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那些事儿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阴间那些事儿__269
跳过来,蜷缩在我的脚边。
另一位老喇嘛低声说了几句话,津巴波肯对我说:“罗施主,你的鸟还在吗?”
我从兜里掏出花花,花花始终没什么精神,哆嗦嗦嗦的,像是得了重病。老喇嘛诵读经文,声音滚滚而来,花花像是受到了感召,缓缓站在掌心,勉强展开翅膀扑棱棱飞过去,来到老喇嘛的肩膀上。
老喇嘛轻轻抚摸它,老人的眼中竟然是浓浓的怜惜之情。他说了几句话,津巴波肯翻译说:“罗施主,这位上师与迦楼罗鸟有极深的渊源,若干年前,它就是上师前世法王的坐骑。上师想和你商量一下,他要留下迦楼罗鸟,让此鸟重习佛法,归入正途,获得圆满果证。”
我好不容易得了一只鸟,就这么让老喇嘛要走了,这个心疼,可现在这种场合,又不好说什么。我勉强道:“好,花花是有灵性的动物,它有自主选择生活的权力,你愿留下就留下好了。”
津巴波肯一施礼:“多谢罗施主。当然这只鸟也不能白要你的,你是上师的金刚身,我们就为你开悟金身吧,希望你以后能善加利用,保持存善之心,用自己的能力为世人造福。”
他让我过去。我坐在三个老喇嘛近前,三个人加上史文生开始吟诵经法,我听得晕晕沉沉。主持喇嘛彭措伸出手抚着我的头顶,然后用水点了一点,让我俯下头,他拿起剪刀剪下我头上的一撮黑发。
然后他对着我的脑门连拍三下,示意仪式结束。
我以为完事了,谁知彭措喇嘛拿出一样法器交给我,这是一件造型很诡异的东西,看上去像是匕首,大概能有一掌来长。把手上围绕一圈刻着各种狰狞的鬼面,下面是细长的尖端,外面配有一柄古朴的刀鞘。
我拿在手里掂了掂,很有些份量,手心传来一股炙热感,这东西握在手里就似乎充满了力量。
“这是宗磕玛珠生前用过的鬼面杵,交给罗施主,可以用它降妖伏魔,用来护身,这是一件绝妙的法器。”彭措喇嘛说。
我感叹:“握着它,我似乎有种心意相通的感觉。”
“它跟随上师多年,驱除诸多魔煞,是上师最称心的降魔利器。如今交给你,希望罗施主能秉持上师的慈悲心。”彭措喇嘛说。尽双投弟。
我点点头,表情严肃,身上陡然有了一份使命感。
我把鬼面杵插在腰里,退回原位。解铃看着我,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他肯定知道什么,还是回去再问。
这时冯良说:“才从怡宝不是上师,那他到底是谁?”
津巴波肯抚摸着才从怡宝的小脑袋,转过头指着墙上的那幅老画。他说:“才从怡宝是上师宗磕玛珠生前身边的一条黑狗,画上的就是它。”
这句话一出,我们全都震惊了。
“它还是黑狗的时候,出生就在宗磕玛珠的身边,一直到最后的死亡。它跟随宗磕玛珠多年,对于上师所用的器具非常熟悉,这也是为什么才从怡宝能快速找到上师遗物的原因。他是黑狗转世,身上还保留了许多兽性的东西,不过他与本寺有很深的缘法,我们征求过父母的意见,把他留在寺里修行。”
蔡玉成惊讶地说:“狗也能转世?”
“众生平等,”津巴波肯说:“高僧既然能转世白猫,黑狗为什么不能转世成高僧?僧非僧,猫非猫,狗非狗,无非众生相。”
我们最后达成了共识,史文生作为上师的转世灵童留在寺里修行。关于认证还有个很庞大的仪式,到时候在印度讲法的宝座大师将会来到尼泊尔,亲自为史文生赐名认定。
如果我们没什么事,留下来参观也无不可,但现在蔡玉成归心似箭,一个劲催促行程,我们只好婉拒了喇嘛们的邀请,准备好东西回国。
踏出返回的路途,走出了寺庙,老喇嘛亲自送到山门外。一行人走下山,回想起进庙以来发生的一切,点点滴滴,如梦如幻,简直像做了一场大梦。
我们花了一天多时间回到加德满都,根据蔡家的人脉关系,购买了最近的一班航机机票,我们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在机上我问解铃,为什么在经堂的时候,你的表情会那么怪。
解铃笑:“你的金刚身已经开悟,以后我再遇到什么难啃的妖魔鬼怪就会叫上你,用你来挡子弹,来保护后排。喇嘛给你的那件法器我看看。”
我把鬼面杵给他,解铃从刀鞘中拔出,翻来覆去看,感叹:“好东西,好手段!”
