,再一次被旧爱背叛,而她来这里是阻止这种事发生?
既然他们以前是一对恋人,那天在玉器铺前,燕冰雁明明表现出一副不认识墨澈的样子?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是吗?她是这样安慰自己。
可为什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突然间,她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因为她发现自己看不懂墨澈,不知道他心里有否还爱着那个女人?跟他在一起,他从不对自己坦白他的内心,她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宠爱是不是不‘爱’。
她大胆的假设,如果,那个女人真是的她认识的燕冰雁,那么燕冰雁接近自己为什么?
不!她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月楼……脑海突然闪过这三个字。
对!燕冰雁曾说过自己在秦月楼,现在快入夜,她应该在那里的。予欢在心底暗暗作了一个决定,倏地停住脚步,抬头,发现自己站在一间酒馆门前,店小二正笑脸相迎上来。
予欢随即感觉不对劲,蓦地转身,冷不防撞上一具结实的内墙,顿时向后打了个后退,脚步不稳,眼看就要往后抑倒,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两条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间,将她拥入怀中,顿时,一股陌生的男气息充塞鼻间。
她惊颚地抬头,一张漂亮得过分的男脸孔映入眼瞳,而他那双桃花似的凤眼,有一瞬间,竟让他微微失神……
“你这女人走路怎不带眼?”立在男人身后的随从跳出来揪着她衣领,硬生生的将她扯出男人怀中,举手就要朝他脸蛋掴下。
“凌云,住手!”男人低喝一声。
“是,圣主。”叫凌云的随从立即放开予欢,恭敬地退回原位,不敢再出声。
予欢回过神来,立即道歉:“对不起!”
男人墨绿色的眼眸眯起,上下打量她,当她对上她同样打量的视线时,两潭深不可测的眼瞳闪过一抹惊疑。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予欢正想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扭头一看,一顶轿子停在身后,轿帘掀开,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竟然是墨澈。
她惊喜,撩起裙摆想上前,然后想起什么,小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然后,当她回首,发现刚才被她撞到的男人和他的随从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墨澈脸色沉的走过来,那如鹰般锐利森冷的眼眸朝酒馆内瞥了一眼,然后伸过手来拉着她走向轿子。上轿后,他紧抿双唇,一言不发,静静地盯着上她低垂的头。
第047章 遇刺
“妳刚才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终于,他打破了沉默,只是语气冷得有点森。
予欢一愣,抬头莫名其妙瞥了他一眼。“我怎么啦?我哪里惹到你?”
他生气了?为什么?是因为她离开皇没有直接回家吗?还是因为见到她跟来历不明的男人说话?
“妳跟他认识?”墨澈靠近她,恻恻冷冰的话在她耳畔响起。
“他?谁?”予欢未及反应,侧眸问道。
“在酒馆那个男人。”他脸色沉下来。虽然距离较远,但他清楚的认出那个男人正是一只找他麻烦的欧阳克。没想到他竟敢公然现身京城,不过,最让他担心的是眼前这个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处境的危险?
“他?不认识。”予欢一撇嘴,别过脸,仿佛专心跟他斗气似地,撩起布帘看着窗外。
“不认识?妳怎么会跟他在一起?”质问的声音里隐含着怒火,他又变回初认识的那个冷漠男人。
予欢转过头来,没好气地翻翻白眼。“拜托,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在一起?他只不过好心扶我一把,这样你也认为我背叛你?”
说到背叛,蓦然想起祁煜的话,那个女人也是因为背叛他致使他的格大变。难道他以为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吗?他就是那么爱着那个女人?
“以后离这个男人远点。”
“为什么?”
她原本不在意那个男人,但他的语气实在令人生气。再说,那个男人被她撞到了,并没有责怪她,还救了她,怎么说她还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墨澈沉吟了一会儿,道:“他时汶莱国的夺命门的门主,还记得上次妳差点被马车撞到吗?若我么有猜错,定是他派人来做的。所以,妳现在非常危险,若没有要紧的事,还是不要出门。”
“怎么可能?”予欢惊讶,那个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人无论怎么看,也不像那种狠之人。反而……她偷偷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这个男人冷沉下脸孔时,全身散发的冷邪之气让人发寒。她压不相信他的话,试着为那人说话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跟他又没有仇?还有,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你说的那样,反而……”
“够了!”
予欢想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那知他突然暴喝一声,吓得她当场震住了。
“你才见过他一面,怎么知道他是好人?就因为他方才扶妳一把?心便向着他?”听到她维护别的男人,怒气无法控制的迸发,脸罩寒霜。
他又发怒了?刚才他叫自己不要出门时,心内还有一点点感动,知道他冷漠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关心自己的心,可现在又给她脸色看,还诬蔑她的人格。她喜欢看帅哥没错,但不是每个帅哥都有感觉,而且,她的心现在给了他,哪还装得下其他人。
他有脾气,难道她就没有吗?予欢紧握拳头,撇撇唇道:“我又没说过他是好人。”
为什么他可以叫自己忠诚?为什么自己却被他压着?甚至连问他是否还爱着燕冰雁都不知如何开口?他从未向自己坦白他的过往的感情,更别说中了蛊降的事。没有爱上他之前,她对他过往一点也没有兴趣,但爱上他之后,连一些微不足道、**毛蒜皮的小事也想了解。
墨澈似乎感觉到她的怒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语气不觉柔下来,“明天会有两个稳婆来照顾你,这三个月除了王府外,若想到其他的地方,必须先通知我。”
“我不是你的囚犯,你没权囚禁我。”予欢气愤道,想从他的怀里起来,无奈他抱得紧,挣扭了半天,徒劳无功,只好由他去,可心里却不能释然,为什么他总是那么专制?为什么他从不在她的角度去想想?总是要她配合他的脚步自己却不停下来让她追上。
墨澈抬起她的下颚,目光深邃地盯着她半晌,“妳生气了?”