“什么好手段?”我问。
解铃没有回答,反而问道:“罗稻,你觉得如果我和花图郎斗法,谁更厉害?”
我愣了,琢磨了半天,慢慢说:“我评估不出来,不过……不过,他的武力值好像更高一些。”
“有我在,最起码你们不会被他逼入绝境吧。”解铃说。
“这倒是。”我承认。
解铃说:“如果不把你们逼入绝境,又怎么发挥你们的潜力,又怎么能逼着你们两个人一只猫联手呢?!上师的转世之谜或许永远也不会水落石出。所以,我才说了一声,好手段。”
☆、第四十七章 自私的人性
回到国内,风尘仆仆来不及休息,我们又买了回到原来城市的机票。辗转反复,经过数个小时的奔波。终于落了地。
走出机场,看到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场景。回想起遥远尼泊尔发生的一切,恍若隔梦,记忆中竟然有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本来是想在机场分手的,说句老实话我很长时间没洗澡了,都臭了。真想舒舒服服躺在自个家的床上睡觉,归心似箭想回去。谁知道蔡玉成声泪俱下,要求我们先别走。一起到医院去看望老爷子。他刚刚接到电话,老爷子不行了,现在马上赶回去能不能见最后一面都不好说。
我们只好咬咬牙再坚持坚持,去看望蔡老爷子,就算他不是将死的老人,也是我们行动的资助者,去看望理所应当。我先到宠物托运办好手续,领出了白猫喵喵。解铃给它起个名字,叫喵喵师父。白猫非常受用。我们现在都这么叫它。
蔡玉成打电话给家里,调拨了两台车,又叫来司机,拉着我们一路风尘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的高级病房,发现老爷子并不在病房,走廊站了一大圈人,蔡家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直系亲属一大堆,还有集团董事会里的资深董事若干,律师、工作人员、高级秘书、管理层干部,林林总总全都在。这些人都是社会精英。人虽然多,又互相说着话,可都自觉压低了声音,就算有争执也在低声理性地交流。
看到这个场面我们顿时明镜一样,老爷子确实不行了,快要走了。如果蔡家是户穷人,倒也罢了,偏偏他开创了一个巨大而复杂的商业帝国,触角张牙舞爪,涉及的利益非常庞大,动辄就会影响到成百上千人的命运。老爷子没死的时候还可以是各个利益集团的平衡点,一旦他过世,很可能所有矛盾都会集中爆发。
这些事我们插不上手,也没兴趣参合,我们只想见老爷子最后一面,白猫喵喵要在他临死前对他说出轮回的秘密。
我们到了后。在人群里产生了一些波动,此时我们都风尘仆仆,满面风霜,穿的又是特埋汰的冲锋衣,许多人都皱眉。但不少人都认出我们队伍里为首的是蔡家孙子,蔡玉成。甭管他是不是长孙,那也算少公子,身份在这摆着,谁也不敢说什么。
蔡玉成的爸爸看到他,爱惜地拍拍他的肩,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一句:“回来了。”
这一句话让蔡玉成哭了,止都止不住,哭得肩膀抽泣:“爸,我爷爷呢?”