“对!我生气!我非常生气!”她坐直身体,仰头望他,冷笑道:“你本没有把我当作妻子,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你的暖床工具,不能有自己思想的木头娃娃是吗?”
墨澈微微一愣,皱眉道:“谁说的?”
“你啊。”压抑在心底的郁闷,令她终于忍不住叫出来:“我不知道别人夫妻俩是如何相处,但我看到我父母之间的相处之道,互相理解、信任和尊重。可是你呢?你心里想什么我从不知道?因为你本就不信任我,所以,你将所有事情都收藏着,让人无法进入你的心。其他的不说,就拿你为何会在月圆之夜行为异常来讲,我没有开口问并不代表我不想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告诉我答案,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时因为中了蛊降?你口口声声说我在你心里最特别的,可我从没有感觉到,反而觉得自己很低贱,很廉价。你要什么我便给什么,这样的我比起那些青楼女子有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是,我的男人只有你而已。”
他目光深锐,沉声道:“那妳告诉我,妳想要本王怎样?”
予欢眼眶一热,热水竟然忍不住冒出来,连忙收敛泪眼,笑道:“想要你怎样?可笑,你居然问我想要你怎样?如果我说我想要你的真心!是真心!你有吗?”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嘲讽。
闻言,他眸光闪动,似乎有什么闪过,然却瞬间黯下,看着她半晌,道:“想问一个人要真心之前,是不是先该问问自己,妳的真心是否曾给过本王?”
予欢呆住,只听倒他接下来的话:“我中蛊降的事妳从何人口中得知?祁煜吗?妳出后失去踪影是跟他在一起?”他问得云淡轻风,却语带冷冽。
“我……”予欢正想说什么,轿子突然停下来,接着‘咻咻’几声响起,她还来不及反应,却被他反身一扭,抱紧在怀中,然后身体一侧,一直箭‘咻’声穿轿而过。就在这时,轿外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予欢吓得花容失色,紧紧地环抱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墨澈放开她,低声道:“趴下别动!”眼前一闪,人已飞身出轿外。
予欢不知发生什么事,听他的吩咐趴在轿底,然而,衣袖却传来一阵腥味,掌心似乎有种湿腻腻的感觉,她摊手一看,惊骇地睁大眼,手掌上竟然有暗红色的鲜血。
她受伤了?可并没有感觉痛啊?难道……脑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刚才听到‘咻’声响起时,墨澈抱着她,在闪过穿轿而过的箭时,她才吓得双手环抱他,这么说,受伤的是他?他中箭了?
眼一抬,发现轿底有一支折断的箭身。
他受伤了?予欢口突然传来一阵疼痛,顾不得危险,手脚并用地爬出轿外,打斗的声音骤然停止,几条人影自屋顶消失,而地上残留几断了的箭头,四个轿夫围在轿子,一脸戒备样,看来他们有点武功底子。
“妳出来做什么?”墨澈突然出现,略带责备的语气透着关心。
“你受伤了?”她的口像被什么塞着,哽咽的话不自觉得包含担忧:“让我看看……”说着,她伸手拉住他,想看看他背部,却被他甩开了。
“这小事,不用了。”刚才在轿里时太在意她的表情,而忽略了危险,等他听到箭声已太迟了,而她又是孕妇,不能将她压在轿底,只好以身体硬生生的挡住朝她飞过来的箭。那些人的目标是她,却不恋战。若想置她死地的人是欧阳克,可在酒馆时,他又为什么会救她?
他的拒绝让予欢急了,不死心道:“这不是小事,你看,血石暗红色的,一定箭头有毒……”当看到他肩胛处突出一支箭矢,不由急了,转头对轿夫大叫:“该死!你们快去找大夫。”
“不用了,王府就在前面。”他闭了闭眼,这女人竟然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全街都知道他受伤了。
“该死的!受伤了还逞什么强啊,我……”她的小手突然被紧紧的握着,视线对上他深沉的眼眸。
墨澈凝视她,扬起半边唇:“妳在乎吗?我受伤妳在乎吗?”
“当然。”
“因为我又救了妳一次?”
“废话!就算不是你救我,看到你受伤我心也会疼。”该死的男人,看到他受伤,可却痛在她心,难道他看不出来吗?别过头,发现追赶放箭而去的承恩回来了,就站在他们身后三步之远。“你还不过来帮忙。”
她没有发现,在她转开视线的瞬间,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看她的眼神透出一丝难以触的柔情。
*****【天!我被谁暴了?】***************
衣,晨星寥落。
“查出她是谁了吗?”负手伫立在窗前的男人望着窗外一片漆黑,冷然开口道。
单膝跪地的黑衣人回道:“禀圣主,已查到了。她风齐天的外孙女,皇上册封的常乐郡主,两个多月前嫁给晋王墨澈的常予欢。”
“姓常?是墨澈的女人?”男人倏地转身,深邃的眼眸在室内的烛光照下,反出一道幽暗的绿光,忽明忽暗,诡异妖冶。“下午那场刺杀她可有受伤?”
“没有,墨澈舍身救了她。”
“这么说,墨澈在乎这个女人?”
“应该是。”
“好!你们做得好。”男人笑了,“传命下去,紧密注意他们一举一动,还有,收回杀令,那个女人暂时不能动。”
“是。”
男人手臂,狠道:“墨澈,断臂之仇我一定要报,这次我欧阳克要你付出惨绝的代价!”。
第048章 再次推开她
予欢协助大夫,细心地为墨澈包扎好伤口,这不是她第一次为他包扎伤口。为什么他每次受伤都跟自己有关?在她有危难时一次又一次的在身边保护自己?
他对自己即使没有爱,也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吧?她怎么这么笨没有看出来,如果他对自己没有感觉,以他冷漠的格,会不顾自身的安危来救她么?看他肩胛的伤口,一定很痛吧?
原本这箭是她承受的,却让他为自己受了。他也许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他却用行动表明了,他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
思及此,一滴清泪滑出眼眶,看到她泪水滑落她的脸,一滴滴掉落自己身上、手上、甚至在心上烧穿了一个大洞。
“痛吗?”指尖轻轻抚上包扎好的伤口,刚才大夫为他拔出箭矢时,他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可她的心却痛得几乎窒息。
除了他,她从没有为任何一个男人心疼过。在轿里他说得没错,若想要得到别人的真心,首先得问问自己有放下真心没有?第一次,予欢放下了心防,敞开一切来接受眼前这个男人。不只因为他是她的丈夫,还是她今生今世的爱人。
“不痛了。”墨澈轻轻为她拭去眼角晶莹的珠泪,深深地凝望着她,将她烙入自己的心中,无比的深刻。
“妳是第一个因我受伤而流泪的女人。”他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你也是第一个让我流泪的男人。”她娇弱地偎在他宽阔的膛,轻声埋怨道:“澈,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这样我的心就不会疼了。”
“这么说,妳愿意留在我身边,终我一生?”黑眸紧紧盯着她,闪动着某种连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希翼。
“我……”
予欢开口想表白自己心情时,门外突然被人用力的推开,接着走进一帮人马,定眼一看,竟然是凤阳公主、墨将军、上官婉儿和墨澈剩下来的两名侍妾。
“澈儿,你受伤了?受在哪里?”凤阳公主急急的走上来,见予欢竟然靠在儿子膛,立刻板起脸孔。“妳这扫把星,还有脸靠在我儿子膛?妳不知道他受了伤吗?”说着,一把拉开予欢,然后顺手拉过上官婉儿,让她在床沿坐下,动作一气呵成,自己则心疼抚着墨澈的包扎好的伤口。
凤阳公主的动作差点让予欢站不稳,幸好墨将军即使扶住她。
“谢谢爹。”在这个王府,除了墨澈,便是墨将军让她留恋的。虽然墨将军平时很少说话,但他从来没有给过她脸色看,当有凤阳公主为难自己时,他甚至会出声为她说话。
不知是因为惧内还是什么?她感到墨将军似乎处处都忍让凤阳公主,就算她很无理,也从不会当着众人面给她说教,私底下如何,她就不知晓了。
其实她很想当个称职的媳妇,帮凤阳公主管理王府上下大事,曾经向墨澈提出过,可他却说凤阳公主不喜欢别人管王府的内事务。那时她听到‘别人’两字,感觉特别刺耳,一气之下再也没有提过。而最近,她发现凤阳公主把库房的锁匙交给上官婉儿,据她所知,府内大小事务都得向拥有锁匙者禀报,也就是说,拥有锁匙的人,才是这王府的正真女主人。
凤阳公主扭头,见予欢站在丈夫身边,眉头不悦的皱起来,指着她道:“妳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帮澈儿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为什么?”予欢强忍着怒气,忽略令人心里不舒服的感觉。
“自妳嫁进来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过,不是府内闹人命,就是让我儿子受伤,若他再跟妳待在一起,肯定没命。”凤阳公主瞥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撇撇嘴道:“而且,妳现在怀孕也将要生了,春节过后,澈儿也将纳侧妃,他留在这里对其他妃子不公平。我让人将御风楼打扫干净了,一会让人将东西搬过去。”
“可那些事都是意外啊,又不是我所为。再说,妳又没有找算命的人算过我命格如何,怎么能诬蔑我是扫把星呢?同一天进门的又不是我一人,而且,这些事情都太巧合了,你不觉得太多的巧合就显得很诡异吗?”