“在重症监护室,老爷子不行了。”蔡玉成的爸爸深吸口气,极力压抑自己的悲恸。
“你们在说什么呢?”蔡玉成问。
这时,蔡玉成的二叔蔡强走过来:“玉成,你也是咱们老蔡家人,现在大家的意见不统一,正好你赶回来,听听你的意见。”
“二叔你说。”蔡玉成道。
蔡强说:“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老爷子就差一口气,现在有两种意见,一个是就让老爷子这么过去吧,还有一个是上医疗手段继续维持他的生命。这些手段非常残酷,可能需要割喉管插营养疏导管什么的,就是说用机器强行辅助老爷子呼吸和进食。我的意思是,”他看看蔡家的兄弟姊妹说道:“别让老爷子遭罪了,就这么走吧。”
“爸,你什么意见?”蔡玉成忽然变得非常冷静,问自己的爸爸。
蔡玉成的父亲犹豫一下:“我和你二叔意见一样。”尽肝广才。
“不对啊老三,”这时一个穿着黑衣的漂亮女人说道:“刚才你还说听大伙的意见,怎么这时候就听老二的了。”
蔡玉成的父亲十分尴尬:“有大哥大嫂在,有爸爸最器重的二哥在,我都听大家的。”
“你可别在这和稀泥了,”漂亮女人说:“我也是蔡家的一员,我也有投票权,现在是爸爸的生死攸关,也是我们蔡家的关口,有些事我必须说清楚,老爷子留下来的遗书我看了,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有鬼,你们这些人不知在背后搞什么小联盟耍什么小手段,看老爷子不行了,扇阴风点鬼火。我就要听爸亲口一句话,省得你们在背后架空老爷子。”
“小妹,你说话客气点。”蔡强道:“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小时候爸最疼你了,没想到你长大以后越来越不懂事,你现在钱还少吗?”
“你少扯这个,”漂亮女人瞪眼看他:“你们全家都安排明白了,是吧?合着老爷子忙活一辈子,就是给你忙活的。老二,小时候你就阴,心眼特别多,长大了连自己家人都坑,你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别让外人听笑话,”蔡强说:“公证处的小刘,还是集团的律师老魏都在这。老爷子的遗书是经过合理合法的手续,经过公证处的认证,受到法律的保护!你不服气也没办法,走遍天下你也不占道理。老爷子慧眼如炬,早看出你不是个东西,稍微给你一点权力,你能无所不用其极。”
“你怎么说话的。”漂亮女人怒了,要打蔡强,有人拦住她,还有人看热闹。
我和解铃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我们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豪门撕逼战。
“没想到你也是个俗人。”我说。
解铃想笑,考虑到场合他抑住笑意,低声说:“红尘百态嘛。牵扯到利益分配,最能体现一个人的人性。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什么?”
“什么?”我问。
“你可以说我是恶趣味,我最喜欢看别人打仗撕逼。”解铃说。
“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倒塌。”我说。
我们正调侃着,忽然我怀里的白猫喵喵,喵声喵气地说:“有死气。”
话音刚落,一台活动病床从走廊那头推了过来,一大群人呼啦啦就围过去。跑得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在后面。一个个表情焦急万分,咬牙皱眉,就像盼红太阳一样。
在尼泊尔看到的都是淳朴的村民,纯净的信仰,回来再看到这些,心里非常不舒服。也难怪,老爷子就是这些人的信仰。
病床上推来的正是蔡老爷子,护士可不管你们是谁,不耐烦地说:“都散开都散开,病人需要新鲜空气。”
众人散开一条路,护士把老爷子推进病房里安置,一位五十来岁的女大夫拿着笔和板板,把老蔡家主要人员都集合在走廊里,说:“病人你们是怎么考虑的,是就这样了呢,还是上急救手段。”
蔡强说:“我们不想让老爷子遭罪,就让他自然过世吧。”
“你胡说什么?!”漂亮女人大嗓门喊:“大夫,别听他的,他这个人最不孝。老爷子一辈子含辛茹苦,我们要想办法延长他的生命,我建议马上再一次进行急救。”
大夫早就见惯了类似的事,不耐烦地呵斥:“东一嘴西一嘴听谁的,你们赶紧拿个主意。”
这时,病房里有护士走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她。护士道:“老爷子想找个人,不知在不在?”
“找谁?”一群人问。
“叫什么来着,”护士缩回头和里面人说了句话,然后再探出头:“叫蔡玉成。在不在?”
“我在!”蔡玉成赶紧举手,往里走。
漂亮女人和蔡强也要跟着进,这时病房里走出一个一米七几的男人,不到四十岁,面如黑炭,留着光头,不苟言笑。他穿了件军绿背心,两个肩膀的肌肉像小山一样。他站在门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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