听了予欢这席话,在场的除了低头不知想什么的墨澈外,其余的脸色微微一变。
凤阳公主尤为更甚,这个媳妇从嫁进来的一天,从没有出声顶撞过自己,现在她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出声反驳她?
她正想反舌要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媳妇时,却听到墨将军道:“小欢所说的有理,夫人,妳不觉得小欢进我们家后,我的失眠症和风湿关节痛好了,妳的腰也不痛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凤阳公主撇撇嘴,不以为然。这些虽然是事实,但她也有原则,这个女人婚前行为不检点,还将肚里的野种诬赖在儿子头上,这是她最无法接受的。反而王府地大财大,不过多养一两个闲人,既定成事实,唯有只眼开只眼闭。
沉思片刻,凤阳公主问墨澈:“澈儿,这件事你怎么看?娘想听听你的说法。”
凤阳公主的问话,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到墨澈身上。
“澈儿回娘的话。”墨澈道:“欢儿再过些日子便分娩,是应该好好在这里待产的,那就听从娘的意愿搬到御风楼吧。”
听到墨澈的话,予欢愣住。他刚刚还要自己承诺留在他身边,怎么转眼间,又将她狠狠推开呢?
“这么说你同意了?”凤阳公主没想到儿子会同意自己的想法,兴奋道:“其实应该早就如此了,纳侧妃后,这里不再是你唯一的寝室。我还专程吩咐下人打扫好适意园,瑶儿入住那里,让你们更亲近些,好快些为我们墨家添孙……”
添孙?这老太婆分明不将她当作室墨家的媳妇。予欢望向丈夫,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墨澈仅淡淡瞥视她一眼,目光又转开。
“来来,妳们也真是的,自己未来夫君受伤了,也不第一时间赶来照顾,看,这绷带缠得真丑。”凤阳公主拉过上官婉儿的手,殷切道:“婉儿啊,妳来帮澈儿再缠过。”
予欢脸色一变,微眯起眼眸道:“老夫人,澈的伤口刚缝好,也上了药,大夫千叮嘱万吩咐,暂时不能触动,否则,若细菌入侵伤口很容易恶化。”说着,唇角扬起嘲讽,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毕竟,现在这里人口多,细菌也多。”
“细菌?”众人面面相觑,不解的望向她。
“就是病菌啊,病人需要清静的地方,空气也要流通,你们这么围在床前,不是存心想让细菌入侵他的伤口吗?还是你们……”
打断予欢未完的话,墨澈道:“这里真的不是安心养病的地方,娘,妳让花总管去整理下我的衣物,顺便叫承恩进来,扶我到御风楼。”
听闻他这样说,除了墨将军皱起眉外,其他的心里欢喜极了。
“婉儿略懂医术,瑶儿细心,让她们照顾你,娘最放心不过了。”凤阳公主边说,边示意上官婉儿为墨澈重新整理好绷带。
予欢内心却受委屈了。
他……他真的要离开这里到御风楼?他不是说要她留在他身边吗?他怎能让她放下防备心后,再狠狠的将她推开?
她退开两步,孤立在人群外,视线停留在似乎也已将她遗忘的墨澈身上……
刚才的他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让她感动,是他给了她勇气买你对对他的感情,准备将自己的真心交给他。
但此时此刻,他又让她陷入谷底。
予欢凝眸望躺在床上,让上官婉儿为他重新包扎伤口的他,看到上官婉儿小心翼翼的动作,凝望他的眼神带着几许深情,而他也不吝于对她微笑,俊美的脸孔因为笑容而显得更迷人。
似乎感觉到她的视线,墨澈的眸子忽然瞥向她——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会对自己抬手,然后很霸道的说一句:过来。
然而,他的目光只是淡淡的掠过,又重新回到为他包扎的上官婉儿脸上。
予欢的心缩紧,他的眸移开后,就未在回到她脸上。
由于她太专注在墨澈身上,并没有发现一道带着嘲弄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将她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没有等到他再回视,她终于失望地别开眼,落漠地离开房间,她没有勇气看着他走出这房门,所以,干脆眼不见为净。
冬天的夜晚,寒风呼啸,予欢不禁打了个冷颤,扯扯单薄的衣裳。外面虽然冷,但屋里面更冷!
予欢像游魂一样来到院子里,这里很静,静得只听到风呼呼地吹来,她双手抱,全身忍不住打啰嗦。
风好冷!心好痛!
这种莫名的痛,在口剧烈地扯着,让她难以喘息……
最后,她找到一处凉亭坐下,窝在角落里许久,她终于明白,那剧烈的绞痛是从自己腹部引起的。
天啊,难道是她的孩子……
冷静!冷静!
额上冒出一颗颗冷汗,予欢靠着柱子慢慢坐下,伸直双脚,双手抱着腹部,然后轻轻抚着,嘴里喃喃道:“bb,你不要吓妈咪,现在不是你来的时候,你一定要乖乖呆在这里……”说着,她深深的吸口气,再慢慢的呼出,如此反复……
就在腹部的阵痛慢慢平息下来时,透过亭檐悬着的灯笼透出淡淡的光芒,前方忽然出现一双绣花鞋。
她没有力气抬头,直到这人蹲下,她看到紫凝那张致的丽容。
“原来妳来了这里坐?”紫凝美颜上挂着淡淡笑容,侧身在她身旁坐下。
予欢闭上眼,此刻她真的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尤其是墨澈的女人。
“他离开了。”紫凝望着她,轻柔道:“却什么也没有说。”
放在腹部的手慢慢收紧,但她仍没有张开眼,怕自己胡思乱想,在心里默数。
见她无动于衷,紫凝不死心又道:“如果我是妳,一定会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那两个女人无论身份地位本不及妳,只不过她们背后有人撑腰而已。”
这种挑拨离间话她以前用过了,看来这个紫凝真的把她当笨蛋了。予欢睁开眼,语气带着不耐烦的回道:“妳不去御风楼那里凑热闹,来这里干什么?”
紫凝的柳眉轻蹙了下,分明是在隐忍,假装苦涩一笑。“御风楼本没有我立足之地。”
“来我这里就有立足之地吗?”予欢赏了她一个白眼,直话直说:“妳这样强忍着不会很辛苦吗?明明野心勃勃,却装出一副温柔婉约的样,看了让人作恶。”
“妳……”紫凝娇容惨白,美目死盯住她,半晌,她忽然笑了。“常予欢,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墨澈利用吗?就因为妳不会装,妳太直接了,将所有情绪都放在脸上,让人一看就看穿。”
听她的话,予欢一愣,随后道:“那又如何?这跟妳没有关系吧?”
紫凝冷笑。“是没有关系,不过,妳真的很可怜,别人给妳一点甜头,妳便摇摆着尾巴,一点危险都没有,难道妳不觉得奇怪,以祁煜对墨澈兄弟的感情,他会允许妳跟墨澈亲热吗?”
予欢开始有些气愤:“妳这话什么意思?墨澈是我丈夫,夫妻同房天经地义,祁煜只是他的朋友兼表弟,我们亲热要得到他的允许吗?”
“妳别天真!祁煜并不像你表面上看那么简单,他对墨澈兄弟占有欲非常强,他们之间暧昧关系一直被人猜测,一直没有真实的证据。没错,墨澈是有很多侍妾,偶尔也会找我们发泄,但自从妳嫁进来后,他就没有再找过我们,妳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为何,予欢突然不想问她为什么?因为,敏感的她似乎嗅到一股不利于自己的谋,不论是眼前这个双眼充斥着嫉妒的女人,还是那两个关键人物。
紫凝看出她的不安,嘴角扬起冷笑:“以妳的身材样貌,怎能跟我们相比,偏偏妳就得到他夜夜恩宠。这很简单,因为妳是孕妇。”
闻言,予欢脸色惨白。“我不想听,请妳不要再说了。”她双手捂着耳朵,心里呐喊,墨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不想听妳也得听。”紫凝此刻像疯狂了一样,伸手扳开她捂耳的双手,残忍道:“因为他中了蛊降,解法是通过男女阳交合,再通过子,将蛊毒传到妳腹中的胎儿,随着次数越多,妳腹中的胎儿就吸入越多蛊毒,这些蛊在妳胎儿体内慢慢成长。待妳的孩子生下来后,他的血便可以救到他的蛊降,这叫以血祭血,懂吗?”
“不!我不相信……妳骗我的……”予欢拒绝相信,一定是紫凝嫉妒自己,才胡扯的。她不相信墨澈会这样待自己,她不信相信!
“妳可以不相信,但这却是事实。”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真实,紫凝举例道:“试想想,当时墨澈不是很抗拒娶妳的,后来为什么会答应妳?还有,祁煜不是要妳打胎吗?现在又为什么会让妳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和孩子?”
下午祁煜对自己所说的话在脑里重复闪过,的确是有这么一段——
妳爱他吗?
我想妳还是不知道好,反正到时妳就会明白,只要妳好好的记住,保护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
妳不是深爱澈吗?他有生命危险,只要有一线希望,妳会不会不惜牺牲一切都来救他?
现在别回答得那么爽快,可知这答应后,将付出什么代价吗?
那晚是我故意引妳出来的,想让他在妳我之间做个选择,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妳,我明白,只怪我不是女人,更不是孕妇,若妳有什么闪失,那么他的蛊……
“不!不是的……”予欢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地推开她,气愤地站起来,怒嚷道:“紫凝,我警告妳,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会相信妳的。”
“话我说到此,信不信随妳,不过,别怪不提醒妳,若妳想保住孩子,就该离他远点。”说话的同时,她假装惋惜地低垂头,小心地隐藏在嘴边一抹诡笑。“若妳爱他爱到不惜牺牲一切,包括妳孩子的生命,那么,你就继续跟他在一起吧。”
见她瞪大双眼,步步往后退,她再下了一记猛药。“妳知道墨澈为什么一边哄着妳,一边令纳侧妃?他只是拖着妳,让妳孩子做尸底,反正又不是墨家的骨,只要他成功解蛊后,还怕墨家没有后吗?”
“曹紫凝,妳太可恶了!我不想再理妳了!”予欢不想再听下去,倏地转身离开。
望着她愤愤离开的背影,曹紫凝嘴角漾起一抹笑,眼底却闪过狠的光芒。回想起刚才常予欢的表情,他得意的笑起来。转身正想离开这里时,赫然发现前面一抹高大黑影,她透过微弱的灯光,定眼一看,血色骤然退去。
第049章 骇然的消息
予欢不知自己如何离开凉亭的,此刻她感到好冷、好冷,冷得她不断发抖,不断打颤。她好想走快些,但腹部微微的阵痛让脚步难迈,最后,停在一棵梅树旁,沿着树身慢慢坐下。
她现在好矛盾,心好乱,不知道谁说的话才是真的。
为什么这里的人全都用一副虚伪的外表来掩饰自己呢?祁煜、墨澈、上官婉儿、紫凝等,他们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哪一个才是假的?抑或他们全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墨澈会娶自己,真是的因为她是孕妇,对他的盅毒有帮助吗?
既然他是为了解蛊,又为何要她承诺?她都嫁给他了,他想要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什么他对自己百般呵护、疼她、宠她?还多次舍身救她,让她难以自拔地爱上他?老天爷,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予欢伸出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脑海里闪过墨澈那英俊的脸庞,闪过他霸气的亲吻、温柔的拥抱,想他怎么一次次占有自己,怎么一声声在耳朵旁说着缠绵的话语,这一切难道都是谎言,都是在骗她吗?
目光移到右手无名指上的玉戒子,在‘仙境’的点点滴滴浮出脑海。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她要见他,要当面和他对质,而在没有见到墨澈以前,没有墨澈亲口对自己证实以前,她谁都不相信!
她要去问他,他对自己宠爱,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在利用她,骗她?
“为什么你还要相信他?”
就在她站起来,举步想走时,身后突然响起一把清冷却低沉如魅的嗓音。予欢扭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司棠傲,连忙转回头,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再回首,皱皱眉,道:“是你?”
她左右看了两下,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在附近,于是走近他,压低声音道:“这么晚,你来这里做什么?”上次他闯进自己房间,差点被墨澈发现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如果你想离开王府,我可以替你想办法。”司棠傲凝视着她,目光深沉难测。
予欢一愣,讶然道:“离......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
嫁给墨澈前,她就没有打算在晋王府安定下来,所以,她才会跟墨澈定下协议。可现在突然有人说要带她离开,她竟然不想离开?为什么?她爱墨澈爱到不想离开他?
“因为你在这里不快乐。”司棠傲盯着她,像是在观察她的神色。“离开了,我会给你名分。”
予欢淡然一笑,“我没有不快乐,而且,在这里我也有名分,不是吗?”最后的反问并不是针对司棠傲,而是自己。她是这里的正王妃,是墨澈的正妻,其他的只是他的侧室而已。她是这样告诉自己。
“你这叫快乐吗?”司棠傲上前一步,伸手往她脸颊一拭,将沾有泪水的手指放到她眼前,“这是什么?”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予欢尴尬地偏头,拭去脸颊下的泪痕,该死!她的眼泪什么时候流下来的?
“我知道,所有没有同情你,只是心疼你!”司棠傲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他就要娶侧妃了,你以为有正式的名分就能永保平安吗?”
心疼她?予欢一怔,第一次有男人说心疼她。
“我知道。”墨澈娶侧妃的事,她无力阻止,因为在自己没有爱上他之前是她默许的。怪只怪自己自以为事,以为不会爱上墨澈,结果作茧自缚。
见她表情困窘却脸色苍白,司棠傲心底涌起一阵想将她拥在怀里,替她挡风遮雨的强烈渴望。“你应该属于快乐的,所以,如果你愿意,请让我照顾你和你孩子。”
“为、为什么?”予欢一脸愕然瞪着他。
司棠傲灼热的黑眸直盯着她,“我说过,你原本就是我的未婚妻,不信可以看看那块玉佩......”
“玉佩?”
“对,你回去认真研究玉佩,便会发现其中有玄机。”
“可是......”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过两天我会再来。”话音一落,眼前人影如闪电,瞬间消失不见。
“王妃、王妃......”春儿急速的叫声由远而近。
夜静,人深,寒风呼啸。
予欢辗转难眠,唯独坐窗台,脑海里想的全是司棠傲那双深幽难测却又认真的眼神。他一直强调自己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就只因为一个玉佩?对是,是玉佩。
她从衣领里掏出挂在脖子的菱形玉佩,低头取下,然后认真研究,到底这玉佩藏有什么玄机?可翻上翻下,她就没有找到特别之处。
该不会他骗自己吧?想到‘骗’,无来由的想起今晚曹紫凝的话,对研究玉佩顿时失去兴趣。
原本想去质问墨澈的,但想到他今天为了救自己受伤了,可能已休息了,而且,这件事攸关重大,不能太冲动。她轻叹了一声,放下玉佩,爬到床上,拉起被子,却不自觉的嗅到被套上味道,因为上面还有墨澈的味道,不久之前,他还躺在这里......突然,她像被电到似的,急急将被止扔下床,接着,自己跳下来,抽起被单、床罩等,一把抱起,打开门将这些全都丢出去,然后气鼓鼓地坐在桌旁。
想起上官婉儿曾坐在他们的大床上,为她丈夫包扎伤口的情形,心底有一股火焰在燃烧,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
她嫉妒!她非常非常嫉妒!扮羞、撒娇、装温柔谁不会?若想扮,她比她们扮得还要入木三分,但不屑!可又好怕,好怕!她不美,身材又一般,成亲以来,与婚前相比,墨澈对她真的大大改变了,她怕这些改变真如曹紫凝所说的,是因为她是一个孕妇。
假如这是真的,她又怎么办?牺牲bb去救爱人?他值得自己这样做吗?!
不!她绝不会牺牲bb,这对他不公平!若不是这样,那墨澈他......
想到墨澈会死,而且死状非常惨,她的心紧紧的抽在一团,痛得无法自由呼吸。
手心是,手背也是,无论失去哪一个,她都痛苦一生。
怎么办?老天爷,你教我怎么办?
不想了,不可以也不要想了!她倏地起来,由于用力过度,膝盖撞上桌子,放在桌面上的玉佩随着桌子倾斜,啪一声掉在地上。
噢!我的天!予欢立即蹲下身子,惋惜的拿起被摔成两半的玉佩,咦,不对,明明是一个玉佩,怎么一摔却成了两个呢?她站起来,把玉佩放到烛光前,认真审视,发现这两块玉佩刻着一行很小很小的字体:东方常欢许配司棠傲为妻,东方常青特以此为证。
看清这行字体,予欢整个人呆住了!
天啊!司棠傲所说的是真的,常欢真是他的未婚妻。不过,东方是姓还是方向?难道常青不是姓常,而是姓东方?
老天!你这是在玩我吗?她无语地躺在床上......
***
这天正午,阳光不是很耀眼,朦朦胧胧地罩着一层薄纱。予欢一早就到厨房炖了一盅雪蛤补汤,亲自端来御风楼,她就不相信,他们能挡她多久。
“王爷已午睡了,请回吧。”守在大门外的两名侍卫脸有难色。
“午睡?他午睡?”予欢瞪眼,不敢置信,一向工作致上的晋王爷居然午睡?
个子较高的一名吞了吞口水,点头道:“是的。王爷有交待过,午睡时不许打扰他。”
予欢抬高下颚,睨着他道:“是你们接了其他人的命令,还是王爷真的如此交待过?”她不相信墨澈会将她挡在门外,一定是凤阳公主或其他人搞的鬼。
自墨澈搬到御风楼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让她找不到人,还是墨澈真的不想见她?每次来到这里,都被侍卫以诸多借口挡在门外,无论她费了多少唇舌,他们都不放人。
晚上没有他睡在身旁,那些纠缠她多时的可怕恶梦又回来了。她好怕,好想见他!她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请王妃不要为难小的,因为王爷很严厉的交代过。”侍卫声音很小,但还是很勇敢的说完。
“放肆!”她娇喝出声:“他是你们的主子,我就不是吗?”
“王妃当然也是我们的主子,但是王爷他......”在她凌厉的目光下,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哽咽回喉咙中,说不出来。
另一名较为瘦小的冒死开口道:“其实王爷并没有午睡,他只是运功调息,所以,他不希望别人打扰。”
别人?她又成了别人?予欢听着就火,怏怏不乐地看着他们,“是在调息吗?那刚才为什么上官婉儿能进去?她应该还没有离开吧?”来的时候,她远远便见到上官婉儿的影,估计她现在还在。
为什么上官婉儿能进去,她就不能呢?她是他的妻子啊,丈夫为妻子受伤,妻子想探病,为什么被挡在门外?
想着想着,她就好气好气!
“抱歉,这是王爷交待的。”侍卫低垂头,不敢看予欢气红的脸蛋。
可恶!
予欢咬牙,将手上的炖盅往较高的侍卫手中一塞,“丢了也好,喝了也好,你帮我传话,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倏地转身,离开这让人难堪的地方。
“外面谁在吵啊?”予欢的脚步刚离开,柔媚的女声冷淡传来。
两名侍卫转身,立即正色回答:“上官姑娘,是王妃刚刚送这盅东西给王爷。”说着,他将炖盅呈上。
上官婉儿眼尾也没有瞄一眼,轻柔道:“王爷刚刚喝了药,你们把它喝了吧,免得浪费。”
“这......”
“是。”较为瘦小的立即应道。
“好好的把守着。”上官婉儿嘴边噙着淡淡笑意,朝门外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往回走。
待上官婉儿的背影迈进主楼大门后,较高的侍卫轻撞了一下瘦小的,道:“究竟她们谁才是正主子?”
瘦小的略吟了一下,道:“应该是上官姑娘吧,你没有看到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吗?还有,王爷对上官姑娘也蛮特别的,指定要她来照顾,就连陆姑娘来探望有时也被挡在门外。”
较高的惋惜道:“上官姑娘平易近人,长得又美,若不是出身低了一点,应当我们正王妃的,而不是侧妃。”
“王妃的身世跟她还不是一样,她只不过靠风丞相和皇上撑腰,若没有他们,以她的样貌出身还配不上我们王爷。”
“听说她怀的还不是王爷的种,不然,老夫人不会对她冷冷淡淡的。”
这些话一字不漏的随风飘进楼上伫立窗前一抹高大身影,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那双危险的冷峻黑眸闪动着危险光芒。
“澈哥哥,怎么起来了?”端着冒气热汤进来的上官婉儿,看到他站在窗前,步履轻盈地朝他走来,柔声问道。
“躺累了,而且,伤口结疤了,没有什么大碍。”墨澈转过身,淡笑道。
“但体内的毒素还未清。”上官婉儿将手上的汤药递到他面前,温柔道:“来,先喝了这碗汤药。”声调软得能掐出水。
看到碗里黑成一团的东西,墨澈内心一阵翻搅,但不动声色接过来,低垂眼帘,将汤药喝尽,然后把汤碗递给她。
“这里还有一点汁渣。”上官婉儿举起衣袖想为他拭去,却被他偏头闪开,她轻笑道:“澈哥哥你害羞啊?记得小时候你跟傲哥哥打完架,总是喜欢找我帮你涂药。”
墨澈咧嘴一笑,“可你总是把找你上药的或认错是我。”
上官婉儿娇美的脸蛋染上一抹嫣红,娇羞的轻捶了他一下。“澈哥哥你又笑我了。”
墨澈靠着窗,定定地看着她,“司寇傲不在,如果他在就好了。”
她脸色一僵,随即扬起一脸温柔的笑,道:“是啊,那么多年了,不知他过得如何呢?澈哥哥,他们真的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我们的婚事已召告天下,若他们还记得墨家或上官家,你说他们会不会前来道贺?”
“希望会。”上官婉儿似想到什么,扬眸幽怨地对说他:“澈哥哥,你娶我该不会是因为想引他们前来吧?”
“当然不是。”
“我知道你是因为玉佩的事才娶我,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娶我。”说着,她忽然哭起来。“指腹为婚又如何?我们身份本不配......”
“婉儿......”墨澈被这哭闹声扰得心烦意乱,伸出双手,万般无奈地将她拢入怀中,心里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澈哥哥。”上官婉儿趁机紧紧搂住他,幽幽诉说:“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能在你身边就行了,我不会嫉妒欢妹妹的,我会对她很好很好......”
墨澈未等她说完,稍推开她一点,直直的看着她,眼中深意难解。“婉儿,实在委屈了你,因为皇命难为,让你成为我的侧室,如果当时你能早些出现,事实就不会演变成这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对你很好的......”
“澈哥哥,真的吗?”上官婉儿破涕为笑,抬起头,翘起红唇,“吻我......”说着,她半眯起眼睛,等待接下来的温柔。
墨澈看着这鲜红的樱唇,脑里却想着另一张娇艳的红唇,然而,当他低头吻下去时,深沉的眼底闪过一抹冷然。
***
后花园里,予欢坐在池塘边的古桌旁生气。
负心汉,砸死你!她随手抓起一把泥,朝水里砸去,‘扑通’一声传来。
上官婉儿有什么好,不就脸蛋长得美一点,皮肤白皙一点,人温柔,不,她才不温柔,她是标准的表里不一,比曹紫凝更恶心。
她抓起一把泥,正想发泄闷气时,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一把刻意压低的男音传来-
“你有听说过吗?曹姑娘失踪了。”
“那不是失踪,是畏罪自杀。”另一把哑的声音回道。
“畏罪自杀?”声音有些愕然,接着,一串‘啪啪’的声音响起。
“你一定不知道,五天前,有人发现她的尸体浮在后院的湖泊里,周围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后来毕护卫在她房间的地砖底下,搜出各种毒药和一把身含有剧毒的刀,还有一些用来诅咒的木偶,上面写着前几任莫名死去的姑娘的姓名和出生年月。”
“不会吧,那些死去的侍妾全都是她害死的?这个女人也太毒了,嫉妒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吧?”
“谁知道呢,不过,你别传出去,王府已封锁了这消息了。走吧,我们出来撒尿太久了,免得让其他人发现我们偷懒。”
脚步声渐渐远去,予欢掩着嘴巴,久久不言。
曹紫凝死了?老天啊,五天前,那不是她们谈完话的第二天吗?她畏罪自杀?有可能吗?
如果是畏罪自杀,她那晚说的话有可能是假的咯?
就在这里,春儿喘着气,匆匆来到她面前,“王妃,原来你在这里,刚才秦月楼的差人送这个给你。”说完,她呈上封信函。
秦月楼?予欢眼睛一亮,那不是燕冰雁吗?接过信函打开一看,是请她到秦月楼一聚。
予欢深思了片刻,望着春儿道:“有多少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没有,我刚刚到门外时,那个人就上来询问,然后我就让他交给我。”
“春儿,回临风居帮我梳理一下,准备到秦月楼。”
“王妃,王爷有令,他......”
不提墨澈还好,一提,予欢想起这些天的委屈,脸色顿时沉下来,而春儿立即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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